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1章 程千帆這個漢奸,還是有用的嘛!
第1671章程千帆這個漢奸,還是有用的嘛!「當然不是我。」坂本良野搖頭說道,「這是大泉閣下的一副舊作,大泉閣下知我喜歡他的畫作,特別帶過來贈給我的。」
說著,他指了指下面的印章。
程千帆『這才注意到』下面的印章,印章是『寒舍老人』。
他的心中不禁冷笑,一個以文化人自居的侵略者,以寒舍老人自居,簡直是笑話!
……
「這位大泉閣下,竟有如此造詣之書畫?」程千帆驚訝問道。
大泉崇哉的畫技確實不俗,已經可稱之為大家了。
「宮崎君有所不知,大泉閣下是帝國著名的大畫家,他不僅僅精通中國山水畫,對於西洋寫實畫也有極為高深的造詣。」坂本良野說道,「就是父親大人也經常讚歎說,大泉閣下若是專攻書畫,有朝一日可為帝國當代最頂尖的大畫家。」
「原來如此。」程千帆點點頭,他拿著畫作,仔細觀摩,也是讚歎連連,「中國山水畫和西洋畫,精於一項都堪稱不凡,大泉閣下竟然對二者都有如此高深的造詣,實在是令人驚嘆。」
他對坂本良野說道,「可惜此次沒有機會觀摩大泉閣下的西洋畫作。」
程千帆露出略遺憾的神情。
「說起西洋畫,大泉閣下還有一件軼事。」坂本良野看來對大泉崇哉確實是非常推崇,看到自己好友對於大泉崇哉的畫作也是頗為推崇。
因而坂本良野也是談興頗濃,主動聊起大泉崇哉的畫技軼事,「大泉閣下年輕時候在法蘭西研習畫技的時候,曾經在閑暇之餘,隨手手繪了一幅等比例的法郎畫作放在桌子上,被不知情的傭人以為是放在那裡的菜金,拿去買菜花出去了。」
「還有這種事?」程千帆眉毛一挑,笑問道。
「大泉閣下後來得知此事,他乃君子,旋即親自找到賣菜商人,主動坦誠此誤會,向另付了菜金,並且賠禮道歉。」坂本良野讚嘆不已說道,「商販大為驚奇,感嘆大泉閣下的誠實,同時對於大泉閣下的畫技讚不絕口,最後那個商販請大泉閣下在那張法郎畫作上簽名,鄭重保存了下來。」
「大泉閣下有帝國先賢之風,令人敬佩。」程千帆讚嘆不已,敬佩說道。
說著,他看著坂本良野,「大泉閣下此番來南京,有沒有考慮在南京要辦畫展,讓愚昧的支那人見識一下帝國大家的風采?」
說著,程千帆微笑說道,「若是如此的話,我當去求買一副畫作。」
他對坂本良野說道,「我要請大泉閣下在畫作上題字。」
程千帆指著桌子上的這幅畫作說道,「坂本君,少了大泉閣下的題字,實在是太可惜了。」
……
「我知道。」坂本良野沒好氣的樣子對好友說道,「今日大泉閣下來的匆忙,下次我自會向大泉閣下求字。」
「說起畫展,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最起碼近幾年是不太可能了,大泉閣下現在忙於公務,已經多年未曾有畫作流出了。」坂本良野說著,搖搖頭,露出遺憾之色,「他這次是代表文部科學省來南京,視察南京之教育情況。」
說著,他壓低聲音說道,「南京的筆部隊工作不力,大泉閣下很是生氣。」
「原來如此。」程千帆微微點頭,「能夠讓大泉閣下從帝國本土辛苦這一趟,看來那幫傢伙的工作確實做得很糟糕。」
如果說日軍士兵是用武器侵略中華的毫無人性的野獸劊子手的話,日本人的『筆部隊』則是以手中之筆歪曲事實、文化欺瞞、侵略中華的敗類禽獸。
這些『筆部隊』的人,他們的作品完全是以日本殖民、侵佔、滅絕華夏為目的,為日本政府服務,他們所創作的文字內容主要以三個方面為主:
歌頌日本士兵在侵華戰爭中的英勇頑強;醜化中國國民;
主題思想是日本侵華是正義的,日方是來解救愚昧的中國人的,以歪曲事實、故意演戲等手段掩飾戰爭的暴虐,美化日軍的侵略、殺戮事實。
譬如說,故意找來中國孩子,讓日軍軍官士兵給中國孩子發糖果,擺拍。
或者某處起火,甚至是這火都是日方縱火,然後他們安排漢奸假扮老百姓,上演日本士兵冒著火險救出中國老百姓的戲碼,拍照宣傳。
相比較日軍在戰場上的殺戮,在淪陷區對老百姓的奴役、暴虐,他們的筆部隊給抗戰工作帶來的危害,更隱蔽,更有迷惑性。
……
「這倒也不是。」坂本良野搖搖頭,「南京現在畢竟名義上屬於汪填海政權,他們在工作中有些時候也是施展不開。」
