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唐七昤取巧,宮羽設計等葉痕
黎神醫微微皺眉道:「這姑娘的確中了毒蠍子之毒,之所以堅持至今,完全是得益於他們唐門的秘技壓制著。我若施予援手,很快便可以讓這姑娘痊癒。」
「此處荒蕪之地,又有縹遙生出沒;她留在這裡,神醫覺得她會願意嗎?」
唐七昤突然睜眼看著宮羽道:「這位公子,我唐七昤有求與你們,故作此險招,好在此招雖險,卻是做對了。」
袁老二見到唐七昤突然身體好了許多,很不解地看著黎神醫,又看向宮羽。
宮羽已經背負著手,走開。
高三對黎神醫道:「神醫,現在是你大展身手的時候。」
黎神醫長須又開始上卷,氣道:「還治什麼?!你這個姑娘心機太重,就連我神醫也敢騙,就不怕我一針扎廢了你?」
唐七昤叩首道:「還請神醫援手。」
「還援手什麼?你自己都可以解毒。」
唐七昤道:「原本我是可以的,但現在不能。」
宮羽輕笑著對黎神醫說道:「神醫,還是請神醫出手。」
黎神醫極不耐煩地認真搭脈,隨後驚訝道:「剛才檢查的匆忙,現在才知道姑娘的毒蠍之毒居然還有才中的。這是為何?」
唐七昤只得道:「先前與毒蠍子相鬥時,的確也中了蠍毒,卻被我基本治癒;但剛才卻被縹遙生用我襲擊他的蠍尾扎了我一下。」
黎神醫臉色露出點欣喜道:「毒蠍子的蠍尾被你得來,它在何處?」
宮羽下巴朝屋脊抬了抬。
高三騰身而起,在屋脊上轉了圈回來時,手裡端著片瓦片,瓦片上赫然就是一截一寸半細長彎刺。
黎神醫接過瓦片,問唐七昤道:「這是黑蠍子的,白蠍子的呢?」
唐七昤吃力地說道,「在我腰間包內。」
黎神醫也不顧唐七昤真的吃力,自顧自的說道:「你把白蠍子的給我瞧瞧。」
「神醫,我已無力反手腰間,如你要看,你請自取。」
黎神醫輕笑道:「自取就自取,我還怕你們唐家的毒物暗器?」
只是黎神醫的手剛觸及唐七昤的隨身包時,卻停住了手,訕笑地搖頭道:「算了,不與一個女娃娃置氣。」
黎神醫收回手,從自身包中拿出一枚黑色丹藥,遞與唐七昤,看到唐七昤將丹藥吞下;又從包中拿出針帶,手法很快,唐七昤腦後已經扎滿七根。
「區區毒蠍子,何足掛齒?就算是時間再久些也不過如此。」
宮羽笑問道:「神醫,你這是明著想要『逍遙散』。」
高三補充道:「還有兩支蠍尾。」
黎神醫臉色略顯尷尬,卻不否認。
唐七昤回手拿出另一枚蠍尾,心中滿是不舍,直到蠍尾落入黎神醫手裡,眼神還盯著蠍尾不放。
黎神醫借著唐七昤的包裹,將兩枚蠍尾放下,嘴裡卻道:「這東西在我這裡才是最合適的,你這個女娃娃卻拿來當暗器。差點把你自己害了,很不好。」
宮羽悠悠地說道:「蠍尾雖短,卻有三節。神醫,黑蠍尾只剩餘一截,而白蠍尾還有兩截,你可要小心些。」
「你真多言,我雖不懂暗器,卻知道如何取毒。只要我不去觸發它,它的毒始終就在裡面,我怕它做甚?」
高三笑道:「神醫,你不用,可是這個唐七昤卻是要用的。」
唐七昤忙道:「白蠍尾的機關我未有觸發。」
「諒你也不敢,你的毒也解了,我們是就此別過?還是。。。你還有自己的想法?」高三隨口道。
「各位俠士是去赴北極之約,我可否與各位同行?」
高三看了眼站出來的兩個,冷冷地說道:「你的人喜歡躲在暗處,我可不想半夜睡著的時候,還要睜隻眼。」
唐七昤抬眼輕聲喊道:「你們都出來。」
這次走出來又是五個。
袁老二皺眉道:「不是說你們只有四個嗎?這就有七個了,加上你就是八個。我看你一定還藏著更多的,你這個女人說的話沒有一句是真的,我們不能留著你。要不是神醫給你治病,我可是要動手的。」
高三和宮羽對了眼后,問唐七昤道:「你遇到過三個白袍女子,你為何會去與她們相遇?」
唐七昤道:「受人所託。」
「何人所託?」
「這。。。不能相告。」
「既然你已經殺了黑白蠍子,卻為何突然改道來這裡?」
唐七昤沉凝片刻,抬頭看著高三朗聲道:「見到葉痕的蹤跡,為了自保只得改道。」
「你如何認為葉痕的目的是你,而不是其他人?」
