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一章 成魔
與齊云云的相見，短暫卻又低落，這不辭而別後，留下的獨孤小姑娘，確實有些不將人情味…但是眼前當下，所斗轉之星河，李浩然早已知曉，不過是一場有些真實的夢，一場虛實間的過往…
方有真正立於天地之上的仙皇，才能解脫此禁錮，方能獨自安然。這太多的是非，李浩然已經理解七八，是思瑤所為，但卻不知，她為何如此行動，以及她的離去，到底通往著何方，是那世間的另一面位，還是哪裡？他一概不知。
回去的路，少年有些痴痴獃呆，不知如何是好…今後大道下，如今留步於此地，再不是最好適應。對應著末法如今，還有些事兒，必須得親自去看看。
譬如兩位妖尊，縱然聖人退卻后，劫魔依舊是不可小覷的力量，而後事之中，兩位妖尊的名號，卻有些淡漠…竟不如那後代而上的東海真君，到底是長江後浪推前浪，還是另有原因，務必要查此一遭！
再說了，現如今李浩然行動，又能做出什麼改變…只能當一個冷漠的旁觀者，出手與止步，都無太大變化。唯一能夠產生變數的，理當是那位朋友。
「伏傾天嗎？就是不知，如今的他，到底在何方，成了什麼模樣…總覺得有股不詳之意。」
李浩然憂心忡忡，相交於鏡花水月，還得是末法當今下，最能讓人在意…伏傾天是方瓊仙閣留下的一道必殺，亦是仙皇意志，也可是說是思瑤意志。
卻說當今下，他未曾出現，而是於一位叫做「葉無塵」的男子，解決了星域劫聖。
那麼，伏傾天的何去何從，就已然是個迷惑了…直到如今，也沒有聽到關於他的事迹…亦可能是少年漏掉了，但心中那一股不能平息的意，讓李浩然感到一絲不安。
北天，能回的家，只有一個，那便是水界。再怎麼，與寒纖茗面前，也可以放心說出心中煩雜，也是曾經一起，同甘共苦的人兒，有著一絲漣漪。
水界外，劫魔蕩然無存，知曉了此女的厲害，再去攻打，不為明智之舉。而且更有的，乃是劫聖走了，沒領軍之人，劫魔亂做一團，每一位大帝都有著屬於自己的驕傲，不願寄人籬下。
而水界上，更有著李浩然所布置的劍陣，那可是絕世滅殺劫魔，相剋之物，除非到了窮途末路下，否則怎敢來此一遭？
「回來啦。」
一道寒音，說出此言的女子，雖面無表情，但很是讓少年開心，至少這裡，有著一個等待他的人，以至於天安地北如此廣大，找不到回家的路，著實有些叫人苦難。
李浩然點點頭，坐在寒纖茗對面，說起一路而來，所遇見的瑣事，大小事事，無話不談，高挑冰冷的女子，就這麼默默的聽著，雖無言，但讓少年很是安心。
但說到思瑤身上之際，李浩然搖了搖頭，苦笑道：「著實有些拉誇。竟然連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都未能保護周全，你覺得我作為男人，是不是很失敗？」
似給自己挖苦，而寒纖茗卻不以為然，點點頭應聲道：「確實有些…只不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做不到的事，情有可原，至少我看來，你安然即可。其他的事兒，便不與我關係了。」
絕情中，又有著一絲執念，那千萬刀劍斬不斷，時光流水輪迴年，海枯石爛，依舊如此。只是有些可惜的，是沒能如李浩然願，讓他有些失望自責了。
「這時間，星域有無什麼大事？譬如說，一位異軍突起的俊傑，戰亂劫魔無數。亂世出群雄，國家昏亂，有忠臣。」
李浩然自此一別後，大概有著一個月時間，一路走來，除了在齊云云那裡棲息片刻，便又踏上了征程，而其內心所想，更是沒有絲毫惦記著，故而問出此言。
當然，少年曾便挑明了言語，自己乃是於末法之人，來此目的，是為了找到一人，以及理清曾經的恩怨。
而尋找到那位人，乃是方瓊仙閣的神子，這一點，她心中有數，秀眉寒目一動，緩緩道：「南天，有著一個殺神修士。持劍少年，不知從何而來，一路所向，亦不知歸途何方…有人稱讚，此人救世。亦有人道，滅世劍修。此人，可能便是你想尋的那人。」
寒纖茗淡淡說道，不管此人是誰，她之所以注意，亦是因為李浩然，幫他做一些小小的後事罷了。之所以這麼清楚，依舊動用了不少干係，北天之上，如今群龍無首，對於三方天的局勢，給外重視，決定著今後的走向。
又想到荒天曾經，還居住著他的妹妹，瓊陰靈。目前居於何地，亦不知其根底，有些心亂，這過往曾經瑣事有些繁多，叫人費解。
