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賣熊皮

從姬清的破舊茅草屋壘砌的家裡走了出來，母女二人往大山深處走去，一路上娘倆一邊拄著隨地撿來的樹枝暫時削去葉子做的拐杖一邊前行。路途雜亂石子硌腳的很，腳上趿著的草鞋都快磨沒了，終於再山中姬清抬起頭來看向遠方，指了指遠處的一頭還在狂奔的野豬，這無疑是落了單的，這也給了姬清母女大飽口福的機會。嘴上是勾起一抹笑容的，她對背上的酣睡的女兒小姬雪茹說：「瞧，今晚不愁餓肚肚了，那隻大野豬就是咱們的晚餐。」說完抖了抖身子，聲音略帶喘氣，「快些從為娘背上下來，在一旁躲好，為娘給你表演一招制敵。」

姬雪茹這孩子非但不鬧娘親，反倒像個小大人一般，只是臨走之際爬在姬清耳旁說了一句，「娘親，我信你！」說完就跑到附近一塊岩石後面躲藏起來，不時露出頭來朝著姬清所在位置觀看，時不時對娘親比了個必勝的手勢，一孩子怎麼那麼多事。

姬清半彎著腰匍匐前進來到距離野豬還有四五米的位置停下，「這不是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嗎？才出來沒多久兒就讓我碰到這麼一頭野豬，夠吃了管夠，既有了肉吃又有油水，小肉球那小身板定是那缺德的爺奶不給吃穿，原主又虐待才會那麼羸弱的，都四歲孩子了身軀竟然還比不了一個兩歲孩子的。」想到這拿出木頭叉子，飛起來跳到野豬正前方，叉子刺向野豬眼睛，可惜野豬跑了。已經打草驚蛇了，再獵殺是不可能了，提起撲空之後深深插在泥土中的木頭叉子，朝身後將姬雪茹喊到跟前。繼續往深處走，突然姬雪茹停住步子，拉了拉姬清。

「娘親看我露一手了！」說完拾了一粒石子隨便一拋，啪地一聲不遠處一棵樹上傳來鳥鳴聲，應聲落地一隻老楊鵲。

「有收穫？」姬清瞪大眼睛這中間不過一息時間，這小傢伙有兩下子。

姬雪茹提著收穫回來，看到姬清張大嘴巴流著口水瞪大眼睛在懷疑。這才解釋道：「是因為以前娘親經常跟隔壁秀才眉來眼去，對我不管不顧所以時間一長就練就了這一身本事。」

這原主守著寶貝不知道寶貝的好，還一心想要再嫁人，卻意外發掘了小肉球的本領。姬清摸摸她的臉頰，笑了笑，「傻瓜，以前都是娘親不好，娘親答允你從今日起我保證不會再冷落了你。」

「娘親此話可是當真？」

「當真。」

「我不信，除非拉勾勾。」說著伸出小指在姬清眼前晃悠。

姬清不得不服這孩子也太精了，若不是是自己女兒她真想就這麼撂挑子掐死她算逑。沒法子只得遞出髒兮兮就跟雞爪一樣的手指迎了上去，兩個手指纏在一起，前後拉扯嘴裡說著：「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是只小狗…………汪……」最後小丫頭還不忘記吐吐舌頭為娘親扮個鬼臉都娘親笑，真是個懂事的閨女。

「好了咱們趕緊啟程，去看看陷阱有沒收穫。」說著趕鴨子上架催促著女兒趕路。

沿途上山早已經用樹枝刀子和石子做了陷阱，就等待獵物上鉤。

還好總共五個陷阱跑了一個另外一個沒被觸發證明沒獵物，三個陷阱是有獵物的，是三隻兔子！提溜著兔子放進竹子編成的筐里。回到河邊看到正在嬉戲的魚兒，正好拿了木叉到河的岸上，沖著河水裡亂搗。有了收穫打起幾尾鯽魚，正好熬個魚湯來喝。見河水清澈見底又脫了衣物洗了個涼水澡，上到岸邊將圍在鬢上的頭巾解下，已經黑了一圈，這是普通百姓最正常不過的裝束，將長發放下，又砍了一顆小樹用已經卷刃的小刀削了一根發簪以便於編髮。又將女兒背在背上，這一天她也夠疲倦了孩子可不能缺少了瞌睡，否則就長不高了。

回到小屋中，架柴燒了一鍋美味可口的鯽魚湯。

兩個一人一碗吃了下肚。還有些時間哄睡了女兒後來到屋后砍了幾棵樹木做了梯子爬到房檐，房檐已經塌陷露出了稻草，和了些稀泥和雜草樹葉一起糊在屋頂，補好了以後覺得還不錯遮風擋雨應該還行。下了屋頂來到前院拿起斧頭，當然也是缺了口，釜柄都已經著了白蟻蛀食，又到外面打了兩頭狗熊拖回來剝了皮肉留下皮毛就拿到市上賣了換錢，也好置辦一些生活用品。

「老闆你看我這是新鮮皮毛，你瞅瞅血液都還沒幹的，怎麼就只值得十兩銀子。再加點吧！小女子實在是家中有女兒要養活。要不我也不能不讓你過不去呀。」姬清正在跟一位胖的流油，手中拿著一袋銀錢的商人討價。

「我也是看你一個女人拉扯孩子，實在不容易十五兩你不賣我可不要了……」那胖子睜開一隻眼睛閉著一隻眼睛，「你也不去打聽打聽我黃大福是遠近聞名的屠宰戶，在我這裡都買不了好價錢，你也就別指望其他地方能換好價錢了。你轉一圈下來不還得到我這裡來嗎，那樣的話可不怪我沒勸告你，即浪費時間也耽擱我生意不是。」他說這話倒也不無道理，思索再三姬清還是覺得哪個商人不砍價還價的，要是真的像他說的那麼不照樣賣不掉嗎？小肉球還等著她回去的。

當下兩張熊皮丟了出去，放在攤子上，接過銀兩從裡邊掏出兩錠銀子正好是十五兩。那黃大福陰陽怪調的聲音闖進姬清的耳膜。

「別怪我沒提醒你，出來混沒有個靠山啥的，那被官府的人抓了去，那別又說是我黃大爺沒跟你說。」

「你這是何意？」

「小道消息，官府正在捉拿偷獵者，如果被抓進大獄那就是閻羅王面前走一遭，有錢的倒也好說沒錢的那不死也得下半輩子只能在床上討日子了。要不是看你這兩塊熊皮確實是上等貨色，再者看你孤兒寡母的黃某人動了憐憫之心，那我大可不必給自己找麻煩。」

黃大福說完再四周看了看，沒有旁人才又繼續說：「我呢也不能幫你什麼只是奉勸你最好去討個營業證，在開個鋪子那樣最好。官府也不會無故抓人，若是以後不幸東窗事發那也有個擋箭牌不至於……被催命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