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棉花糖的夢

樓上。

蘇朝暮躺在床上，回想過去的一黑夜一白天。

他昨晚從同學家回來，半路上被綁架，迷迷糊糊睜開眼睛，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兇手的臉，就被推了下去摔在草地上，那人在他旁邊和身上扔了幾塊帶血的生肉。

那些充斥著血腥味的生肉引得他一陣反胃。

也吸引來了林中猛獸。

他在動物園見過很多狼，那些狼都被關在鐵圍欄里，溫順地趴在地上或是懶洋洋地搖著尾巴走來走去，像被馴服的狗。

而那隻尋味而來的灰狼，眼睛發著幽幽凶光，齜著鋒利的尖牙，後退往後刨土，蓄勢猛撲過來，伴隨著一聲長嚎。

一幕幕不斷在眼前重映，真實得就像正在發生。

狼嚎聲在耳邊炸開，蘇朝暮本能地閉上眼睛，手不自覺地抓住了旁邊軟軟的小手。

「蘇哥哥，別鬧！」

軟軟的聲音帶著睡意朦朧的惱，將蘇朝暮從絕境的噩夢中喚醒。

他扭頭看向身旁，奶糰子肉乎乎的小手墊在臉下面，漂亮的大眼睛沒有睜開，眉心緊緊皺著，小嘴高高噘著，睡得極不安穩。

蘇朝暮生出抱歉。

因為他的出現，奶糰子今天一整天累慘了。

蘇朝暮側躺著，看著奶糰子肉乎乎的臉，粉嘟嘟的嘴唇在睡夢中噘著，像是在撒嬌要吃糖葫蘆。

不止怎的，他很想用手將噘起的嘴唇捏緊。

怕驚醒奶糰子，蘇朝暮指尖只是點了點奶糰子的唇，「明天醒了，你想吃什麼跟我說，我都給你買。」

蘇朝暮看了會兒奶糰子軟軟的臉，閉上眼睛再次嘗試入睡。

這一次，他很快入睡。

——

奶糰子後半夜做了個甜甜的夢。

棉花糖，冰糖葫蘆，桂花糕，冰淇淋，手牽著手圍著她轉圈圈。

奶糰子舔了舔嘴唇，挑了半天最後選擇伸手抓住棉花糖，猛地一口咬了下去。

「嘶——！」

蘇朝暮痛得倒吸了口冷氣。

奶糰子被吵醒，揉了揉眼睛，一臉茫然地看著蘇朝暮，「蘇哥哥，你怎麼了？」

蘇朝暮抬起自己的手臂，看見手臂上被咬出來一圈清晰的牙印。

奶糰子瞧著軟軟奶奶的，咬人的勁兒可真大。

蘇朝暮遮住手臂上的牙印，搖了搖頭，「沒事。」

奶糰子蠕動了兩下，大眼睛半睜開，要閉不閉的樣子，「蘇哥哥是不是做噩夢了呀？」

見奶糰子還沒睡醒困得厲害還強撐著關心自己，蘇朝暮心都被暖化了，替奶糰子捏好被角，拍了拍奶糰子的背，「我沒事，你繼續睡吧。」

奶糰子雙手抱住蘇朝暮的手臂，閉上眼睛在手臂上蹭了蹭，「笑笑拉著蘇哥哥的手一起睡，蘇哥哥就能和笑笑一起在夢裡吃棉花糖了。蘇哥哥，棉花糖超好吃的哦，師父父每次下山都會給笑笑買……」

奶糰子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呼吸聲漸漸變得綿長，吐息灑在蘇朝暮的手臂上，弄得他有些癢。

蘇朝暮看著睡著又往自己懷裡蹭了蹭的奶糰子，覺得心尖像是被羽毛撓了一樣，也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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