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來者不善
提煉冷凝這些步驟她都已經非常熟悉了，做起來輕車熟路，速度也快。
做完后收工點數，今天做了將近二十支口紅。
算上之前做的，已經做完一半了。
「午飯做好了，你去叫牽機回來吃飯。」
羅奶奶從廚房出來，手上還端著熱騰騰的飯菜。
喬陽應了一聲，起身去外面找人。
最後還是在河邊見到了羅牽機，她遠遠的就看到，他好像在往河裡扔著什麼東西。
一件白色的袍子嗎？
「奶奶叫你回去吃飯，走了跟我回去。」喬陽自然而然牽著他的胳膊。
「那正好，剛才肚子跟我說它餓了。」
羅牽機摸了摸肚子，肚子發出咕咕的聲音。
喬陽被逗得想笑，強忍著轉移話題。
「你剛才在扔什麼東西？該不會是惡作劇，拿了哪家的衣服偷偷扔了吧？」
「沒有啊，那就是個破布袋子。」
羅牽機回答完了，一臉恍然大悟。
「原來扔別人家的衣服就是惡作劇嘛？那我以後可以……」
喬陽生怕他學壞，「你是個乖孩子，不準做這些事。」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回到家門口。
剛準備進去，一個穿著桃紅色緞子，濃妝艷抹的婦人迎面走來。
「你就是喬小哥吧？我是飄香胭脂水粉鋪子掌柜家妹妹趙香香。」
她一邊說，一邊從懷裡掏出一封信。
上面寫著『喬小哥親啟』。
喬陽瞥了一眼，對方這一臉貪婪的樣子，讓她心生防備。
「我不識字。」
「哎呀，你看我們都忘了。」
趙香香一邊說，一邊自打嘴巴。
稍微一碰，那臉上的粉撲簌簌的掉。
喬陽心中惡寒，忙後退兩步，拉開距離。
趙香香走過來拉著她的手，用自來熟的口吻介紹。
「我哥他擔心你這些日子趕不出那麼多貨，所以讓我過來監督。」
「放心，我不會白吃白住，會給你們錢的。」
她表面裝得很熱情大方，可話里話外都透著一副『城裡人』的傲慢優越。
「不用了，我說到就會做到。」
喬陽皺眉，有個外人盯著做起口紅來不方便。
萬一製作方法被偷學了去，可真是哭都沒地方哭了。
「你先別忙著拒絕，這是其一，最重要的是其二。」
趙香香眉眼間透著自豪，介紹起自家鋪子的來頭，又吹噓他哥哥的手下商隊。
「我可告訴你，飄香胭脂水粉這個鋪子可是老字號了，賣的東西那可都是頂頂好，沒出過任何問題的。」
見對方臉上浮出狐疑神色，趙香香又是無奈又是為難。
「你這口紅條畢竟是新出的東西，我得親眼見見製作過程，免得摻和什麼髒東西，用出問題……」
「若有問題，我願一力承擔。」
喬陽這時候要是還看不出對方的真正目的，那她就是傻子。
「我們鋪子的規矩向來是這樣的，你製作的東西要是沒問題，自然也不怕我監督。」
趙香香打定了主意要留下，早就找好了充足借口。
「你這樣不接受監督，那我們實在沒辦法放心收你家的貨，只能就此作罷了。」
「你們這是言而無信！」
喬陽氣得握緊了拳頭，要不是僅剩的理智還在，真想一巴掌把這張偽善的臉打歪。
「為了維護我們這老字號的名聲，我們也沒辦法啊。」
「我們給你一個選擇，留下，我們的約定繼續，我走，之前的合約作廢。」
趙香香伸出兩根手指，眉眼間都是飛揚的得意與傲慢。
深呼一口氣，不知想到了什麼，喬陽臉上的怒氣逐漸褪去，擠出個笑容往裡做了個請的手勢。
「行吧，我們接受監督，不過先說明，要是你受不了這鄉下清苦自己走了，那可怪不到我們頭上。」
「我知道。」
趙香香揚眉一笑，大搖大擺往裡面走。
只要能夠得到那個口紅製作的方法，吃點苦頭又算什麼呢？
羅奶奶看到有客人來，喬陽給介紹了一番。
「原來是趙小姐，剛好菜還熱著，一起吃吧。」羅奶奶熱情邀請道。
瞥了那飯桌一眼，趙香香捏著帕子捂著鼻子。
「不了，我來的時候已經吃過了，我一日三餐都是有專門人給我送來的，不用你們操心。」
這破落宅子看起來也挺寒酸，趙香香一揚下巴，對著喬陽頤指氣使：「客房在哪？帶我去。」
喬陽那張俏臉揚起一個陽光的笑：「在這邊呢。」
一打開房門，房樑上撲簌簌的灰塵嗆得人直咳嗽。
趙香香眉頭一凝，怒氣沖沖道：「你就讓我住這破爛地方？」
喬陽那是半點都不懼她，揚起明媚的笑，悠悠道：「都說了鄉下清苦，你要是受不了的話，就回去吧。」
「我……」
趙香香臉色不太好，卻還是忍了下來：「我可是來監督你的，怎麼能走？」
她眼珠咕嚕一轉，就對著不遠處的羅牽機招手。
「那邊那個小哥，過來幫我打掃屋子，這屋子太髒了。」
羅牽機連忙跑過去撓著腦袋看她，那好奇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什麼珍稀的外星動物。
「打掃屋子啊……我不會呀！」
趙香香被噎的說不出話了，臉色黑成了鍋底。
果然，這鄭小哥就像他哥說的一樣，不是什麼善茬。
「我們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你要是做不了的話就回去吧，而且我們也不是你的下人。」
喬陽指著那髒兮兮的雜貨屋，捂嘴偷笑。
「趙小姐請自便，我們還要去吃飯。」
她拉著羅牽機轉身就走了。
跟這種自以為是又傲慢的女人扯淡，真是影響胃口。
喬陽吃飯的時候叮囑羅奶奶，不必多在意那位趙小姐，把她當透明人就行。
羅奶奶知曉事情經過後，也猜到了那個趙小姐的來意，慈祥笑笑：「放心吧，我心裡有分寸的。」
在這裡住下的第一天，趙香香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髒兮兮的床榻，吵鬧的雞鳴狗叫，窗戶外面吹來的風都透著一股子雞屎的味道。
可把人噁心壞了。
趙香香一個晚上沒睡好，第二天早早起來，原本打算去找喬陽，了解做口紅的工序。
「媳婦兒，這個旋轉條子上面要雕花是嗎？雕什麼花？」
「你看著辦吧，什麼花都可以，只要好看。」
趙香香看的都傻眼了，這兩人根本就是在玩木頭。
她想要看的，是對方製作口紅的配方以及過程工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