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合道 血海有大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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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尊聖位各落各家，混沌深處多了七片新天：西瓜的大羅天，老君大赤天，元始清微天，通天禹余天，女媧媧皇天，接引極樂天，准提菩提天。彷彿明燈七盞，在無量的混沌里支起了生靈的存在。七聖聚，洪荒變，道祖卻是要講第三次道了，謂之天道之道，是聖人的道。如果說聖人是突破了生靈的桎梏，可以利用規則，借天道之力為己身，那麼這天道之道，便有兩種，一種依附天道，天道即己道，不分彼此。二種是破開天道，跳入大道，這到不是盤古那般毀天道，修大道，而是把握大道給予的一線機會，以自身威能破開天道束縛，好比是闖關一樣，闖過去就是一片新天任翱翔，當然這就要危險多了，一不留神，遭了天道反噬，饒是聖人不死不滅，道基受損，遺禍徒子徒孫也是不必說了。

且說道祖相召，七大聖人齊齊出關來，趕往紫霄宮，說是趕，不過是一步跨出的事情。紫霄宮前，物是人非，往日只是掌握著些微力量，依舊脫不過紅塵紛擾的修士，今朝卻是實打實的七大聖人，看眾生如螻蟻，看洪荒也不過一個棋盤，贏了，這三五千年由我坐莊，輸了，我便閉目參修天道，夢回一度，又可以重開局面。一切種種，都是消遣。當然這說的是心胸浩蕩的，否則輸了棋，拉扯起來打一次豈不是有損聖人臉面;更有介意氣運之說，好像可以為追逐天道之道提供些助力。凡此種種，聖人的喜怒悲歡，才造成了洪荒天意如刀，流血無數的局面，生靈苦苦掙扎，目的竟是能妄想被看中了，當作一枚把弄的棋子，還可勞聖人為之思量幾度。此若為眾生知曉，恐怕又是悲催。

「見過大師兄，二師兄，三師兄。」西瓜的逍遙聖心彷彿收斂一空，又變成了和氣樂呵的四師弟了，見到三清已到，上前一禮，絲毫不逾矩。

「師弟多禮了。」老君三人看西瓜有些異樣神色，竟是讓西瓜幾乎寒毛倒立了。想來是西瓜那柄劍讓他們似乎跟帝俊有些共同思慮了：這隻得了塊石頭的西瓜怎麼好像成了最富裕的了，寶貝個個是至寶級別的，攻的不缺，守的更強！實在讓人搞不清，看不明。「幾位師兄早來，女媧到是遲了。」女媧此時心情應當也是不大好的，物以稀為貴啊，如今聖人跟大白菜似的，紫霄宮若是一塌，砸死十個人，八個是聖人，還有餘外一對童子。這是笑言了。

三清西瓜還待回禮，又聽到：「幾位師兄師姐好，准提見禮了。」正是菩提天趕來的准提聖人了。一旁接引只是行了一禮，不曾說話，性子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看準提枯臉回春，老樹發芽，道袍款款，雙眼喜意盈盈，精芒四射，七寶妙樹杖七寶叮咚，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准提沒等幾人施禮，又朝西瓜開口：「四師兄安好啊。」眉目間似是頗有得意，好一個奇怪。西瓜念頭一動恍然：這是說他自己有了聖人氣度，不計較以前的爭鬥了！不禁失笑。

「准提師弟好氣象啊。」通天忍不住了，打趣了一句。元始一笑，就要介面。可是「吱噶」一聲，紫霄宮門開了。

「幾位師兄師姐，老師讓你們進了。」昊天瑤池立在兩邊，恭敬出聲，止不住的歆羨，眼前這一撥可是聖人啊。這裡連忙收住話題，幾人先後進了紫霄宮，對著道台上的鴻鈞一拜到底：「見過老師。」

「都坐下吧。」

七聖各自坐下，低眉順眼。心裡大是感慨，老師太是深不可測啊。

「你等如今都成就聖位，當也能知道，聖人也不是修行終點，聖人之上還有天道，天道之上，尚有大道，大道之外還有無其它？為師也是不知，道無窮盡，爾等當求索而不止。」鴻鈞帶著一線神往，於他而言，無窮盡的道幾乎是他唯一的追尋了。

「蒙老師教誨，弟子等省的。」幾人又伏倒拜過。「此次召爾等前來，一是為爾等講那天道之道，二來是為師合道在即，須得交代一些事體。」鴻鈞悠悠說道，話卻是驚心動魄。

合道？道祖合道跟他們日後的依附天道可是不同，道祖應運而生，教化洪荒，收徒眾聖，所謂合道就是攜一身氣運補足天道之缺，全天數，以成天地完滿，眾生有序之意。鴻鈞之身雖然還在，但更多卻是代天執掌刑罰，不偏不頗，不正不倚。

