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以身祭劍 無極蘇醒
禁劍閣。
這裡是整個「劍門」的絕對禁區!
在一處很是破損的樓階上,正有一個不知名青年靜悄悄的坐落在此。
抬眼見去,他幾乎是遍體鱗傷,但臉上卻沒有絲毫痛苦的神色,就彷彿自己身上那些觸目驚心的傷痕不是他的一般。
他之所以會在這裡,一言難盡!
一般能夠走進禁劍閣還不會被門規處罰的就只有兩種人。
一種是門中弟子犯了彌天大罪后而被宗門關押在此,在臨刑前他們都會被恐怖的煞氣所摧殘,按宗門之意,痛苦才會他們反省自己的所作所為,從而自我懺悔。
至於另一種則是擁有門主以及眾多高層允許的條件下才能夠進入這裡。
禁劍閣雖說是絕對禁區,但同時也是宗門放置各種功法劍技以及各種特殊寶物的地方,只有門中弟子做了什麼傑出貢獻后,才會被允許踏足此地,從中獲取他們想要的寶貝。
至於青年為何在這,說起來他並非是對宗門做出了什麼重大貢獻,而是犯下了一件不可饒恕的彌天大罪。
……
「還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啊!」想起先前那幾個傢伙得意忘形的嘴臉,他的心情卻是不為所動,平靜的不起一絲波瀾。
「你們將我關押在此,就是想讓我體驗一下煞氣入體時所帶來的精神折磨嗎?」
青年瞥了眼環繞在四周猶如實質一般粘稠的氣息,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可惜你們的如意算盤打錯了,這些煞氣對我而言毫無卵用。」
作為劍門弟子,他不曾來過這裡,但關於禁劍閣的那些可怕傳言,他從小到大也是常聽人說起過。在自己還沒走進這裡之前,他對這個地方也是頗為忌憚。
然而當自己被收押在此之後,他卻改變了曾經對這裡的各種看法。
要知道,他是見過被煞氣摧殘過的人,模樣簡直慘不忍睹。
但不知為何,這裡的煞氣對他的到來居然毫無波瀾,甚至可以說有點無視他的意思。以至於他現在身處險地,卻什麼狀況也沒有發生。
他不是一個喜歡糾結的人,既然想不通,索性不想,反正對他無害就是了。
他掃了眼周圍的書架,忍不住嘆了口氣。
現如今整個劍門盡落小人手裡,若非這些功法上面留有保護禁制,他恨不得馬上點起一把火全部燒個精光。
這些寶貝雖說都是劍門幾代人所積累下來的心血,只是這些資源與其白白便宜那些傢伙,他還不如通通毀掉為好。
「小子,你似乎很不甘心啊......」
就在這時,突如其來的聲音在青年腦海之中炸響。
「是誰?!」
這個聲音不男不女的,準確來說像是男女混合在一起的聲道。沙啞的猶如厲鬼在深淵之下的嘶吼,讓人不由毛骨悚然。
「閣下有什麼話還請出來指教!」
青年環顧一下四周,並沒有發現什麼人。
整個禁劍閣裡外就這麼大,抬眼望去可以說是一目了然。
也就是說這裡邊除了他,根本不可能藏得了第三者,就算有也別想躲過他的法眼,他雖然修為盡失,但六感都是增強過的。
「是誰在這裡裝神弄鬼?」青年冷哼一聲。
等一下!
鬼?
他神色有些愕然:「難不成這裡邊真有鬼?」
不過一想起這裡是什麼地方之後,他臉上又浮現一絲莞爾。
此地向來邪門,別的不說,就算這裡邊真的誕生了什麼鬼物,這種事在這個世界上要多正常就有多正常,倒是他有些大驚小怪了。
「小子,想要力量嗎?」
青年臉色平淡:「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在吾面前,你不需要掩飾什麼,因為吾能感覺到你身上的不甘以及無止境的憎恨。」
「你若是真想報仇雪恨,現在就有個機會擺在你面前。」
「上「祭劍台」來吧,只要你付出一點小小的代價,吾就可以讓你得償所願。」
三言兩語充滿了迷惑性,儘管如此,青年依舊心如明鏡,絲毫不為所動。
身為劍修,他的意志力早就鍛煉到堅不可摧的地步。就憑這些妖言惑眾,休想動搖他的劍心。
正當他想要抱元守一,突然靈光一現,猛的想起了什麼,同時一個畫面出現在腦海里。
這個畫面看似很正常,平時他只會不屑一顧,然而現在他卻發現了難得的生機。
越發覺得可能,他身體突然顫抖個不停,這並非是因為害怕,而是極度亢奮所導致。
「祭劍台!祭劍台!」
「我本以為是鬼物在這裡妖言惑眾,原來這聲音竟是來自於......」
「若書上所言不假,以我現在的狀況或許可以試試看。」
青年的眸子閃過一抹希冀,剎那間,他的身軀恢復了平靜。他是個行動派,直接從台階上起身,目光望向上面的祭劍台,眼裡充滿了堅定之色,隨後一步步往上走去。
「孺子可教也,你做出了最為明知的選擇。」
「上來吧......快上來吧,準備好迎接你的新生吧......」
見青年有了行動,那個聲音還在不停的出言蠱惑,言語中滿是竊喜。
剛走一步,青年汗如雨下。
區區十步之遙,對於已經淪為普通人的他來說,簡直遠不可及。又因為牽動到傷勢,每走一步,鮮血像是不要錢一樣拚命地往外流。
「好熱!」就在這時,面前突然撲來一股熱浪。
「好冷!」熱浪過後,又是一股寒流,只見他的頭髮,睫毛,都覆上一層冰霜。
青年感覺自己好像置身於冰火兩重天一般。
起初還好,他還能撐住,只是越往上,熱氣和冷氣變得越來越可怕。他的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紫的,看起來就跟中毒了一樣。
這時,本就虛弱不堪的他一個不小心,差點從上面滾下去。好在情急之下他一手迅速抓住一旁的扶桿,不然這一摔,很大可能會把自己直接摔死。
「好險!」
儘管有驚無險,但青年心裡很是火大,更多的無奈。換做以前,這點氣勢他吹口氣都能化解。
「好漢不提當年勇!」他苦笑著搖了搖頭。
不再去理會身體上隱隱作痛的炙熱感以及刺骨的寒冷,他重整旗鼓,繼續往上走。
只不過他抬腳的步伐慢如龜速,撲面而來的氣勢,讓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巨浪下的一葉孤舟,稍有不慎就有翻船的危險。
「如果事情能如我所願,那麼眼前這點困難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這可能就是唯一能夠改變命運的機會,成則萬事大吉,敗則屍骨無存。後面是深淵萬丈,他已經無路可退,縱使前方是地獄,也只能殊死一搏。
拼了!
