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化形
蒼天白鶴盯著那物看了許久,回頭見貳月正定定地看著他,極為艱難地咽了口口水,將那物丟在貳月面前,故作不經意地道:「這白蛇起碼也有一千多年的修為,只可惜還沒來得及修**形就遇到了我們,這顆妖丹正合你用,對增加你道行還是有些幫助的。」
白鶴蒼天雖然說蛇丹正合貳月使用,卻遲遲不肯將蛇丹交給他。凡獸類修為,皆可稱之為妖,然妖類修行卻非必須修丹,只有那些造化高天命好的妖才能在機緣巧合之下煉成妖丹。而這枚蛇丹裡面妖氣充沛,毫光流動,分明是百中難遇一的好丹。
貳月見蒼天白鶴戀戀不捨地拿著蛇丹,伸過爪子一撈,然後穩穩噹噹地送進了嘴裡。蒼天白鶴見貳月將蛇丹送進嘴裡,潔白無暇的翅膀隨之伸去,最後徒勞無功地垂下。
貳月對他有救命之恩,他雖心有不舍,卻也無可奈何,只好酸酸地說道:「吃了這個蛇丹,你只要找個安靜之處清修一兩年,想來以你的智慧,一定能修**形的。」
蒼天白鶴說的倒是實話,獸類化形最困難的事莫過於開竅,只要開了竅,總能慢慢熬到化形的門檻前的,即便貳月的資質和悟性再差,有了蛇丹相助,要突破這一層也不是可望不可及的。
服下了蛇丹后,貳月馬上就感覺自己腹內升起股股熱流,那熱流流過之處,彷彿被火烤過一般,不過馬上體內又產生了一陣寒流,將那熱流產生的熱毒壓了下去,驚得貳月連連稱奇。
一隻白鶴,一隻大鵬,蒼天覺得貳月很是順眼,蛇丹已被貳月服了下去,他也放下芥蒂來,指著地上的白蛇屍身對貳月說:「道友,這白蛇全身都是寶,我們可別暴殄天物了。」
蒼天白鶴說完從蛇腹內挖出一團小物來,卻是白蛇的蛇心,他得意洋洋地將蛇心裡的液體都擠出來滴在頭頂的紅色肉冠上,那紅色的肉冠宛如活物一般,逐漸地將那些液體吸了進去,隨著他將那些蛇心毒汁全部吸收乾淨,那紅色肉冠又大了一分,而且鮮艷的程度更勝之前。
吸收完了蛇毒,蒼天白鶴用尖嘴從蛇身上啄了塊血肉吃起來,邊吃邊笑道:「恩,味道不錯,你要不要試試?」
貳月瞥了那白蛇粗長的屍身一眼,用翅膀上的一對利爪將它抓起來往嘴裡塞,邊咀嚼吞咽邊點頭贊同白鶴的話。這千年老蛇怪的肉雖然有些粗糙,但勝在量多,而且確實滋補得很。
白鶴見貳月吞食速度極快,忙用爪子從白蛇的尾巴處割下一截叼到旁邊樹下,然後慢條斯理地細啄著。貳月有些疑惑,蒼天都已經化形**了,為什麼還對茹毛飲血的事如此熱衷。
白鶴還有要事要做,貳月也急著回去修鍊,一鵬一鶴就在分食完白蛇後分道揚鑣了。
修鍊之地以靈氣充沛為上,以清幽為輔,這樣的地方都需要仔細去尋找,但貳月身邊就有一處,花果山福地,水簾洞洞天,那不是浪得虛名的。
貳月大搖大擺地飛到花果山瀑布前,好在之前花果山群獸都曾見過他,也不十分驚慌,反而猴頭麋鹿虎豹都爭相過來目睹。
貳月比手畫腳再加上搖頭晃腦連嘶帶吼地和留下來管事的通背猿猴商量了一陣,通背猿猴終於被他說的妥協下來,請他請了水簾洞。
自從進了水簾洞,貳月不理俗事,日夜潛修,一心一意地坐在洞里引導體內靈氣衝擊各處玄關。
水簾洞外每天都聚齊著一群猴子,其中以老通背猿猴為首,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猴子們已經不再進去水簾洞了,他們都知道貳月是在進行修鍊,不願去打擾了他。
「老管事,那隻大鵬鳥還要多久才能得道啊?」
老通背憂心忡忡地看著掛在水簾洞外的瀑布,眉頭緊鎖地對身邊的小猢猻道:「應該快了吧。哎,也不知道美猴王現在怎麼樣了。」
提起美猴王來,老通背身邊的猢猻們都興奮起來,一時猿啼猴叫,熱鬧非凡,一隻小猴子滿臉紅潤地道:「美猴王雲遊海角,遠涉天涯,一定能於仙山福洞里尋得得道仙師的,過不久就能學成歸來的。」
老通背滿面含笑地摸著下巴下的鬍鬚,笑著說:「美猴王乃是我猴族天賦異稟,必然能榮耀歸來的。」
貳月從入定中醒來,在原地轉了個圈,很滿意地摸著自己的身體,找了塊也不知是什麼動物的皮系在身上。貳月微笑著走了兩步,只見自己處於一個寬敞亮堂的石洞里,洞**里翠蘚堆藍,白雲浮玉,光搖片片煙霞。虛窗靜室,滑凳板生花。乳窟龍珠倚掛,縈迴滿地奇葩。鍋灶傍崖存火跡,樽罍靠案見餚渣。石座石床真可愛,石盆石碗更堪誇。又見那一竿兩竿修竹,三點五點梅花。幾樹青松常帶雨,渾然象個人家。
貳月裝模作樣地欣賞了一會,便邁著大步出了水簾洞。洞外的眾多猴子或行走跳躍,或食草木,或飲澗泉,或采山花,或覓樹果,或聚眾瞎聊,各得其樂。貳月咳嗽一聲,吸引了眾猴的注意,環手笑道:「多謝花果山眾位忍痛割愛,他日必有后報。」
一群猴子見他化為人形出來,都道他大道已成,唧唧喳喳地叫著,或拉著他的手腳看著,或在一邊品頭論足,老通背排開眾猴,笑嘻嘻地唧唧叫著對著貳月作揖祝福。
貳月呵呵笑著揮了下手,說:「現在水簾洞完璧歸趙,大家且進去歡聚。我尚有要事,若各位日後有事求助,點一把煙火衝天即可。」
修道之人隨心而為,不為世事所累,現在貳月已化形為人,實在與一群啼叫的猿猴無甚共同語言。日後若花果山有事,於危機中助以一臂之力,勝過羅嗦。
說笑間,貳月背後驀然出現金色雙翅,流光閃閃的,只見他朝猴子們手一揮,接著衝天而去。
一群猴子唧唧喳喳地交流著,手舞足蹈地歡呼,目送貳月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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