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長安的試卷
大家同一刻放下了手中的筆,長安也有樣學樣地將這「武器」放在在了筆擱上,看著架勢十足。
姜老點了個伴讀的名兒,讓他將卷子都收起來。
那伴讀走到長安身前的時候還沒有什麼,只不過細看了一眼長安的卷子,面上的神情便古怪了起來。
不過也沒說什麼,收了卷子便走了。
姜老瞧見了這一瞬的古怪,只當是長安寫了許多,讓那沒見過世面的伴讀看得佩服。
姜老只覺自己的計策真是好極了,連這伴讀都這般,想必那些皇子見著長安的評級時,定然會更加欽佩,想必會對自己的學習多加檢討,力求追隨上去。
恩。
等下看看好了,若是長安的試卷真的寫得妙極,說不定還能懸挂在課室前側,讓大家時時觀摩,分分束己。
伴讀恭敬地將收來的一摞試卷放在了案几上便下去了。
姜老點了點頭致意,也沒說什麼,接下來是大家安靜地等待時間。
姜老的堂測一向是當場便出結果的,雖說不用熬心地等更長時間,但也是另一種心性的歷練。
試卷都放在身前了,姜老也不急著去翻尋長安的,還是水到渠成更好些。
姜老看了一眼長安,見小身板連坐著都挺得筆直筆直,滿意極了,抱著莫大的期待,低下頭去看卷子了。
長安被盯了一眼,只覺得緊張極了,拚命綳著臉,就怕被看出點什麼。
好在姜老只是看了一眼便移開了視線。
課室內一眾人便見得,姜老將那試卷一張張翻過,時而皺眉時而嚴肅,有時還讚賞地點點頭,有時……一副壓抑怒氣的臉?
課室里氛圍一下子就緊張起來了。
大家猜不透姜老為什麼突然一副很生氣的樣子,但那壓抑怒火的模樣可是少見,都怕是自己答得太差了,惹得姜老生氣了。
皮都收緊了。
姜老一張張試卷看過去,還沒瞧著打算拿來教訓小子們的,小長安的試卷,便先看著一張讓他險些氣厥過去的紙張。
是的,紙張。
在他眼裡這張試卷只能被稱為紙張。
說他是試卷簡直糟蹋了這兩個字!
只見那張試卷上,左上角畫上了一個圓圓的,不知是什麼的奇形怪狀的東西,下面是一個隱約看得出是小人的東西,右下角畫工更是精湛,竟是一隻迷你的小烏龜。
若是讓別人來看看這隻小烏龜,定然會贊一聲好生可愛。
偏偏這畫得不是地方便罷了,還擺到了姜老的面前。
是哪個頑劣之徒,居然在堂測時一字未答,連名字都沒有寫,還在試卷上畫上這不倫不類之物,這是對學問最大的不尊重!
姜老隱忍著怒氣,將這試卷單獨抽了出來放在另一邊,打算將這些試卷都看完再找出是誰少了試卷。
若是皇子公主們,他定要好好地向陛下告上一狀,此等頑劣之徒,不好生教訓怎麼成。
許是姜老的怒氣太過明顯,直到他看完最後一張卷子,都沒有人敢出聲打擾。
因著後來又見著兩張不錯的答卷,姜老的怒氣平復了些許,不過這並不足以讓他就這樣放過此人。
對習教這般不尊重,怎麼可以放過。
姜老還是讓那伴讀上來,將那些個批好的試捲髮了下去,氣得連找小公主的試卷給大家做榜樣都忘記了。
下面的眾人都對那張被單獨留下的試卷十分關注,想知道是怎樣的卷子能惹得姜老這般生氣,但又怕是自己的試卷,一時間糾結極了。
那伴讀倒是看到了那張卷子,不過他的表情淡定極了。
在收卷子的時候已經被驚呆過一次了,想必姜老將這卷子扣留下來的時候沒想過這卷子是誰的吧。
長安就眼巴巴地見著那伴讀將試卷一個個發了下去,唯獨繞過了自己的身邊。
那些收到了卷子的,即便試卷只是拿了個丙等都心安極了,隨即一個個看好戲般地尋著是誰沒有拿到卷子。
在這樣的情況下,孤零零地等待著,桌上除了些個筆墨硯之外,再無一物的長安便明顯極了。
最後一張試卷也發完了,面前仍是空空的長安一下子成為了目光的焦點。
方才就引起了大批迷之注視的長安,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樣子。
而一直關注著是哪個頑劣的小子還沒有收到卷子的姜老顯得更加不知所措。
許是因為對長安乖巧嚴謹的腦補印象過於深刻,根本沒有想過可能是小公主在試卷上畫了這等喪志玩物,姜老面上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
「長公主……」
姜老將那試卷斜斜地提起,顫顫巍巍地開了口,有些懷疑是不是伴讀發錯了卷子。
「這張未著名的試卷,可是您作答的?」
眾人都拉長了脖子去看那試卷。
姜老提起得並不很高,只前排幾人觀了個全貌。
瞧著試卷上不仔細看還真看不著的小畫,幾人的面色都變得古怪起來,後面的人便更心痒痒了,好奇是怎樣的試卷讓見著的人都露出這等複雜的表情。
長安走近了兩步,瞧著試卷右下角那隻小小的烏龜,肯定地點了點頭。
「先生,那是長安作答的卷子。」長安乖乖巧巧的模樣,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唇笑了下,「初次參加堂測,學生忘記著名了,下次定然不會了。」
長安以為自己的卷子沒有回來是因為忘記著名,姜老怕伴讀找不著人才扣下的。
前排幾個與長安年歲差不多大小的皇子們都有志一同地覺得,長公主果然不愧是母妃說的小傻子,連姜老黑透的面色都看不出來。
瞧著長安認真解釋的表情,姜老知道她是真的以為無甚大事,也不是故意戲弄自己才在試卷上畫了烏龜。
這軟萌的模樣還真叫人苛責不下去。
不過,姜老在教書育人上的嚴謹是眾人一致認定了的。
姜老咳了兩聲,「長公主何故在試卷上畫烏龜,可是在戲弄學問?」
長安更不好意思了,但是解釋是一定要解釋的。
「長安不會寫那些彎彎曲曲的小字,上次先生上課看懂了些,這題問的是金龜何意,長安不會寫,便畫了出來。」
父皇說了,若是必須要做但做不到的事情,一定要讓別人看到自己儘力才行。
長安寫不來大字,那便用畫的。
長安笑嘻嘻的,覺得自己可真是如太子皇兄常誇的那樣,聰明了許多。
眾人簡直不敢去想象姜老此時的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