青年一咬牙,強忍著劇痛不要命的往前沖,看這架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在上刀山下火海呢。
經過一番努力,終是攀上高峰。
青年喘息不止,感覺胸腔都要炸了一樣,甚至有種窒息的節奏。
緩過勁來,他擦了擦汗水,目光便是落在火海最中央,道:「是你在說話吧!」
只見滾燙的岩漿中央正插著一把劍!
初見,其形狀與普通的長劍並無任何區別,要說唯一有區別的就只是這把劍已是銹跡斑駁,一點可取之處都沒有,估計給狗,狗都得搖搖頭。
青年其實很不想承認就是這麼一把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長劍居然會產生劍靈,而剛才不斷出言蠱惑他的聲音,正是出自此物。
劍門是數萬年前祖師爺劍無痕所建立,相傳這把劍也是他當年將之封印在此。如今數萬年已過,此劍居然還能在滾滾岩漿之中沒有融化,足以證明這劍的來歷不凡。
「我現在只是一介廢人,除了這條爛命以外,不認為還有什麼利用價值,所以你的陰謀可能會打水漂!」
說著,青年臉色突然有些複雜,似乎是在回憶著什麼,自顧自的道:「我曾經在一本古籍上面看見過一種世間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祭劍之法,和世俗通常拿靈物去祭劍的方法完全不同。」
「這種祭劍之法極其惡劣,是以劍修的血肉之軀去鑄劍,祭成之後,劍修便是與劍融為一體。人劍合一,與劍共體,自然有利有弊,所謂利也就是劍修的實力能夠大幅度提升,遠超於普通劍修。相反弊端也就是劍在人在,劍毀人亡。」
他現在之所以站在這裡,想要去做的事情,正是古籍書上所說的那種祭劍之法。
他並非一時糊塗,也絕非是瘋了,而是事到如今他已經走投無路了。
既無路可退,倒不如一試。
畢竟他不想讓別人隨意定奪他的生命,他的命運只能由他自己來做主。
所謂「我命由我不由天」便是如此吧!
「嘿嘿,這就是巧合嗎,吾之意本就打算讓你小子祭劍的!」它的語氣顯得有些意外。
「如果這個方法可行,那麼今日我願以身祭劍,不求成功了以後你能為我帶來翻盤的希望,但求失敗了自己的軀體能不死於歹人之手。」青年眸子浮現一抹前所未有的堅定。
沉吟半晌,劍靈道:「既然你對祭劍之法早已有所了解,那吾也就不用跟你再廢話那麼多了,但是醜話還得說前頭,祭劍可不一定成功,失敗了你將會屍骨無存,你可想好了?」
青年笑道:「自古成王敗寇,我墨亦一家盡敗於歹人之手,我無疑是一個敗者,但我不甘心。事到如今我雖然是個廢人,但祭劍也是我目前唯一能夠選擇的結果。至於成與敗,常言道不成功便成仁!」
劍靈又強調一遍:「你當真不怕死?」
墨亦自嘲:「那你覺得我現在還有什麼退路可言嗎?」
「既然如此,你還在等什麼?」
「但願......爹,娘,還有姐姐,如果我成功了,血海深仇必報。若是失敗了也無妨,黃泉之下我會來陪你們的。」
說著,他伸手在脖子上取下一個東西,深深地看上一眼,彷彿要把它刻在骨子裡一樣。
「簡仁,無恥之徒!」
「如果我祭劍成功,那麼歸來定要將這廝斬於劍下,洗我冤屈。」
「倘若失敗了......」
「那就讓這一切都化為虛無吧!」
暗自許下誓言,他便是將手上的東西丟在地上。
整個人朝著火海縱身一躍。
頓時,熊熊火焰從四周襲來將他吞噬......
「吾在此等了何止數萬年,直至如今總算如願以償等來了你,又豈會讓你祭劍失敗?」
「無極劍體,是時候蘇醒了!」
與此同時,一道劇烈高亢的劍鳴從禁劍閣中傳開。
直上蒼穹,響徹雲霄。
一時間,風雲變幻,電閃雷鳴。
九天之上,雙月之中竟是神奇的落下了兩道黑白之光,兩光合一,光柱大成。
這道光柱降落的一瞬間,整個禁劍閣都被籠罩在其中。
突發異變讓整個劍門產生劇烈的動蕩,所有人聞聲,正火速朝這邊趕來!
而就在數個時辰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