第 151 章

魯道夫（3）

海因里希返回柏林授勛，和他談談這件事暫緩了下來。還沒等他回來，一封從瑞士寄來的信就被交到了我的手裡。

我看著這封輾轉了很久的信上的收信人名字，把信扣了下來。拆開看了內容。太好了！還有一個正在和我們的盟友打仗的哥哥，真是越來越讓人高興！沒過兩天，又收到了海因里希的信。我都要被氣笑了。隨便叫了一個人把兩封信都送了出去。

臨近聖誕節，需要處理的事情變得更多，波尼亞酒店舉辦的晚宴又出了事。不過是一些鋼琴曲，事情可大可小，不過放過他只能給那些暗地裡謀划的人帶來錯覺，以為可以隨意戲弄我們卻不會受到任何懲罰。指揮著士兵把鋼琴手帶走，又敲打著酒店經理。我當然知道誰在搗鬼，不過留著他還有別的用處，他手裡握著的，可不止一條線。

事情處理完已經快到宵禁時間。從指揮部的審訊室出來，在走廊里遇見了從柏林回來的海因里希。

我們說著話，轉到了施密特先生家的那條街上。本應該安靜的街道上卻傳來嘈雜的聲音，我們停下腳步警惕地看過去。一個男人嘴裡念念有詞，正瘋了一樣掐著一個女人的脖子，而那個陷在雪裡的女人，幾乎已經沒有什麼動靜。還沒等我看清楚，旁邊的海因里希就猛地沖了過去，一把將那個男人掀了下來，然後在他的慘叫聲中不斷揮拳打過去。我跟著跑過去，看清了躺在地上的那個女人是誰。衣服散亂，眼睛緊閉，痛苦的嗆咳著……我的憤怒不知從何而起，第一反應就是掏槍，然後身後就傳來一聲槍響。

在那一刻，在本不認同戰場下暴力的海因里希開槍的那一刻，我意識到，他對黛安已經不會回頭了。

漢斯私下裡勸我：「那個姑娘反正是要和施密特家呆在一起的，只要不在外面張揚，又有誰會知道他們的關係呢？再說，你覺得海因里希會動搖嗎？就隨他們去吧。」

「我得確保那個女人和施密特一家回柏林。」

我心裡煩躁極了，那個波蘭笨蛋那天真應該把那個女人掐死。

波尼亞酒店的經理被帶到了指揮部，我決定親自審問。雖然費了一些功夫，但是最後他還是全招了，幾條線上的人都被扯了出來。

一批又一批被抓到的抵抗者被帶到華沙郊外。士兵們抽打著拖拽著讓他們排成一行，面對著早已挖好的深坑。我走過去，隨機挑了一個人，沖著他的後腦開槍，看著他跌落在深坑裡。然後便是士兵們練手的時刻。深坑中是一層層被處決后留下的屍體，中間被薄薄的土間隔。永遠是紅色的，永遠也填不滿……

這個時候，我才好受點，覺得自己承擔起了帝國賦予我的責任。然後沒過多久就又被新一輪的煩躁所取代。

海因里希再一次返回了德國，而我繼續留在波蘭。

我再一次見到她時，她正茫然地坐在路邊的台階上。當她抬眼看向我時，她眼裡的懼怕刺痛了我。

你為什麼要怕我？是因為你已經知道我做過的事了嗎？那些沒什麼大不了的，每個人都有需要做的事情。當我扶住踉蹌的她，手中感受到她瘦弱的手臂時，心裡這樣想著。

不要害怕，我不會像對待那些波蘭人一樣對待你的。但你得做個好姑娘，你也得明白自己的身份和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