「據我所知,汪氏政權內部對於在南京推行日文教學,也是頗有微詞的。」坂本良野說道。
「不過是帝國扶持的傀儡政權罷了,他們有什麼資格對於帝國的千秋大業指手畫腳。」程千帆冷哼一聲,說道,「帝國就是太過縱容汪氏政權了。」
「所以,大泉閣下以帝國文部科學省文教施設企劃部部長之重臣身份,親自蒞臨南京。」坂本良野說道。
「希望汪氏政權那幫傢伙識相點。」程千帆冷哼說道。
也就在這個時候,坂本良野辦公桌上的響鈴響了,「良野,你過來一下。」
「今村叔叔叫我了,我過去一下。」坂本良野說道,他看著宮崎健太郎,「宮崎君要一同過去嗎?」
「我隨你一同過去吧。」程千帆點點頭,「既然來了,自然要去拜見老師的。」
……
「老師。」程千帆向今村兵太郎恭敬鞠躬行禮。
「健太郎來了啊。」今村兵太郎微微頷首,「可是有事情?」
「一個朋友住在亞細亞大飯店,我送朋友過來,就去坂本君那裡坐了坐。」程千帆說道。
今村兵太郎點點頭,他看向坂本良野,「良野,這份電文即刻發往岩井官邸。」
「哈依。」坂本良野接過電文,急匆匆離開。
「你剛才說你的朋友住在亞細亞大飯店?」今村兵太郎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問道。
「是的,老師。」程千帆說道,他便將情況向今村兵太郎進行了彙報。
「修雨曼是代表《文學研究》雜誌社,特意從上海來南京獨家專訪陳南海的。」他說道。
看了今村兵太郎一眼,程千帆繼續說道,「《文學研究》雜誌社是親近帝國的,他們的社長章學豐先生對於興亞建國運動非常支持。」
「這個情況我是知道的。」今村兵太郎微微頷首,「章學豐是岩井閣下都非常欣賞的人。」
說著,他看了宮崎健太郎一眼,「這個專訪我是有所耳聞的,是陳南海主動尋求此次專訪的。」
……
聽聞今村兵太郎此言,程千帆露出思索之色,「老師的意思是,陳南海在向公館靠攏?」
「談不上靠攏。」今村兵太郎搖搖頭,「不過是一種慣例示好罷了。」
說著,他看著宮崎健太郎,「健太郎,你什麼時候回上海?」
「應該還要在南京停留幾天。」程千帆說道,「此行是以楚銘宇的親信秘書的身份來南京公幹的,且現在汪氏政權已經成立,估摸著我以後會更頻繁的來往南京和上海之間。」
今村兵太郎微微頷首。
「汪填海的軍官警衛團已經成立,你對此了解多少?」今村兵太郎忽而問道。
「這個軍官警衛團,是以江灣中央軍官訓練團的骨幹軍官為班底組建的。」程千帆說道,「因為我現在暫時與軍官警衛團的人沒有過接觸,具體情況不了解,不過,按照我的估計,我在江灣軍官訓練團的一些同學和手下,是有可能已經被選入軍官警衛團的。」
「同學之情很美好,當好好珍惜。」今村兵太郎說道。
「學生明白了。」程千帆趕緊說道,他明白今村兵太郎這話的意思。
……
看到今村兵太郎在看腕錶的時間,程千帆忙說道,「老師公務繁忙,學生就不打攪了。」
「唔,你去吧。」今村兵太郎點點頭,又說道,「回到上海后,有時間帶信虎去看望我,好些天沒有看到信虎,我有點想念那孩子。」
「是,老師。」程千帆微笑說道,「信虎那孩子能得老師歡喜,學生非常開心。」
……
從亞細亞大飯店回民盛大飯店的路上,程千帆坐在後排座位上,他撩起車簾看著窗外,目光有些遊離。
一聲冰糖葫蘆的叫賣聲把他喚醒。
「豪仔。」
「欸,帆哥。」
「買一串冰糖葫蘆。」程千帆說道。
「是,帆哥。」
豪仔將車輛停穩,他下車。
隨後的保鏢車輛也停下了,車輛並未熄火,司機留在車內,副駕駛也沒有下車,後排的兩個手下下了車,來到帆哥的座駕這邊,分列左右兩側,警惕的保護帆哥安全。
豪仔買了冰糖葫蘆回來,兩輛小汽車再度前行。
「帆哥,怎麼突然想吃冰糖葫蘆了?」豪仔一邊開車,一邊隨口問道。
「就是想吃了。」程千帆說道。
豪仔嘖吧嘖吧嘴巴,這話沒法接了啊。
程千帆沒有理會豪仔,他沉浸在了回憶中。
很快,小汽車就經過了中央陸軍軍官學校的大門口。
程千帆咬下一顆冰糖葫蘆,他的目光從校門口掠過,熟悉的中央陸軍軍官學校的牌匾不在,門口那熟悉的哨兵也不見,只有日軍哨兵,還有那日軍南京憲兵司令部的牌子,還有那刺眼的膏藥旗!
