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夜訪林黛玉

推門而出，有人在收拾東西廂房，另有人在柴房燒水。雖然她們吃的是大食堂統一做出來，按每個人的身份低位予於配送的飯菜，但基本的燒茶水、燒洗澡水，還是需要自己做的。

想必正有人給自己燒洗澡水吧。

這樣想著，在西廂房找到晴雯。

「晴雯，幫我提一壺開水來，小半壺就行，要快。」

「是，三爺。」晴雯利落回應，往柴房走去。

賈琮看了看廂房裡的格局，只見一張木chuang放著三套被褥，另外也有衣櫃，小木桌之類的東西，被她們收拾的整整齊齊。

賈琮問茜雪：「你們誰住西廂房啊？」

茜雪溫溫一笑：「我和晴雯、檀兒住這邊，紫綃、篆兒住東廂房。」

賈琮哦了一聲：「三人睡一起不嫌擁擠么？廳堂兩邊各有一間卧室，你和晴雯可以住一間。」

茜雪：「那是女主人才能入住的卧室，我們不敢造次。我和晴雯需要輪流在您房裡小塌上陪夜，所以這個大chuang仍只有兩人睡，這chuang不小，不會擠著。」

瞧著她高中生一般嫩滑的小臉紅彤彤的，倒也有趣，他點了點頭：「天冷了睡一起也好，暖和。待明年夏天，你們再分開睡，頂多只是買一張chuang，小事。」

說了片刻話，晴雯已經提了一壺熱水過來。

「三爺，回廳房么？」

「給我就行。」

接過開水回到廳房，賈琮泡了一淺杯咖啡，然後把那瓶生命的禮讚全倒進去，出門找到晴雯。

「領我去林姑娘那兒，我不認得門。」

「這麼晚了，會不會不太好？」

「沒關係，說幾句話就回來，林姑娘不會見怪的。」

晴雯取了油燈在側前方領路，好奇問他：「三爺手裡拿到是稀罕寶貝么？」

「嗯，是一種飲品，回頭我泡一杯給你嘗嘗。」

「謝三爺」

賈琮瞧了她一眼，「你脾氣來的快去的快，不錯，本少爺欣賞你。」

晴雯：「……」

來到林黛玉門口時，雪雁迎了出來，給賈琮福了一禮，「三爺好。」

「你們姑娘呢？」

雪雁一臉憂愁：「在裡間躺著看書，姑娘自小體弱，晚上高興又多吃了一些，回來便感覺沒精神，說要躺著才舒服。我進去叫姑娘起來。」

「不用麻煩，我進去說兩句話。」

「哎，三爺……」雪雁想了想，人家是親表兄妹，姑娘也是和衣而卧，料來並無大礙，也就沒阻擋了。

進了閨房，賈琮一眼看見斜靠在chuang頭看書的黛玉，身上搭著薄被，臉色有些不自然的殷紅。

「表哥來了？」說著便要掀被子起身。

「你且躺著吧，忽冷忽熱最易傷風。」賈琮走近她身邊，「聽雪雁說你身體不適？」

「沒有大礙，是自小的毛病，平時還好，偶爾發病了，一吃飯就會精神不濟，想躺著歇一會兒。」

她的聲音弱弱柔柔的。

另外一邊，正在做女紅的紫鵑盈盈福了一禮，默默退出去。

「那便好好歇一會兒，何必看書？燭光暗淡，看書傷眼。」

「平時我也不這麼看書，只怪表哥寫的故事讓人忍不住想看……表哥手裡拿的是茶么？怎地一直拿手裡？」

「這個不是茶，是對你身體有好處的葯。」

黛玉輕輕搖頭：「什麼葯我都吃過了，都不見效，現在已吃不下。」

「你確定嗎？表哥出手，必是精品。」

他揭開杯蓋兒，在黛玉小巧的瓊鼻那兒晃了晃，一絲絲熱氣隨著晃動冒出來，林黛玉鼻子微微動了動，「好香。」

隨後探手來接，剛好撫在賈琮手背上，一道靜電『呲』的一聲輕響，驚的她縮了一下手。

「是靜電，不妨事。」

「什麼是靜電？」

「就跟雷電一樣，只是微弱的多，不會對人造成傷害。」

「我聽不懂，表哥懂的真多。」

再次伸手接過茶杯，黛玉瞧了他一眼，隨後淺嘗了一口。

一入腹，她立刻感覺一陣清爽，身體似乎輕盈了許多。

「很好喝，微微的苦澀，醇厚的甘甜，一喝就清爽了許多，表哥從哪兒尋的神葯？是西洋人送的么？」

賈琮點了點頭：「趕快都喝了，趁熱。」

林黛玉頭一歪，一雙似乎蘊藏著千言萬語的眸子，瞧著賈琮，「表哥可曾喝過了？你今日也受了傷。」

「我已喝過，你看我胳膊，是不是比晚宴那會兒靈活多了？」

目視她一口接一口喝完，賈琮才說：「你這人，年紀不大，心較比干還多幾竅，人生最要緊的，是恢弘大氣，凡事不往心裡去，不要處處費心思。」

「表哥也認為我不大氣么？」林黛玉想起偶然間聽到的，那些嬤嬤、丫鬟們背後對自己的評價——尖酸刻薄，此時又聽這話，心中感到委屈，眼眶一下子紅了。

賈琮瞧她這副樣子，以為她又傷春悲秋了，拿過她手中的茶杯，微微一笑，「不管你大不大氣，都是我的好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