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不要過來啊

陳淵和陳靈早早起來，準備上午往北城去。

大田城按照建築結構，大略可以分為外城和內城兩部。外城是城市的主體，又分為東西南北四部分。北城是富人聚居的區域，同時也是商業貿易比較繁榮的區域。

郭靜給陳淵的警告是沒錯的。

相比於幾大家族佔據的西城，北城還算安全，但也只是相對而已。

由於商業更發達，北城常有魂師來往，還有專供魂師消費的坊市。

陳淵覺得還是該謹慎一點。

「多噴點。」出門前，陳靈把陳淵一番擺弄。

黃融那幾個人不是說自己身上有惡臭嗎？

那好辦。那就噴點香水在身上，把惡臭掩蓋掉唄。

不知道噴了多少香水，直到陳淵打了無數個噴嚏后，陳靈才停下。

「好了，出發。」陳靈滿意道。

家裡昨天新雇來的車夫兼護衛王石頭早把馬車備好：「少爺、小姐，請上車。」

然而，真在商業區逛起來，陳淵就為自己的行為深深感到了後悔。

「誒，那個男人是不是噴香水了？」

「一個大男人怎麼還噴香水。好噁心。」

「這是誰家的。面生。」

這些商家大概都是儘可能小聲地在陳淵背後議論了。

但是陳淵現在的聽力相當好，想不聽都難。

連陳靈都有些後悔了：「哎呀，噴太多了，太刺鼻了。」

陳淵只能自己安慰自己。

反正主要是為了對付魂師。在魂師們的鼻子里，香臭一調勻，大概就沒什麼太大感覺了吧？

……

逛了一上午，家裡需要的大大小小東西差不多買了個遍。

吃過午飯後，陳淵叫陳靈先回去，自己則來到魂師商業區。

魂師商業區的規模比普通商業區要大得多。

然而，陳淵剛走進一家店，店裡的其餘顧客就像避瘟神一樣往外走：「走走走！」

「這人身上什麼味兒啊，臭的我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晦氣，真晦氣！」

陳淵一臉懵逼。

不至於吧。我這不是噴香水兒了嗎？

「上古之靈氣息」這個東西實在離譜。最離譜的是，別的魂師都能聞到，就單單陳淵自己聞不到。

這種感覺非常難受。

就好像一個不修邊幅的人每天都在無憂無慮自由自在地活著的時候，突然有一天，一個人跟他說：

「你也太不講衛生了吧。臭死了，多久沒洗澡了啊。」

他就懷疑人生了啊。

什麼，真的很臭嗎，我自己怎麼聞不到。什麼，難道我已經這樣臭了別人好多天嗎。

簡稱社會性死亡。

陳淵現在就是差不多這麼難受。

然後第一家店的老闆走了上來。

很努力地禮貌微笑著：「客人，請您出去。」

陳淵這個氣啊。

在心裡咒罵系統給的「上古之靈捲軸」是個垃圾產品之餘，陳淵心裡也不服了。

有這麼誇張嗎？

他走進了第二家店鋪。

這家店鋪掛著的招牌叫「哀傷閣」，陳淵猜想大概專門是做哀魄魂師生意的。雖然自己用不上，但試試總沒什麼壞處。

結果陳淵一進店門，一屋子魂師都滿臉戚戚之色地逃了出去。

店主直接哭了：「嗚嗚嗚！」

陳淵好心上去問：「老闆，你這是怎麼了。」

店主哭的更狠了：「沒，沒事客人，我就是突然，咳咳咳咳，想起了我第一個老婆跟別的男人跑了的事……」

陳淵鼻子都要氣歪了。

難不成我今天真就逛不了魂師商業區不成？

他又走進一家店。

店裡的所有顧客立刻對他怒目而視。

「誰讓你過來的？」

「媽的，身上這麼臭還敢湊上來，找揍呢吧？」

「滾蛋！」

陳淵訕訕往後退了幾步，出了店門，一抬頭，上面的招牌是「怒目殿」。

原來是一窩怒魄魂師。

行吧。算我倒霉。

陳淵已經很上火了。

偏偏店裡脾氣最暴的魂師顧客追了出來：「曹尼瑪！你站在店門口，臭風直往屋裡刮！看打！」

抬腿就踢。

陳淵擋了一下。

就這麼擋了一下，不但這個魂師氣炸了，整個店都氣炸了：「這兔崽子還敢還手！」

「踏馬的，揍他！」

一群怒魄魂師全沖了出來。

陳淵終於忍無可忍了：「你們就是一群傻x！」

噼里啪啦就打了起來。

沒一會兒，這一群人都被陳淵料理了，丟在地上堆成一堆。

「就這？跟爺動手？！」陳淵嘲諷。

儘管是魂師商業區，但，這一幫魂師修為都很低。完全不是陳淵的對手。

「小子，你別得意！」有人被別人壓在下面，還指著陳淵鼻子叫罵。

「爺一個打你丫十個，為什麼不得意。我就得意！」

