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怪物
「起床了，待會跨年外面有煙花看。」
「好喔好喔。」
江浪睜開睡意朦朧的雙眼，彷彿耗盡全身力氣般從床上爬起。
李安遞過去一條濕毛巾。
「洗洗到天台上去了，那上面看的比較全。」
「恐高症啊大鍋~」
「又不是讓你跳樓，往下看，怕什麼？」
「好好好，都隨你。」
江浪並不知道，半個小時后他會如此後悔這個選項。
普通煙花對市裡的環境威脅太大，所以早在N年前，電子煙花就已經應需而生。
在經過數十年的更新改造，現在的電子煙花除了沒有煙火味之外，一切都跟普通的煙花沒什麼區別。
雖說，江浪從來沒有親身聞過所謂的煙火味。
他站在天台，眺望著遠處燈火闌珊，人來人往的大街小巷，那雙沒有半點光澤的眸子中多了絲觸動。
「害~」
一聲悠揚的嘆息，李安眼神微爍，似乎聽出了什麼，似乎又什麼也沒聽出。
「啊安，你說~時間為什麼會強到這麼讓人窒息，這麼讓人......毫無反抗的能力呢~」
「誰知道呢？你總是喜歡想這麼多，尤其是冬天一到。」
「我也不想的~」
江浪咧咧嘴，正想繼續說時。
啾-嘭！！
燦爛且巨大的煙花於黑暗之中綻放，那剎那間瑰麗璀璨，波瀾壯闊的模樣，將他的所有注意力吸引過去。
嚯......真漂亮啊。
啾啾啾-嘭嘭嘭！
同刻，數十個煙花連忙跟上，將黑暗的天空徹底照亮，也讓江浪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
「真美.......嗯？」
但就在這燦爛的時刻，遠處突然飛過的不明生物讓他心裡不禁一咯噠。
那玩意體表呈黑色，如果沒看錯的話身高應該在兩米左右，在高樓連續閃過。
變異系異能者？
腦海里剛浮出六個字，下一秒就被江浪否定了。
不，這絕對不是變異系異能者，不可能同一時間出現這麼多變異系異能者。
現在光透露在他視野中就有不下十個，更別說其餘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了，這，不對勁，絕對不對勁。
也就在這時，遠處的人群突然開始騷亂起來，那些兩米高的不知名飛行生物竟然扎了進去！
「跨年的節目？不可能。」
小孩還好說，如果真有這種跨年節目只會讓他們更開心，但現在人口老齡化嚴重，下面逛街的老人中難保有個心臟病什麼，萬一出事，那可是要人命的事！
絕對，有問題。
正當他打算點開虛擬屏幕，用上面的虛擬攝像頭放大遠處情況時，李安的手突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緊接著便是一陣天旋地轉。
嘭！
強烈衝擊聲傳來，江浪緊貼地面一個轉身連忙看去。
卻見不遠處李安的面前正站著一隻，蟑，蟑螂？
不，不是，那黝黑反光的體表，類人形兩米往上布滿肌肉的身軀，身後不停扇動的翅膀，沒有錯，這就是他見到的兩米高不知名飛行生物。
但，為什麼會是蟑螂的樣子？
昆蟲的複眼，頭上兩根觸鬚，背後的甲殼跟翅膀無一不在證實這個生物就是昆蟲四害之一的蟑螂，最大隻有成人手掌大小的蟑螂。
「......實驗生物，結果讓實驗品跑了嗎？這種猶如電影般的情節老子還真有碰到的一天？」
江浪幽幽說著，身子朝著李安那邊靠去。
此時正值深夜，他的烈日雖然能用，但可提供的增幅幅度少之又少。
再看那被蟑螂人所攻擊過的水泥地，已經出現了一個拳印子，這種力量加上那種速度，他一個比普通人強不了多少的搏擊社小成員有病才敢過去湊熱鬧。
李安雙眼死死盯著面前比自己高兩個頭，還滯留在空中的蟑螂人。
說實在的，剛剛就連他都差點沒反應過來，而一旦他沒反應過來，那一拳打在江浪頭上，怕是就只有死亡。
死亡。
他深深吸了口氣，雙眼一凝，身子猛然出擊。
蟑螂人不懂什麼格鬥技巧，但它知道敵人攻擊時，它該做的就是退後。
呼！
李安的拳頭落空了，同刻，蟑螂人已經出現在了他身側，將手抓向他的脖子。
先退後，再抓住敵人進攻的空檔，一擊斃命！
這是它在大自然所學會的，擊敗敵人最快，損失最低的方式！
然而，這一點早在一開始李安就已經猜出來了。
只見他頭一低躲過蟑螂手，雙腿用盡全力一躍，右手一勾，跟肱二頭肌呈35度角，左手壓緊右手手腕，用其手肘狠狠撞向蟑螂人的咽喉！
嘎吱！嘭。
清脆骨碎聲與沉重倒地聲響起，才剛剛擁有殺人概念的蟑螂人顯然敵不過人類的老謀深算，還沒來得及一展自己的宏圖，就已經身赴黃泉。
