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只要他活
「你們這些……」狗腿子！
還沒說完，她人就被一雙大掌撈到了懷裡，傻子抱著她轉了一圈，然後緊緊把她護在身下。
「不許打我媳婦，你們這些壞人會遭報應的，老天爺會打雷劈死你們的。」
眼見好事被攪和，領頭的護院掃興極了，憤怒地舉起水火棍打向傻子。
鄭驕陽的耳邊全是棍子落到肉上的沉悶聲音，傻子疼得皺眉，但是手上抱著她的力道一點沒減，嘴上還在罵著護院們。
「你們這群壞人，壞人，不許打我媳婦……不許……」
然而，他的叫罵只刺激得護院下手更重。
漸漸地，傻子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鄭驕陽感覺自己身上黏黏糊糊的，伸手一摸，一片濕熱，入目的赤紅讓她雙目眩暈。
「別打了！別打了！傻子你快走開！」
「我不走，我，打死我也不走，我要保護媳婦……」
鄭驕陽急忙去推，結果他的身體牢牢護著她，紋絲不動，「傻子，你要被打死了！你死了你奶奶怎麼辦呢！」
傻子又吐出一口鮮血，整個人都有些迷糊，「我不走……」
說完這句話，傻子沉重地閉上了眼睛，鄭驕陽「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嚇得旁邊的護院手一哆嗦。
「快停停，不會真死了吧？」
「老爺還等著要錢呢！」
幾個護院急了，連忙跑進內堂通報。
鄭驕陽一看四周沒人，來不及擦乾眼淚，咬咬牙發了狠勁架起傻子就往外跑。
這算什麼有名望之人，不過是個不主事理、見錢眼開的大惡人，簡直是封建糟粕！
眼見兩人要逃，護院正要去追卻被攔下了，一直偷看的馬鄉紳嘴角露出奸笑，他捻了捻嘴角的小鬍子。
「不必追了你們下去吧，對了，撿的銅板都給我放下。」
護院們退去，馬鄉紳提筆蘸墨，在小小的宣紙上寫道：「瘋傻之人不足掛齒，您勿念。」
寫好之後吹了吹墨汁，然後卷好放進了信鴿足環之內，手一揚鴿子便飛走了。
街角處，鄭驕陽拚命掐傻子的人中，哭得涕淚橫流，內心連累別人的愧疚如火山爆發般噴涌而出。
「你可千萬別死，我對不起你！是我自高自大想著一步登天，求你別死！」
不會就這麼害死人了吧？鄭驕陽心中一片恐慌。
他總算是顫顫巍巍地睜開了眼睛，滿是血污的臉上露出虛虛一笑，「媳婦，我沒事……」
說著沒事，他又吐出一口鮮血。
傻子緩慢搖了搖頭，閉上了眼睛，「我好累，我想睡覺，媳婦……
鄭驕陽急了，「你可千萬不能睡啊！你別睡啊傻子！不能睡聽見沒有！」
眼見他逐漸神志不清，鄭驕陽再次淚崩，只得再次拚命掐他的人中，然而卻毫無用處。
突然，旁邊一道故作嬌媚的聲音響了起來。
「壞小子，可讓姐姐找到你了！」
鄭驕陽淚眼模糊地看了過去，正好看到了正在搔首弄姿的肥婆身影，正是剛才第一個衝上來試妝的胖大娘。
她肥胖的手指捏起了鄭驕陽的下巴，嘖嘖感嘆：「真是好俊俏的一張臉，就是膚色黑了些，小哥，你想讓他活命嗎？」
鄭驕陽瘋狂點頭，這位胖大娘雖然是個手殘黨，化的妝一塌糊塗，但是穿著綢緞，戴著赤金手鐲，可見是個有錢的。現在對她來說，錢能救命。
「那就走吧！」
胖大娘嬌笑一聲，叫了一輛馬車。
鄭驕陽不作他想，趕緊把傻子抬了上去，行車轆轆向前。
到了地方，鄭驕陽一看四周，五顏六色的飄紗充滿奢靡之氣，正中間的檯子上好幾個舞娘正翩翩起舞，這裡應該是歌舞坊。
「來，我已經請好大夫了。」胖大娘推門而入，一位留著山羊鬍須的老大夫已經候著了。
他搭脈一看，面露不忍地說道：「此人五臟六腑有出血，這是挨了多重的板子啊？」
鄭驕陽想起傻子拿身體替她擋板子鮮血直流的模樣，面露愧疚地說道：「大夫，他有救嗎？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
大夫斜斜看了她一眼，然後說道：「當然有救，只不過需要一些貴重藥材罷了！」
「好好好，」鄭驕陽心中以為自己害死人的大石頭終於落地，「您儘管開藥，多貴重都沒問題！」
大夫捻著鬍子點了點頭，開始寫藥方。
「人蔘、鹿茸、雪蓮、蟲草……」
鄭驕陽聽見不由得皺眉，病人虛不受補，這些葯貿然服用，只怕會大出血一命嗚呼了。
她忍不住說出了疑問：「這樣胡吃海補，恐怕身體會出問題吧？」
「哼，」大夫不耐煩地說道：「誰讓你現在吃了，我開的這些是讓病人慢慢吃的，你個毛小子懂什麼？」
啊？鄭驕陽想哭，這是古代版版捆綁銷售吧？
「我手頭沒多少錢，能不能只開一些救命葯呢？」
然而此話一出，大夫瞬間翻臉了：「你這麼不配合就算了吧，這病人不治也罷……」說著就要起身離開。
「你怎麼這麼不懂事，這可是我們鎮上唯一的大夫！你要害死他嗎？」胖大娘連忙沖著鄭驕陽訓斥道。
兩人一唱一和，鄭嬌陽察覺到其中有鬼，但現在傻子為了她重傷昏迷，就算是火坑，她也得硬著頭皮跳了。
鄭驕陽連忙按住起身的大夫，討好地笑著說道：「我錯了我錯了大夫，您繼續。」
大夫冷哼一聲，繼續坐下開方子，最後遞給了胖大娘就離開了。
胖大娘捏著方子一挑眉，「喲，五百兩呢……要不還是算了吧，這人就是個傻子，何必浪費這錢。」
鄭驕陽冷哼一聲：「大姐你不妨有話直說，我已經走投無路了，何必再做戲欺詐我呢。」
胖大娘得意一笑，也不再裝了。
「姐姐我呀想跟你談一筆生意，借你的巧手用用，事成之後你哥哥的醫藥費我包了。」
「你想請我化妝？這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嘛，你何必玩這些把戲？」
「哎！」胖大娘面露苦澀：「沒你想的那麼簡單，此事關於我紅袖瀟湘坊的生死存亡，貿然求救你怎麼會幫忙……」
「生死存亡？那你得說清楚是怎麼回事了，我一個化妝的也做不成什麼大事啊！」鄭驕陽無奈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