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匪君子
那人指著慕柳,帶著幾分酒氣,說:「我以前怎麼沒見過她?我要這個!」
「這個不歸我管,你要不樂意,就請回吧。姑娘們,跟我回去。」
「哎哎哎,罷了罷了,有什麼好東西可不準藏著!」
「自然!」
梅娘使眼色讓姑娘們帶走了那人,轉身拉著慕柳往拐口處的房裡送。
「你怎麼瞎跑?快跟我走。」
慕柳如今可不敢相信梅娘,她是這的主,能有什麼好心思?
買個慕柳爭執不過梅娘,還是被她送進了一間房裡,不過這間房清香淡雅,讓慕柳有些詫異。
慕柳好一會兒才從驚慌中走出來,這才注意到屋裡的香樟木千里江山屏風前坐著一位穿著富貴但妝容淡雅的婦人,看上去比梅娘大一些。
「姐姐,這位就是楊姑娘了。」
婦人剛泡好茶,抬頭看向慕柳,滿意點頭,好像相中了家媳一般,伸手示意她坐下。
「楊姑娘莫怕,你沒有賣身契,梅娘不會傷你的。」她倒了一杯茶給慕柳,拿出一塊腰牌遞到慕柳身前,輕聲細語緩緩道,「我是梅員外的妻子,梅娘是員外的親妹妹,這裡是官家的地方,你不必擔心。」
慕柳盯著腰牌看了好一會兒,她也不懂這個,況且還是異國他鄉的東西。
「楊姑娘在找人?」
經過這麼一鬧,慕柳可不敢再隨便向人打聽,如今也不會再說那個名字。
慕柳搖頭,婦人知道她是被嚇到了,也不逼問,笑道:「也罷,楊姑娘信得過我,我帶楊姑娘回去,托員外替姑娘打聽,若心有餘悸,我讓梅娘送你離開。」
慕柳自然選擇離開,只是沒想到剛出了這樓,就看見有些眼熟賭坊坊主正跟著騙過她的夥計從斜對面出來,往另一邊走去。
慕柳還是跟著梅娘趕上了剛上馬車起步的婦人,帶著梅娘給她防身的短劍上了婦人的馬車,來到了員外府、
「姑娘是外鄉人?」
慕柳不答,婦人笑道:「這裡是離昭,路邊的三歲小孩都會變戲法耍人,你方才卻只想著逃,可見你不會幻術。」
幻術?
慕柳正疑惑著這是個什麼東西,怎麼這不是人間?沒一會兒一個丫頭跑過來稟報,說老爺要遲幾天才能回來。
「知道了。」婦人打發了丫頭,轉頭對慕柳說:「恐怕答應幫楊姑娘的事有變故了,」婦人從身旁丫頭的手裡接過一個盒子,取出裡面擺放小心的紫檀木手串,輕輕拉過慕柳的左手給她戴上,「戴上這個,幻術就對你不起作用了。」
這個紫檀木手串著實精緻小巧,帶在手上感覺非常順滑,起初的冰涼很快就和手腕的溫度融合,且一點也不沉重。
「夫人,少爺回來了。」
「好。」婦人應了丫頭的話,起身虛拉起慕柳,說:「姑娘的事讓犬子幫襯吧,犬子姓梅名、、、、、、」婦人尚未說完就聽見一個沉穩的聲音喊「娘」。
「硯杭。」婦人看向已經從長廊里走到她身旁的男子,對慕柳介紹:「這是犬子,硯杭,楊姑娘來府上做客,日後她有什麼要求你全都要滿足。」
慕柳只快速瞄了一眼他的模樣,目光大多是停留在他的胸襟之下,此人身高八尺,溫文爾雅,一看就知是個很有氣節的文人,容貌不曾細看,乍一眼看去算是上乘。慕柳看過這麼多人,最貼近她所想的溫儒大底該是與這位公子相近。
慕柳注意到硯杭剛見到她時眼中的震驚,不過她見多了,這半年來,不說每一個,十個里有九個都是這樣的,已經見怪不怪了。
但是那瞬間的落寞,慕柳不曾注意到。
「貴客?」
婦人偏頭小聲對硯杭說:「放心,與公主無關。」
「那就好。」
婦人讓硯杭帶著慕柳去客房,並且早已吩咐丫頭已經把客房打理好了。
硯杭讓慕柳先進屋,慕柳點頭,剛進入就感覺鞋底一滑,整個人控制不住往後仰,下意識抓住手邊的燭台,不想燭台也受不住這樣突如其來的進攻,跟著一起倒了下去。
她以為自己至少要摔的腰酸背痛的時候,背上有個梁木一般的東西將她攔住,她被扶起身之後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原來是硯杭的手。
剛才他似乎很著急地喚了一聲「慕柳」。
「公子怎麼知道奴家的名?」
「額、、、、、、姑娘是貴客,府中誰不知道姑娘的名諱?」
這樣嗎?
慕柳還在思慮當中,突然一個丫頭戰戰兢兢跑過來,卑躬屈膝著急道:「婢子有罪,方才不慎打翻了燈油,不曾想姑娘這麼快就來了。」
「弄乾凈就好了。」
「是。」丫頭趕忙進去把燭台扶起來,將地上的燈油擦拭乾凈。
「若是公主來了,看你怎麼辦。」
「是,少爺教訓得是。」
慕柳在府上不過一柱香的時間,已經聽見兩次「公主」了,忍不住發問:「公主是府上的常客嗎?」
丫頭清理完地面,笑道:「咱們少爺是公主欽定的准駙馬呢!」
「你!」
丫頭見硯杭急眼了,趕忙提上一口氣,踮腳低頭逃竄。
慕柳聽聞此事,趕忙退步跟硯杭保持更遠的距離,福身示意告辭,立馬轉身離去。
這下誤會大了!
慕柳漫無目的經過了很多房間,突然想起如果能夠藉助公主的力量去找溫儒,豈不是比任何人都靠得住,而且效率高?
既然貴為公主,通常是不會打她的主意的,最多求公主的時候艱難一些,總比再被人盯上好。
拿定主意,慕柳看見前面有個在掃牆角的丫頭,便上前詢問:「冒犯,請問、、、、、、」
「楊姑娘。」丫頭杵著掃帚向她問好。
慕柳點頭回應,繼續說,「我能問一問公主是什麼樣的人嗎?」
「公主啊?公主出落得亭亭玉立,一顰一笑都是貴族氣質,人美心善,不光王上把她當掌上明珠,全城的人都將她視若珍寶的。公主自幼是在王府長大的,前幾年王上登基才入的宮,王上很放心公主一個人出宮的。主要還是因為王子殿下太折騰人,要是讓殿下知道公主受人欺負,絕對把那人的祖墳都刨出來!你還得管他叫祖宗!不過現在殿下不在城中,大家省心了不少。」
如此聽來,這位公主挺平易近人的,想來借著員外郎府上的人請公主幫忙,不是什麼難事。
「糟了糟了,公主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