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張羨交權
劉表在坐鎮荊州的時候,內部爆發了嚴重的叛亂,一度讓劉表的荊州縮水一小半。這次反叛在歷史上的記載不是很多,但爭議卻很大。無論是時間、地點乃至人物上都有爭議。《後漢書》以及《三國志》當中均記載,領導這次叛亂的人是長沙太守張羨,這一點沒有疑問。問題是後世一些史學家認為,這個張羨就是活躍於東漢末年的名醫張仲景。那麼張羨到底有沒有可能就是張仲景呢?
張羨起兵叛亂的過程及時間
張羨出身荊州南陽郡。在做長沙太守之前,他還做過零陵太守和桂陽太守,這些郡都位於荊州南部,張羨在這裡獲得了不少人望。張羨由於某種原因(《英雄記》中說張羨與劉表不合,《三國志·魏書·桓階傳》中說袁紹和曹操相拒於官渡,劉表打算支持袁紹,桓階勸說張羨反叛劉表給曹操獻「投名狀」,小編不明確到底應該採用哪個,姑且歸為「某種原因」),以長沙、桂陽、零陵(可能還有武陵,存在爭議)數郡反叛劉表。劉表進攻張羨,至少超過一年的時間無法取勝,結果張羨病死,劉表才擊敗他的兒子張懌,重新收回荊南數郡。
張羨究竟在什麼時間反叛劉表,這個是有很大的爭議的。按照《後漢書》當中的說法,這件事發生於建安三年(即公元198年)。而根據《三國志·蜀書·黃忠傳》、《三國志·吳書·太史慈傳》以及《讀史方輿紀要》三處史料的記載,在建安四年(公元199年),劉表已經控制住長沙郡攸縣,派侄子劉磐從攸縣騷擾孫策所佔的豫章郡。孫策則分六縣設置建昌都尉,以太史慈擔任,來驅逐劉磐等人。劉表打了張羨一年,那麼時間大概就是建安四年。所以說如果採信《後漢書》,那麼張羨應死於建安四年。
而按照《桓階傳》中的記載,張羨起兵的時候是袁曹在官渡相爭的時候。一提到「官渡之戰」,人們大都會認為是建安五年(公元200年),這一年袁紹親率主力壓制到官渡,曹操在官渡與袁紹相拒。而劉表打了張羨至少一年的時間,曹操卻沒有去打劉表來救援張羨,可知張羨起事的時間不應該是建安五年。而在建安四年的時候,曹操和袁紹相爭的形勢已經形成,曹操也進駐官渡。所以小編認為,如果採信《桓階傳》的話,張羨起事時間應該是建安四年,死於建安五年。
《後漢書·劉表傳》:「三年,長沙太守張羨率零陵、桂陽三郡畔表」《三國志·魏書·桓階傳》:「后太祖與袁紹相拒於官渡……階說其太守張羨曰……乃舉長沙及旁三郡以拒表。」《三國志·魏書·劉表傳》:「表圍之連年不下。」
張羨的人物爭議
後世有很多史學家認為,這個在長沙鬧事的張羨就是寫《傷寒雜病論》的名醫張仲景。這種爭議的源頭應當來源於唐人甘宗伯所撰的《名醫錄》。《名醫錄》這本書小編是找不到了,可能已經佚失,其中關於張仲景的記載源於宋本《傷寒雜病論》中的序引注的內容。
《名醫錄》:「南陽人,名機,仲景乃其字也。舉孝廉,官至長沙太守。」
張仲景名張機,官至長沙太守。而在東漢末年諸多長沙太守當中,張羨與張仲景最為符合。一,張羨與張仲景都是南陽人;二,雖然在《名醫錄》中記載,張仲景的名字為張機,但張羨更符合「仲景」這個字。
古人取字是有一定規律的,有一種取字的方法是名字的拓展和呼應。比如趙雲,字子龍,所謂雲從龍,風從虎,「子龍」的字就是對「雲」的呼應。再來看張仲景,「仲」字應當是排輩,張仲景在家中排行第二,所以用「仲」字,那麼「景」字中的信息很重要。「景」字有欽佩、敬慕的意義,與「羨」字有互通之處,而與「機」字無法組成這種呼應的關係。所以僅僅從古代取名的規律上,張羨比張機更可能是張仲景的名字。持這種說法的人認為,在三國時期有多個名字的情況很常見,張仲景或者張羨就是其中之一,張機為張羨的別名。
一、《傷寒雜病論》的成書時間
首先從《傷寒雜病論》的成書時間上來說,根據《傷寒雜病論》的原序中可以推測,《傷寒雜病論》的成書時間在建安年間,必定不超過建安十年。而按照《後漢書》或者《三國志·魏書·桓階傳》的記載,張羨應病死於建安四年或建安五年,之前還有一年多的戰亂時間。如果張羨是張仲景,那麼最早應為建安三年,最晚為建安四年,《傷寒雜病論》成書。但小編以為,僅僅過去三、四年的時間,用「猶未十稔」的字句有些不妥,畢竟張仲景的本意應該是突出病害的威脅,不應當將三、四年強說成十年,這樣反而弱化了病害的威脅。
《傷寒論序》:「建安紀年以來,猶未十稔,其死亡者,三分有二,傷寒十居其七。」
二、《何顒別傳》的記載
《太平御覽·方術部》引用的《何顒別傳》中,有關於張仲景的一些記載。張仲景在小時候拜訪過何顒,何顒對張仲景的評語是「君用思精而韻不高」,預測他後來會成為一個名醫。而《何顒別傳》中對這件事的評論是「卒如其言」,其中根本就沒有提到長沙太守的事情。在東漢時期推崇儒學,以儒學為官學的社會中,讀書、出仕、成為一方郡守的士大夫的地位被視為高於一個名醫。如果張仲景就是張羨,並且成為長沙太守(關於張仲景是否擔任過長沙太守一職,也存在不小的爭議),那就證明何顒看錯了,張仲景是「用思精而韻高」,《何顒別傳》中不當有「卒如其言」的記載。
三、張仲景與張羨心境不同
在《傷寒雜病論》的原序中有一句話,是對一些趨炎附勢的醫師方士的斥責,也可以視為張仲景的心境上的一種反射,張仲景是不認可這種生活方式的。
《傷寒論序》:「怪當今居世之士,曾不留神醫藥,精究方術……但競逐榮勢,企踵權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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