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龍狩
「眼睛？」
被夭夜這麼一說，莉莉安娜有些疑惑，於是拿出了隨身的小鏡子照著看。
她好歹也是女性。
與鏡子里的自己對視一眼，莉莉安娜立刻就發現了異常。
莉莉安娜是出身光明領的平民，貨真價實的光明帝國人，擁有光明領居民普遍的茶色頭髮和翠綠如寶石的美麗雙眼。
但現在鏡子里的那雙眼睛並不是綠寶石，而更像是兩顆剔透的琥珀。
琥珀色的雙眼，瞳孔狹長，不是人類與精靈族常見的圓形瞳孔，而是魔族和龍族的豎瞳。
是魔龍的眼睛。
莉莉安娜努力回想，但記憶中的李斯特的雙眼一直是黑色的。黑髮黑瞳，持劍之鬼，這也是李斯特的外號【劍鬼】的來源。
領主大人的眼睛什麼時候是琥珀色的嗎？
略一思索，她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是狀態全開的時候。
平常的李斯特收斂氣息，瞳色一直漆黑如墨。但是莉莉安娜見過他狀態全開的樣子。
那是在大約一個月前，即將進入火神峽谷時。
那時的李斯特養劍四個月，整個人氣勢如虹，像是即將出鞘的利劍，他抱著冰劍坐在芸星宮的塔頂，冷漠地注視著前方火紅的山岩。
那時的李斯特睜著魔龍的雙眼，琥珀色的豎瞳蘊藏著鋒利的殺氣。
心如止水，劍已飲冰。
只不過自己當時被領主大人結實的身材吸引了注意力，沒去注意他的眼睛……唔。
原來如此，在全力以赴的狀態下，血液里的魔龍基因就會被激活嗎？
莉莉安娜試著調整呼吸，讓體內躁動的魔力平靜下來。
於是琥珀色褪去，豎瞳漸圓，鏡子里再次出現了那雙美麗的，綠寶石一樣的眼睛。
「咦？變回來了。」夭夜不解地看著莉莉安娜，「女僕姐姐和主人好像，眼睛都是變來變去的。」
「是嗎，我和他很像啊…」
「非常像！」
莉莉安娜笑著牽起夭夜軟乎乎的小手，帶她走出了公會內部，在外面找了個沒有人的位置坐下，等候下一項考核。
……
第二項考核的內容是測試精神力強度，精神力強度直接與魔法師的能力掛鉤，精神力越強，能夠同時操控的魔法數量就越多。
七級魔法師的底線是能夠同時操縱三種不同的七級魔法。
八級魔法師則被要求最低能夠同時操縱一種八級魔法，以及兩種七級魔法。
這是硬性指標，沒有半點取巧的餘地。
……
第三項考核的內容是魔力轉化率。
莉莉安娜剛學魔法時，為了理解這個概念花了不少時間。通俗來說的話，魔力轉化率，即是魔力的利用率。
耗費10分魔力去發動魔法，發揮出5分就算是合格，6分算優秀，7分是天才，8分是超階魔法師。
八級魔法師的標準是魔力轉化率達到70%以上，也就是天才標準。
……
莉莉安娜的測試結果是出乎意料的，她的魔力轉化率達到了83%。
擁有對全屬性魔法的絕對掌控力的純血龍族，魔龍的魔力轉化率是100%，每一分魔力都能被完美利用，它是天生的君主。
莉莉安娜本身就是資深的七級魔法師，擁有魔龍基因的增幅之後，魔力轉化率來到了超階法師的門檻，83%。
總之，考核順利通過，白金徽章上的魔法師等級變更為了八級。
莉莉安娜正式被公會認可，成為了八級魔法師。
原本以為至少還需要五年以上才能夠晉陞八級的……走出公會的大門，莉莉安娜不禁如此想到。
只是喝下了魔龍的血液而已，自己的能力就這樣平白進步了一大截。
普通人刻苦學習，努力修行，成為魔法師，耗費一生才能取得的對元素魔力的些許掌控，對魔龍來說是與生俱來的天賦，它天生就能掌控所有元素，它的血裔也擁有常人不可及的力量。