「南天嗎？那天機閣如今怎麼樣了…若是有他在，一切都好辦。」
想到了愚智，這個弔兒郎當的傢伙，雖看似不靠譜，但依舊有著屬於他自己的功底，至少目前局勢來看，該是破解迷局的關鍵。
「你說天機老祖？他早就死了，就在你被劫聖圍殺之後，便失去了蹤跡，以及兩位門徒，全然不在星域間。他們魂燈以滅，現如今不知到了輪迴何地…」
天機老祖，一位南天大能，交集不多，最多的聽聞，便是與蕭若青之間，有著聯繫，她出走道域之際，便是此人再后，推波助瀾。
愚智想做什麼，她管不著，只是這些事兒，她還得跟李浩然說清楚。
道域乃是四域當鋒，三千大道而下，道皇親手開天的界域，此地之大，他三域加成而下，也不足道域三分之一，而起妖魔邪，仙佛儒，六道傳承，更是遠古，沒一尊大聖，有著改天換地的手段顏色。
雖說愚智的本意是好，只可惜如今，卻對李浩然無用，甚至讓他感到無語。作為全知大聖首徒，愚智被暗中滅殺，理所應當，少年有些不甘心的敲打著頭腦，妄想尋求破局之解。
伏傾天，是個什麼樣的人，李浩然有些清楚，但亦不能完全說出，他的心性使然…比起他來，可能這位言語不多的人兒，手段更是兇狠！
他在南天廝殺，已經大概證明了，已經忘乎所以，沒有來北天，尋找根底，亦從扯麵證明，那位小姑娘，可能已經不在了…
葉君憐的死，對於天地來說，不過如淡漠塵煙，世間何處不是生死，亦有人消亡，對於別無因果關係的人來說，又起得了怎樣的波瀾？
他們看重的，是星域好壞，自我利益的關係，而不是一個女子的死亡…唯牽挂著她的，也只有屈指可數的幾人。但殊不知，這一個平平淡淡的女子，牽連著億萬生靈的後路，天地神子，廝殺成癮，宛如瘋魔，又誰來憐惜，可嘆。
一時間，陷入沉思，僵局上下，不知如何破解，寒纖茗瞥了眼李浩然，又淡淡說道：「不久前，青龍聖來此見我，說是要想學習我的道法…你說怎麼辦？」
對於寒纖茗所言，李浩然頓時間有些驚訝，這青龍聖，可是四天聖獸，其身份，幾乎相當於星皇之下的代理人，先不說力量幾何，單憑著這一個聖子，足矣壓垮萬萬輩！
「青龍聖來此造訪…莫非想要學習一番你的那門奇道？堂堂水之之尊，竟然學習一位仙王道法，傳出去的話，誰人還會小覷水界名聲？不過這個時間點上，到此詢問，著實有些奇怪…」
不錯，作為一方遠古聖獸，天地間的塵埃，早已無法撥動他們心弦。縱然寒纖茗那一招「剎那永恆」，很是厲害，但亦不至於讓聖人親自動意，而且是如此危機情形之下，它來此一道，莫非是一種暗示，天下四方，唯有她東天，不曾去過…
想到這兒，李浩然呵呵一笑，他又不是啥人物，有啥可讓遠古聖人惦記的，這樣想著實有些自戀了。亦可能是青龍聖，真正鍾情於寒纖茗的道法，故而來此走一遭罷了。
而是沒想到，遠方東海，那一望無際的藍天映水下，一條游龍苦苦的等候，始終不見身影所至…有些懷疑，那聖女所說，李浩然的悟性，以及思量，並沒有想象中厲害。
寒纖茗，有著太好的根底，便是作為她的接班人，都不為過…而那李浩然，在她青龍聖看來，不過是一位會耍刀劍的小子，不值一提罷了。只是為什麼，她又與他合一，花費如此多的時間，去傾心培養，甚至付出自己身體的代價…想不明白，一個執念如此深重的人，道路究竟可以走到何方？
「東海，暫時沒有不去。既然青龍聖安在，劫魔等縱然厲害，亦不可能翻了天…而是在於北天以及南天，真武大聖死後，便開啟了亂天時代。而荒星，也幾乎無人敢入，那是被聖人鎮壓的地兒，他們沒這個膽子。」
李浩然淡淡說道，自己的看法，對於整個星域的走勢，做一個詳細的劃分，隨即手指一點，位於南天之巔，輕輕喃道：「南天所向，更有地魔宮，南天門，歸南宗等存在，不至於短時間出了岔子。但時間愈是久了，伏傾天的狀況，便愈發的不好說清。」
說完，少年望著南天，雖道遠，但必行之。而其一路所見，劫魔退避三舍，也不管其後事所為，如今當下，眼前亂事，暫且放他一放。
「還希望南天門的老傢伙們，別太狠心，將伏兄給斬了才是…」
懷著一顆憂心，與寒纖茗踏上路途，卻沒想到，說什麼來什麼，愈是害怕發生的事兒，愈是可能出現…
只聞南天以東，九山五海之間，十四坐身影坐鎮一道天瀾下，將一持劍少年，團團圍住。
「擋我者死！」
一道殺意漫天的聲音，頃刻間摧毀山石無數，利劍出鞘，如一道血色魔影，鋪天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