唐七昤嘆氣道:「我看到了一塊牌子,牌子上有個日期。我知道我必須在這個日期里給自己找一個安全的所在。」
「你又如何敢賭在我們身上?」高三追問道。
「黎神醫。」
唐七昤回答的只有三個字,卻讓黎神醫很是受用。
「那一夜跟在我們身後的是不是你們的人?」
唐七昤很乾脆地點頭道:「是。」
「起初跟得很緊,後面卻為何落後這許多?」
「因為我們居然提前遇到了葉痕。」
黎神醫這時打斷道:「好了,你這個小三,總是問,她現在是我的病人。」
高三笑道:「她的病已經好了。」
宮羽輕聲道:「唐七昤,你離開的時候,那三個白袍女子可好?」
「傷了一個。」
宮羽又道:「你跟著我們,葉痕會不會來,就看他對你是否捨得?據說這個葉痕不走空,給你的牌子上有日期;也就是說只在這個日期里,他會來找你。」
袁老二插話道:「這個色鬼很是自負,至少我還沒有聽說這個色鬼失手的事。」
宮羽抬頭看向遠處已經開始翻紅的天空,說道:「今夜就在這裡留宿。唐七昤,讓你的人把這中間整理出房間,大家住下。」
唐七昤鬆了口氣,朝著對面點了點頭。
人多就是好辦事,翻紅的天空還沒有變得灰暗,不但房屋已經收拾出十間,而且已經有了肉香飄出。
袁老二大喜道:「神醫,這一路就讓他們跟著,你也有酒喝有肉吃。」
黎神醫卻搖頭道:「這肉的做法太過粗糙,失去了吃它的興趣。」
宮羽對唐七昤道:「唐七昤,你可會歌舞?如有興趣也可練幾式簡單身法,活動下你的身子骨,對你恢復有好處。」
唐七昤看著黎神醫,黎神醫把頭轉到一側去。
袁老二則開心道:「好,很好。你這個小姑娘就舞幾手,你放心,不用擔心你的絕學泄露出來,我們就是看個熱鬧。」
宮羽對高三耳語幾句后,高三退後了幾步坐在牛齊雲身旁,對牛齊雲低語道:「你不準離開小魚兒半步,現在就坐到小魚兒身旁後去。」
牛齊雲也不回話,直接坐到余菲兒身後,余菲兒回頭看了眼牛齊雲,把手裡的一碗肉遞給牛齊雲。
高三又對少年道:「如有人來襲,你只管護住神醫和曾嫣紫,如何?」
少年後首看了眼余菲兒身後的牛齊雲,然後又看了眼高三,沒有回話只是拿起自己帶著的酒壺喝了口酒,這才很輕微地點了點頭。
曾嫣紫距離的宮羽很近,宮羽的安排全在曾嫣紫眼中看著。
「公子,你是想要抓縹遙生。」
宮羽用一根細棍子撥弄著跟前的小火堆,簡單地應道:「如果這個縹遙生真的像傳說的那樣,他就會來。今晚他如不來,還不好辦。」
「公子,白天他已經知道自己討不到好處,才決然離開。這個時候他應該不會再來。」
「夜色,可以掩蓋很多。既然他敢提前發牌,他總是有點底氣的。前日黑夜已經和他交匯過。。。他對黑夜的自信更強。」
「我可以做什麼?」
「你?什麼也不用做,把神醫給你的東西準備好。」
曾嫣紫點著頭。
場中唐七昤已經開始舞劍,的確是在舞劍,舞得妖嬈,舞得輕盈。
不知何時消失在場中央的高三,已經看到了一個影子。
熱鬧終有盡時。
篝火沒有熄滅,人卻都進入到各自的房間里。除了偶爾還有馬匹的移動聲,就是還在燃燒的篝火的噼啪聲。
那個影子此時走出來,坐在對面的屋頂上,嘴裡居然還嚼著東西。
斜後方的高三剛露頭出來,縹遙生葉痕右手朝著高三彈出一顆豆丸。
高三看著豆丸打在自己鼻下屋頂瓦礫上,炸開淡淡一下片薄霧。就聽得瓦碎的聲音,跟著就是人體翻滾到屋後面去的墜落聲。
葉痕並不急於起身,繼續坐著;高三墜落處不再有多餘的聲音后,依然是如花碟微微左右晃動,葉痕已到了唐七昤所在的那間房屋頂。
只一轉身,卻是接著屋頂翻越過去從後窗不作停留,進入屋內。
只剩下一塊床板的大床上,躺著薄被蒙頭的一人。
葉痕謹慎,軟劍抖過,薄被飛起,被下無人。
後窗此時『吱呀』一聲,落下了窗板。
葉痕雙腳一蹬,直衝屋頂而去。就聽得一陣瓦片破碎聲,葉痕沖頂而出,已在了屋頂之上。
一根銅笛迎面而至。
葉痕軟劍纏上去,左手又是一顆豆丸射出,磕在銅笛上,又是一陣淡淡的煙霧隔在宮羽和葉痕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