「老師大慈悲！」這次是實心誠意了，天數不全，天地定然有混亂，受難的是萬物生靈，鴻鈞此舉，雖是天命，但其本心至慈仍當的起紫霄宮裡七聖的大禮了。

「不必如此姿態，為師命數不同，當有自己的道，爾等也是，只是我合道后，天意即我意，我意卻不是天意，爾等還需謹慎自持，不可自絕己身。」諄諄教誨，像是嚴師慈父，底下這七個天生地養的先天之物幾乎本性盡顯，淚盈眼眶。

「罷了，我既是爾等之師，自會為爾等擔待些，大勢不可動，此是天數，小處若有變數，當是無有大防礙。爾等記住了。」鴻鈞掃了幾人一眼，「且聽好，我將這天道之道講於爾等，需得盡心領悟。」

七人這才收拾心緒，靜寂道心，等待鴻鈞這最後一次講道。

天道之道，更加玄妙，愈發不能記載，不說。

如此百又八年，鴻鈞停口，眾聖醒轉。老君虛緲漸盛，元始似清明似混沌，通天凌厲內收，女媧慈和日增，准提雙瞳無雜，接引一臉苦笑不知，西瓜更添俊逸瀟洒，顯然皆有所得，道行大漲。「恩，此次你等可迴轉洪荒，收徒傳教，聚攏我玄門氣運。」說到這時，竟看了看接引准提，狀似無奈，只是底下的弟子低著頭，卻是無人發現，「紫霄宮當隱，爾等有事，可至天外混沌，見與不見，自有分曉。既如此，就去吧。」

幾人游移一陣，終究叩首而退，「拜別老師。」接著由老君帶頭倒走而退，最後九拜，一步跨出紫霄宮。

待眾人走出紫霄宮，就聽到：「天道，合！」變了！天數一全，幾位聖人一下覺出圓滿的意思。就是下面的修行之士以及凡俗之物，都覺得神念通達起來。

幾個聖人猛的轉身，只看見，紫霄宮殿向遠處飛走，似慢卻極快，漸漸的不可見了。幾人面帶複雜神色，崇敬有之，輕鬆有之。

「老師業已合道，我等這就回吧，也好早日傳道洪荒。」老君作為大師兄，先開口了。自然不會有人反對，不走？對著混沌發傻氣么。七人便作四股，分道而去，不管方才如何同門情深，日後傳教相鬥，決計沒有人會手下留情的了。

眾聖迴轉各天，正要降臨洪荒，傳道收徒，為玄門收攏氣數。甚而個個憋著氣，要壓別人一頭，此中又以元始為最，恨不能壓過所有人，以洗最後成聖之恥。但是還不等他們有什麼動作，這洪荒血海之中，突然寶光直衝牛斗。一看就知道是大寶出世了。自然沒有人會錯過，血海，突然的竟是熱鬧起來了。

血海之上，此間主人冥河，七位聖人，鯤鵬妖師，五庄觀鎮元子。這鎮元子說是來奪寶，不如說是來阻止鯤鵬冥河得寶的，見到這陣勢，一轉頭，乾脆之極的轉頭就走，絲毫不留戀。知情的心底暗笑，鯤鵬兩個老祖是一陣羞怒。另外妖族二皇並一干妖神，而十二巫祖竟然通通來了。洪荒大神，幾乎到齊！

「諸位來我血海不知所為何事啊？」冥河姦猾，這是在說，這可是血海，我的地盤，寶貝也是我的，你們來搶沒道理。可是沒誰答理他，任他氣得鬚髮直立也是無奈何。眾人只看著翻騰的血海。

所謂小荷才露尖尖角，那寶貝才露出一角，立馬有人驚叫出聲：「業火紅蓮！」正是與接引迷幻金蓮並立的至寶，十二品業火紅蓮。這可是教祖級至寶，任誰也放不了手的。

「此寶與我西方有緣，我西方本是以蓮花立教，諸位當無異議吧。」准提窮的，最先沉不住氣。

「真是好笑，准提道友可是覺得天地間的蓮花都該是你西方的？那我盤古三清之身，豈非可占天地為己有。」元始嘴巴甚利。

「你，」准提氣急。

「我什麼？」元始盤古幡抓在右手，「道友莫不是要與我做過一場？」

「怕你不成？」准提七寶妙樹一舉，一把神杵則浮在頭頂。

「哦？那通天也想討教一二了。」誅仙一出，天地色變，准提同樣色變。接引正要出手，卻看見了老君在一邊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這下，二對三，法寶道行全不如人，休說奪寶，能保住面子就是難題了。接引正是心焦，卻一眼看到了旁邊，計上心來，開口朝邊上兩個聖人說道：「不知四師兄，女媧師姐如何認為？」

西瓜眼皮都沒抬一下，女媧卻是開了口：「還需甄琢。」此時妖族一眾，都站在女媧後頭，這種對話，沒聖人，哪裡有開口的資格。

「嘎嘎，不論如何，你妖族是別想得手了。」是祝融巫祖開口了，好不知道理，竟然直接頂撞聖人。

「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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