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阿蠻啊，說你什麼才好

「阿蠻？很好。」

蘇放點了點頭：「起來吧，以後別喊主人，叫我老闆。」

其實呢，靈魂奴役之後，妖怪僕從的脾氣性格並不重要，憨厚或滑頭不存在太大區別，無條件服從主人的命令，永遠是第一位的，靈魂層面的絕對制約也就不可能出現陽奉陰違，偷奸耍滑那類勾當。

「好，好，偉大的老闆，阿蠻永遠生存在您的聖光照耀之下……」

阿蠻點頭哈腰，看起來乖極了，不過那二米五多的大體格，又粗又壯像尊鐵塔，即便彎下腰來，也會把蘇放對比得如同幼兒園孩童。

「停下！閉嘴！」

蘇放的心靈語言衝擊過去，趕緊叫停了它那令人尷尬的朗誦式奉承：「你們牛頭族的講話風格，都是這樣嗎？」

「當然不是！」

阿蠻挑動眉頭表達驕傲：「整個部落，唯我阿蠻具備這種文化素養，其他族人都是三棍子敲不出一個屁來，呆呼呼的悶死個牛。」

「明白了！」

蘇放恍然大悟：「所以你落單了，被人從部落里攆了出來，因為你是個另類。」

絕對是這樣。

「沒有，沒有，不是這樣的主人，哦，老闆。」

阿蠻趕緊解釋，生怕主人產生誤解，對自己有任何不好的看法：「我沒有被部落拋棄，只是出來例行狩獵的。」

狩獵？哼哼！

蘇放心中好笑，身上一個獵物都沒有，肯定是消極怠工，純屬混日子而已。

不過沒關係，靈魂奴役之後，行為上的壞毛病都就被抹除或修正了，只剩下一點性格特色，當然無傷大體。

「你說你力大無窮，那就證明一下自己的工作能力，老闆我，最在意這個。」

蘇放轉頭一瞅，指著不遠處一棵看起來很像非洲花梨的大樹：「正好你帶著斧子，把這棵樹放倒，需要多久？」

「這個？」

阿蠻露出驚訝表情：「老闆，這個太簡單了吧，這玩意如同割草，根本沒辦法證明我的強大實力。」

「少廢話，快去！」

蘇放瞪他一眼，實際上心中暗喜：這麼說，僅就砍樹而言，牛頭怪的工作效率一定很高嘍？

那就證明給我看！

騰騰騰……

阿蠻幾大步衝過去，掄起車輪大斧，一斧子劈中樹榦。

吭哧！

直徑一米的樹榦，就這一下，居然被劈開了三分之二。

簡直和空心的朽木一樣。

砰！

它又抬起打樁機一般的右腿，狠狠地來了一蹄子，轟隆隆，大樹傾倒。

這就倒了？

蘇放想要刻畫主子級別的從容淡定，還是控制不住眼角抽動：這也太猛了，裝甲車都扛不住這樣的一斧子吧？

一斧加一腳，兩秒鐘一棵樹，確實跟割草差不多，沒多少藝術誇大。

「老闆，這還是因為，我這斧子不夠鋒利，沒有附魔，鋼口也不算好。」

阿蠻回頭吼道：「否則，這種毛樹一下一個，真的不算什麼。」

毛樹應該是它們的土話，不只說樹小，還指它屬於最為低級的樹種，不具特殊屬性，沒什麼利用價值。

「別看不起它，在我眼裡，這就是錢。」

蘇放呵呵笑道：「那麼接下來你的任務，就是砍樹，就要這個品種，別的暫時不碰。」

環視周圍，這個品種的樹木應該不少，又補了句：「先砍個幾百上千棵。」

「好嘞！」

靈魂制約下，阿蠻不存在一丁點反抗意識，最多也只是表達心中好奇：「老闆，這種樹太普通了，部落里的牲口棚都不會用它，砍那麼多做什麼？」

「沒錯，就從最不起眼的開始。」

蘇放點點頭，沒有給他更多解釋，但其實，心中答案相當明確：我在地球那邊只是個小蝦米，毫無身份背景，一上來就搞金絲楠木之類的敏感物資，恐怕會賺錢不過三分，反而帶來七分麻煩，時間精力全都浪費在與人爭鬥上了，做事效率反而會大大降低。

財富和權勢，兩條腿應該平衡發展，一起成長，才可以健步如飛，不至於磕磕碰碰，摔得鼻青臉腫。

否則，錢再多也只是別人眼中的韭菜，誰都想來割幾刀。

現實就是如此。

轟隆！轟隆！

阿蠻砍樹很快，兩三下放倒一棵，但接下來修剪枝杈，只留主幹，再把它拖到空地上堆放起來就比較繁瑣比較耗時了。

這期間他那張嘴也不閑著，一直在絮絮叨叨：「老闆，俺們部落我這一輩的年輕牛里有兩個阿蠻，那個阿蠻性格木訥，就知道悶頭幹活，可長輩們就喜歡他，不喜歡我。

他們嫌我話多，動不動就把我支出來打獵，實際上部落里家家飼養牲畜，牛頭族又不以肉食為主，狩獵所獲的那點野味誰都不會稀罕。

他們就是嫌棄我，看不慣我的文藝氣息，巴不得我在外面遭遇強力妖獸，再也回不去了，哼哼，以為我不知道。

這個我能忍，但就是忍不了瑪琦明明喜歡我，卻要選擇那個阿蠻。他有什麼好的，都不會編花環說動聽話送小禮物哄瑪琦開心，以後在一起了也不會幸福，悶都悶死了……」

聽到這裡，蘇放斜瞅著他，打斷道：「你真正想要表達的是什麼，直說吧阿蠻同學。」

「老闆，我去把瑪琦和那個阿蠻都給騙出來吧。」

那牛頭壓低嗓門，一臉奸詐：「您肯定還需要更多僕從沒錯吧，那就把他們也收了，讓那個阿蠻改名阿獃，做我的小弟，再把瑪琦獎勵給我，吼吼，想一想都覺得很興奮！您認為……行不行？」

「太行了！」

蘇放一拍大腿：「雖然這相當無恥，但正好符合我的需求！快去吧，完成了就讓阿獃砍樹，給你安排更為輕鬆更為優質的工作項目。」

「好嘞！」

阿蠻裂開大嘴，收起斧頭：「老闆您瞧好吧，這種事我最拿手，先把瑪琦哄出來，再忽悠阿獃，一弄一個準，哇哈哈，老闆稍等，很快的！」

騰騰騰，塵土飛揚竄進樹林。

靠！

蘇放搖頭無語，其實剛剛還在琢磨，應該如何勸說，讓阿蠻當一回人販子，返回部落騙幾個族人出來。

牛頭族屬於工作型妖怪，力大無窮，又心靈手巧，並且任勞任怨（阿蠻這個另類除外）

前期階段屬於不錯的選擇，尤其第一階段的十個僕從名額里，怎麼著也要佔上三四個。

這種出賣族人的行為，本以為會讓阿蠻相當為難，自己要說些『十年後有大災，誰都逃脫不了，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拯救他們』之類的開解之詞。

雖說強行下令他也會乖乖執行，但作為仁義為本關懷下屬的領導，思想工作還是要儘可能做好……

沒想到，阿蠻這混球竟然心有靈犀，主動倡議了。

如此卑鄙無恥，不愧是牛頭族的藝術青年。

不過我喜歡，手底下有這麼一個願意干臟活的也挺不錯，只要能確保它無法背叛就行了。

還不錯！

第一個僕從，比較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