……
想念三弟了。
猶記得六年前的春夏之交,三弟來陸軍軍官學校看他,兄弟兩人漫步在南京街頭,他突然想吃冰糖葫蘆,遂買了兩根。
兩個年輕人就那麼的吃著冰糖葫蘆,談話間走在路上,他們聊的是家國大事,談的是家中私事,想的是對中華未來之美好憧憬,憂的是對抗日局面之擔心。
那天三弟回去后,有寫信回來,言說那天吃了冰糖葫蘆后,回去就牙疼了,要二哥下次請他吃鍋蓋面道歉。
「豪仔。」
「欸,帆哥。」
「晚上我請你吃鍋蓋面。」
「啊,好的,謝謝帆哥。」
……
砰砰砰。
敲門聲響起,修雨曼合上筆記本,警惕的來到門后。
「誰啊。」
「小修,是我。」
外面傳來了湯浩的聲音。
「給你帶的忘雞蛋。」湯浩微笑說道,「本來打算帶活珠子的,想著你可能不敢吃,就帶了忘雞蛋。」
「忘雞蛋我可能也吃不慣。」修雨曼隨手關上了房門,苦笑一聲說道,「不過,還是要謝謝湯主編。」
兩人又聊了一會,湯浩壓低聲音問道,「情報送出去了?」
「送出去了。」修雨曼點點頭,「按照約定,這個時候應該有同志去死信箱取信了。」
出於安全考慮,他們並未和南京這邊的同志見面,而是先通過登報發出暗號,然後啟用了高級別死信箱的方式與南京這邊取得聯繫。
……
「死信箱的方式還是太被動了。」修雨曼說道,「我的想法是,還是和南京的同志秘密接頭見面。」
「絕對不可以。」湯浩搖搖頭,「南京這邊出了叛徒,現在叛徒還沒有除掉,事實上使用死信箱的方式都是有一定的冒險性的,見面更是太危險了。」
「是我太急切了。」修雨曼主動承認了錯誤。
她仔細想了想,湯浩同志說的是有道理的。
她是勇於承認錯誤的人。
「我聽小秦說,是程千帆送你回來的?」湯浩問道。
「將情報送出去后,我再回去的路上,隱約感覺有人跟蹤我。」修雨曼說道。
「是什麼人?特務?還是日本人?」湯浩表情嚴肅問道。
「不曉得。」修雨曼說道,「可能是特務,漢奸,也可能是小癟三和三隻手之類的。」
「如果是三隻手什麼的,反而還好,因為擔心萬一是有特務跟蹤,我靈機一動就故意假裝丟了錢包,然後再直接去百貨商場買衣服,這樣的話,錢包丟了沒得付錢,就順勢打電話到程千帆住的飯店,請他過來幫我解圍的。」修雨曼說道。
她當時看得真切,看到程千帆趾高氣揚帶了保鏢過來后,那個鬼鬼祟祟的跟蹤者就識趣的退走了。
……
「你怎麼知道程千帆正好在南京的?」湯浩驚訝問道。
「從楚銘宇的助理劉霞那裡得知的。」修雨曼說道。
「湯書記,在這裡我首先要向組織上主動承認錯誤。」修雨曼表情認真,說道。
「出了什麼事?」湯浩面色嚴肅,問道。
「我聯繫程千帆,除了是利用這個漢奸給我解圍,我當時還琢磨這是一個在南京和程千帆扯上關係的機會。」修雨曼說道,「這件事我沒有提前向你和組織上彙報請示。」
「你沒有做錯。」湯浩搖搖頭,「關鍵時刻,你的決定很果斷、機敏。」
「你的整個應急處置很合理,沒有任何疑點。」他對修雨曼說道,「程千帆是汪填海政權大漢奸楚銘宇的親信,有這個人背書,你的安全就有保障了,即便是敵人有所懷疑,他們現在反而會疑神疑鬼,弄不好反而會更多關注程千帆這個漢奸。」
「在上海有『小程總』的關係。」湯浩微笑說道,「在南京有程秘書做靠山。」
「程千帆這個漢奸,還是有用的嘛。」他笑了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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