不過，讓陳淵稍稍得到安慰的是，這個什麼「怒目殿」的店主還是從屋裡出來，皮笑肉不笑地跟自己陪著笑：「這位爺您別生氣，進來看看吧。」

陳淵臉色這才好看了點：「嗯。」

忽然又覺得好像不對：「怎麼，你不嫌我身上臭？你也不生氣？」

店主繼續陪笑：「嘿嘿，小的是喜魄魂師，嘿嘿……」

陳淵在店裡看了看。

商品種類挺多。

從飾品帽子，到小刀板凳，再到一些奇形怪狀的「燈」。陳淵不由好奇：「這些跟普通的用品有什麼不同？」

「爺是第一次來嗎？」

店主挺殷勤：「不瞞您說，我看您也是怒魄魂師，修為高深，可能不太了解這些俗物。這些都是田都那邊開發出來的產品，注入魄力可以增強效果的。」

「哦？」

「您看，就比如說這個小刀，注入少許魄力，就更加堅硬鋒利。切開普通的木棍毫無問題。」

店主一邊說著，一邊比劃了一下。一根三指粗細的木棍被小刀輕鬆切成兩段。

他又拿起一個像檯燈樣的東西：「像這個，注入魄力后就會亮起來。可以亮很長時間，還可以自由開閉呢。」

這還挺有意思的。陳淵想。

從技術而言，簡直有點翻版電科技的意思。

陳淵選了不少小玩意兒，付了款。東西被他一股腦扔進儲物空間。

不過，臨出門前，店主叫住了陳淵：「爺，能不能麻煩您一件事？」

「啥事。」

「要不您也去對面那家『怒目殿』逛逛？您幫我整回來點客人唄。」

……

魂師商業區也分外區和內區。

外區兜售的商品，基本上都是一些魂師能夠使用的日常品。甚至還有魂師專門製作的食品，也賣給魂師吃。

讓陳淵不由感嘆。

同樣是魂師，在大田鄉，哪怕是眠鎮，估計都多少有點地位。

而到了大田城，魂師的數量實在太多了，自覺沒什麼修行天賦的，乾脆也就不怎麼修行，就做做魂師的生意來生活。

至於內區，就是真正魂師精英聚集的地方了。

內區售賣的，全部都是跟魂師修鍊有關的東西。從武器，到材料，到一些寶物，甚至於戰技、術法等等。

陳淵踏入內區。

店鋪一下子變得稀鬆了起來。

內區，魂師顧客們的狀態也明顯不同。路上行人幾乎很少有人閑逛，大多是直奔某個店鋪目標。有的人甚至進了某家店，不到一分鐘就拿著自己要的物件出來了。

效率相當高。

陳淵走進一家叫「武道后」的店鋪。

店鋪里很不寬敞。左邊櫃檯，把老闆高坐在櫃檯里，右邊是一趟走廊，僅容一人正身通過。陳淵一進屋，那老闆就皺起了眉頭：「小哥，你身上是沾了什麼東西？」

「殺異獸的時候濺在身上的體液。味道洗不掉。」

老闆也就沒說什麼。

陳淵看向櫃檯。

所有的商品都陳列在老闆背後的那一長趟柜子里。有什麼「魄丹」、「鎮魂丹」、「金創葯」等等丹藥，還有大小不一的短劍和短棍，顏色也各不相同。最讓陳淵驚訝的，則是擺在最高也最顯眼處的一本線裝書。

《無名功》（藍級）。

功法？

這樣一家彷彿雜貨鋪里，竟然有一門藍級的功法可賣？

陳淵剛要問價，系統也響起了提示音：

「當宿主收集到功法/戰技/術法/寶物時，如果選擇交給系統，則將返還一定的兌換點。」

哦？

那就更有必要問一下了。

老闆介紹道：

「《無名功》是我家傳的一門功法。沒什麼特別之處，你學了之後也不代表就一定能提升多少戰鬥力。但，好處是，開任何魄的魂師都可以學。如果你還沒有功法的話，那肯定是不應該錯過的。」

陳淵問到價格。

老闆道：「一口價，十萬魂幣。一手交錢，一手交復刻本。」

十萬魂幣。

他賣的還是復刻本。也就是說，可以賣給很多人，讓很多人去修習。那他自己豈不是賺得盆滿缽滿？

魂師的生意竟然這麼好做？

陳淵掂量了一下。

這似乎是一筆穩賺不賠的生意。十萬魂幣的價值不到五根金條，折算一下，連1點數都不到。而只要自己買下來，交給系統，好歹是個藍級功法，最起碼能返還個10點數吧？

而且如果這附近的店鋪都有一本功法，豈不是可以讓自己白嫖好多點數？

他心念一動，金條便出現在手裡。

「那我就來上一份……」

「小哥，等一下。」

有人突然拍了拍陳淵的肩膀。

是個虯髯的漢子，臉很方，眼睛很亮，看起來頗有正氣。他走近了，說道：「小哥，你可要擦亮眼睛啊。不會真的以為，用十萬魂幣就能買來一本藍級的功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