當然，前提是它們相信有黃泉這玩意。
李安俯視著蟑螂人的屍體，正想以防萬一補個刀，江浪已經小跑過來。
「走，這裡不能呆了。地面有不少這玩意，待會再擠兩個上來，我們就只能跳樓了。」
「好。」
李安也沒猶豫，兩人一前一後準備先回房間等待救援，誰知走前面的江浪才剛到門口就突然退回身子把門栓拉住，將兩人給鎖在了天台。
然後，他說出了個讓李安心肝一跳的情報。
「樓道里，最少五隻。」
「這麼會有這麼多？」
「不知道。但我現在有一個大膽的猜測，找個角落蹲著說，別讓那群鬼東西發現了。」
江浪蹲下身子念叨著，將身子擠進旁邊水塔與牆壁的縫隙，李安也立即跟了過來。
覺得差不多滿意后，前者稍微放了點心，他看著後者那疑惑的神色，幽幽道：「剛剛我站著的時候就發現了這種生物，你猜有多少只？」
「應該，有三位數。」
「不，你解決完剛剛那隻的時候我往外瞥了一下，差點沒給我人看傻。黑壓壓的一片，就像蝗災，光那邊都最少萬隻，更別說附近合起來的總量了。」
江浪說到這裡咽了咽口水，說出自己的猜測：「以這為中心萬米，最少十萬隻，上不封頂。」
「你確定沒在開玩笑？十萬隻？」
「如果我的猜測沒錯話，那就萬分確定。」
「什麼猜測？」
「這群鬼東西很可能不是什麼實驗室里的玩意，它們就是這裡的本地人，不，或者說本地蟑螂更適合它們。」
此話一出，李安臉上的表情頓時凝固。
現在雖然是2119，或者說2120年，城市衛生各方面得到了極大提升，但可還沒到讓蟑螂這種生命力堪稱恐怖的生物完全無法生存的地步。
鬼知道各種陰暗潮濕的角落裡繁衍生息著多少蟑螂！
好吧，他現在算是知道江浪為什麼說上不封頂了。
真是糟......什麼情況?後背怎麼傳來了熱量？全身怎麼有著被力量灌滿的感覺？
李安不明所以，右手探入後背尋找著，卻什麼也找不著，與此同時，一種嶄新的招式經驗被塞進了他腦海。
也沒過多久，他身後的熱量就消失了。
「有東西爬進去了？」
「......不，沒什麼，應該是錯覺。」
聽到這話，江浪頓時臉一擺，雙眼死死地盯著一臉懵逼的李安。
「安啊~這可是配角專用死亡flag啊~」
「你，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麼，嘖。」
「你可別不重視，說來聽聽，雖然我不見得能解決，但最起碼心裡有點底不是？」
聽到這話李安思忖半響也覺得有理，正準備說時，兩個黑影從上面砸了過來！
嘭！
強烈的氣浪震出，李安身子拖著江浪轉眼間拉開了距離。
而他們兩個原本躲藏的地方此時正矗立著兩個漆黑壯碩身影。
沒錯，那蟑螂怪物又來了。
且這次，是兩個。
李安握了握手。
不是錯覺，他的力量速度的確要比之前快了不少。
但，他經驗不多，並沒什麼信心帶著江浪這個拖油瓶單打兩個蟑螂人。
畢竟光從肉體強度上來講，他現在怎麼樣都比不上這種一拳能在地面上砸出印子的玩意。
再加上數量原因，他的技巧優勢將會被無限壓制。
當然，最主要是在這裡他並不佔主場優勢，蟑螂人這次能來兩個，下次就能來三個，四個，五個，直到將他們兩個撕碎為止。
「跑吧。」
李安聽到這話一愣，顯然是沒想到這話會在江浪口中說出。
然而也就是這一愣神的功夫，那兩隻蟑螂人直接突到了他面前！
嘭！
李安感受著雙手上的壓迫力，如果是之前的話，兩種這個級別的力道他絕對扛不住，但現在他卻能穩住。
雖然勉強，但他也算是真的明白了一件事。
他一打二，贏得可能性很高。
可那附近到處掠過的黑影，讓他更明白根本不可能只有一打二。
「過來！」
李安聞言一咬牙，將兩個蟑螂人撐開，提起雙腳踩在它們身上借力一蹬，直接撞向江浪懷裡。
這種級別的力量後者當然無法抵擋，但，卻也正是後者所希望的。
只見兩人撞成一團直接從後面摔出天台！
前面樓道最少五隻，天台兩隻，且路況狹窄，周邊還時不時飛過幾隻路過的，一旦真的讓這群傢伙圍過來，那兩個人都必須死。
而眼前這個辦法，是江浪覺得最不靠譜，卻也是可能性最大的辦法！
那便是，跳樓！
呼！！！
強烈的狂風撕裂著江浪面容，他還來不及反應就已經被李安用盡全力摔進一戶人家的陽台。
原因無他，那兩個蟑螂人追上來了！
砰。
落地的江浪摸著腫起一大塊的腦袋也不敢怠慢，連忙轉身滾著地板躲進裡屋去，也幸虧這間房子主人沒把后陽台門鎖上，否則他就是擱那等死了。
不過，既然這地方連陽台門都沒鎖，誰又知道裡面會有什麼玩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