莉莉安娜從未如此真實地感受到，人類的弱小。
「女僕姐姐？你在發獃喔。」
「啊…抱歉，夭夜，我們去找領主大人吧，他應該已經從皇宮裡出來了。」
「好～」
於是莉莉安娜放下心中的感慨，牽著夭夜走向盧爾達城的正中心，走向神國的皇宮。
琥珀色漸漸褪去，她的雙眼翠綠如寶石。
……
來到皇宮前，莉莉安娜看見不遠處正在與衛兵說話的李斯特身上，多了四把新的劍。
冰龍之嘆息挎在後腰，他的背上則是背著四個連在一起的，長短不一的劍鞘，露出四把一模一樣的深紫色劍柄。莉莉安娜不懂劍，但即使是她這樣的外行人也能一眼看出那四把劍不是一般的武器，隔著劍鞘散發著危險的氣氛。
「主人主人，女僕姐姐變成八級魔法師了喔～」
夭夜一路小跑著撲到了李斯特跟前，抱著他的大腿蹦蹦跳跳。
「哦？」李斯特有些詫異地看向款款走來的莉莉安娜，他很清楚八級魔法師的能量。
「恭喜你，莉莉安娜。」
「嗯，謝謝您。」莉莉安娜微笑著回應。
「你成為八級法師的話，我們這次面對水龍的勝算又大了些。」
李斯特轉身將一個類似貝殼的信物交給皇宮門口的衛兵，轉身離開。
「我們換個地方說吧。」
「是。」莉莉安娜跟在他身後。
李斯特選擇去的地方是冒險家協會，雖然不知道他去那兒做什麼，不過莉莉安娜沒有多問。
「領主大人，您背上的劍是？」
她認為冰龍之嘆息就夠用了，那是雷神獵殺冰龍鑄造的冰之魔劍，比起聖劍蘇菲也絲毫不弱，說是神器之下的最強武器也不為過。
但是在有冰龍之嘆息的情況下，李斯特卻背上了四把新的劍。
「【雷牙】，用九級魔獸【雷狼】的四根獠牙鑄造的武器，由九級鍊金術士打造，其中寄宿著雷狼的靈魂，劍刃銘刻著四種不同的雷屬性攻擊魔法陣，鍊金術士的手筆，有價無市的永久附魔武器。」
李斯特隨手拔出四柄【雷牙】中的一柄，遞給莉莉安娜，她端詳了一會兒發現看不出什麼，就又還給李斯特了。
「這四柄雷牙是太陽神皇給予的報酬，討伐水龍的報酬。」
冰龍之嘆息是借來的武器，早晚要還給克拉克王國的邊境伯克維西亞，物歸原主。而李斯特是劍聖，手上多少要常備能用的武器。
聽到這裡，莉莉安娜忽然想起了李斯特在雷神大道上殺死吸血鬼親王的那一戰。那時李斯特使用的是普通的黑色鋼劍……如果是聖劍蘇菲的話，那個親王應該活不過第二劍吧。
在火神峽谷內使用諸苦無生屠殺炎魔時也藉助了冰龍之嘆息的冰霜劍氣，冰劍對火屬性魔獸有著特攻效果，否則李斯特的劍氣被那樣大範圍稀釋之後根本無法對魔獸造成有效傷害。
一把好劍對劍聖的實力增幅至關重要。
四柄雷牙的品質自然比不上冰龍之嘆息，但依然是罕見的好劍。
太陽神皇倒是很清楚他需要什麼……不，或許不清楚。至少李斯特不是很需要帝亞那。
說話間，三人來到了盧爾達城冒險家協會的門前。
李斯特將一柄雷牙送回劍鞘，走進了大門內。
李斯特是有在冒險家協會內挂名的，和夭夜一起組成兩人小隊，花了些時間將小隊等級升上S級。冒險家從A級升上S級的條件很苛刻，以李斯特的能力也花了很大功夫才搞定。
升上S級，拿到翻閱協會內所有資料的許可權之後，李斯特就幾乎沒有再進過各地分會的大門。
至於今天為什麼又進入了冒險家協會，莉莉安娜基本上也能猜到了。
「那麼，女…莉莉安娜，我作為S級冒險家小隊【龍狩】的隊長，邀請你加入我們的隊伍。」
「咦…原來隊長是夭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