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水工樓
3月12日,又是一個植樹節。
我坐在水工樓三樓,靠著窗口,靜靜地望著窗外,看著窗外樓下的大樹,樹枝搖搖擺擺。想起了高一時的今天,也是植樹節,和班裡的同學們,正在植樹,澆水,唱歌時的歡快場景,而此時的我,看到的是搖搖擺擺的樹枝,樹枝下,不時落下雪花,不禁想起了林黛玉葬花吟場景:
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
遊絲軟系飄春榭,落絮輕沾撲綉簾。
花開易見落難尋,階前悶殺葬花人,
儂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儂知是誰?
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
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看著窗外景色,想起林黛玉的葬花吟場景,傷心的眼淚不禁滴落下來,獃獃地望著窗外,一動不動。不知什麼時候,教室前門進來一位女生,她四下張望著,徑直坐到第一排,悠閑地嗑起瓜子來。
我傷心的樣子大概持續了十分鐘,坐在第一排的女孩,不時地回頭看我一眼,還偷偷地笑著,繼續嗑著瓜子。我不禁有些憤怒,於是,用手掌狠拍一下桌子,冰冷地看著她,以此舉警告女孩,嗑瓜子的聲音要小一點。想不到她收拾了書包,徑直向我這邊來,並遞給我一張紙條:
「對不起,我吃瓜子,打擾了您的心情。非常抱歉。」
我看完紙條,趕忙說:「同學,請留步!」
女孩站住了,馬上又說:「對不起,真對不起,是我不好,打擾您了!」
「不是,不是。是我不好,亂髮脾氣,不能冤枉你呀。」
「教室里就兩個人,不是我影響你,還能是誰?」
「奧。我一個高中同學,以前對我不錯,現在,人家不理我了,我難過呢。」我解釋說。
「奧。你還是個痴情男呢。現在社會不多了。」她微笑著,誇獎我。
「哎。我哪有那麼好。」
「要不,我陪你聊聊天天吧?」
「好。非常感謝。」
「我說的那個女孩子,是我高中同學……」
「我不想和你聊這個。聊點其他的吧……」
於是,我和她聊起了她的專業、家鄉和學習情況。後來,我問她,今天為什麼會來這間教室,她告訴我,她天天來這間教室里學習,連續幾個多月了。我知道她在撒謊,真正天天來這間教室學習的,是我,而不是她。她心裡有鬼。
她叫海燕,計算機專業,上海青浦朱家角人,比我高一屆,今年畢業。
就這樣,我每天在這間教室里,都可以看見她。我向她請教一些計算機方面的知識,她教了我一些計算機知識,按禮,我的請人家吃飯,於是,認識她的第七天,我在學校食堂請她吃飯,表示感謝。
吃飯的時候,我說我喜歡吃肉,先只管自己猛吃幾口,肉都快吃完了,才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把剩下的幾塊肉,夾到她的飯盤裡,讓她吃一點。她笑了笑,說:「想不到你這麼喜歡吃肉,連女同學你都忘了。」她並沒有吃我夾給她的肉,反而把自己盤子里的肉絲,夾到我的盤中。吃著海燕夾過來的肉,我吃的特別香,還傻傻地看看她,心裡甜甜的。
就是在這天,我有了一個想法,海燕同學也挺好的呀，也看得起我,與其一個人難過,還不如和她結伴呢。
未來的兩周時間裡,我幾乎每天都和她一起上自習,聊天,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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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閱讀：
解讀「他年葬儂知是誰?」
認識海燕的當天，我對林黛玉的憂慮：「他年葬儂知是誰?」充滿了無限傷感，二十年後，我對該句有了新的感悟：
在寶玉和黛玉訂婚的當天，賈府被抄，賈赦之流革職治罪，財寶贓物一併查抄，府內人丁不必追究。賈府敗落後，賈環爭奪財產，賈蓉勾結劫匪搶劫賈府，丫鬟們造反叛亂，人人自危。寶玉被掠走，府內人丁所剩無幾，只有黛玉幾人仍留在府內等待寶玉。劫匪頭目發話：黛玉是他的女人，早晚歸他，黛玉在絕望中懸樑自盡！！！
幾年後，寶釵陪寶玉回府找林妹妹，已是白骨。兩人安葬林妹妹的第二天，便住在了一起，演繹了「昨日黃土隴頭送白骨，今宵紅燈帳底卧鴛鴦」的劇照。
寶玉和寶釵過了幾年，便出家了。後來，寶釵追隨雨村生活，這是對「玉在櫝中求善嫁，釵於奩內待時飛。」的寫照。（玉指林黛玉，釵指薛寶釵）
被雨村打發的門子，在戰場立了戰功，位居雨村之上，參奏一本，寶釵和雨村也到了盡頭，真是：「痴迷的、枉送了性命；無情的，分明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