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章 聚散
滿地的修士,杵立於彷徨,大帝色彩無處不見。小心翼翼的,生怕觸動了什麼機關法陣,困在其中,得不償失。
天高有仙雲,虛無縹緲。山巔之上,白衣少年早已等候多時,俯瞰著眾生芸芸下,腳步聲漸近,回首望到三人影,風輕雲淡間,自然微笑道:「道友,許久不見了。」
少年這一番姿態,讓人動意,一把仙劍左右,令人無限遐想。此地乃是眾山之巔,天下一層,問道話語來言道,故友相逢意難平。
「嗯,好久不見了。」
求道南這樣回應,拉著顧小小,介紹起來李浩然行蹤,緩緩道:「這是我的道侶,顧小小。而這位劍修人士,乃是曾經的故友…如今可以叫做他劍帝,或是東海之主。」
前一句話,給小姑娘整的有些面紅耳赤,而說后話來時分,得以讓她清醒不少,能作劍帝,東海之主者,天下無二,李浩然是也。
中央域一戰,無限風光,擊退劫域大帝,率眾南天修士,嚮往更高的層面。如此人傑,能在求道南口中,稱呼一聲道友者,可想而知,其本身年輕小夥子,也不差哪兒去。
一下子給她整的有些暈乎乎,本該是一位懶散少年郎,卻不想如今翻天的模樣。或是說他本身就是如此,只不過至始至終都陪伴在她的身旁,聽候著她的苦言,從未有過離去之意,只想偏偶一方,安安靜靜做個星域的人兒罷了…
「歸南宗顧小小,見過劍帝前輩。」
還是有些放不開手腳,小姑娘有些彆扭,看的蘇小沫嘻嘻大笑,說道這位姐姐看上去眉宇英姿,卻不乏心中是如此小兒女姿態。
李浩然招手,示意無需多禮,多次一步,反倒是覺得多了一分陌生,若說算起來,怕是與顧小小曾經那身,還有過相識。畢竟與求道南兩人間,很早認識了,南天下,心懷大志者,維他亦是曾經的他了…
李浩然準備好了靈酒,芳香四溢,一口吐納,好似身在雲霧,頓時間感覺飄飄欲仙。顧小小作為女兒家的,自然不能先一步上前,待是少年為幾方一一滿上后,求道南舉杯,一口悶下,豪爽不已。
少年以於回敬,多言無意,情念什麼,盡在酒中了。喝酒看的是酒桌子上的人,而不是喝的什麼酒,酒再好,亦不如人好才是。
一時有感,求道南臉色微潤,端著一杯烈酒,輕聲問道:「李兄,不知北方的滿天星,如今怎麼樣了?他日一去見,今朝再不知。其模樣大概,已經淡了…」
聽著求道南的問候,李浩然稍作沉默,隨即微微一笑,點點頭應聲回道:「那滿天星依舊爛漫,只可惜似水流年再不復,曾經枯骨英雄,再無第二春來…」
說著,少年有些嘆息,求道南陷入沉默,用著餘光瞥到顧小小,好似想在這位女子身上,找些能夠回應的話語,卻不知李浩然再一口暢飲下,哈哈大笑道:「人生軌跡,不由他人定奪。要去就去,要走就走!思索那麼多,有個屁用,順心罷了!」
李浩然的模樣,似乎醉醺醺的,喝高了的樣子,讓人有些意外,這位大帝劍修者,平日里模樣,居然也是如此,不如傳聞之言,儘是冷漠無情呢…
求道南很清楚,李浩然所指的,到底是什麼。大概也是他現在這副模樣,你說要為與天爭?他大概不會,放任下去,獨自安好,享受著短短的安寧和諧,便是他如今最大的期盼。
縱然有著天大的手段,亦不想踏入這紛飛戰火之中。
「李道友你說,我這樣子,是不是有些頹廢?」
年輕男子苦笑道,雖說少年指出了他的所想,也承認了他的心志,但不得不說,如今這副模樣,著實不該是一位大帝之姿。所謂修士,一心向天道者,方能稱作修。
更別說他自個兒本身不弱,若是隻身投入局勢里,亦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做起事兒來,也更為方便不少…
「呵呵。」
李浩然稍稍一笑,抿了一口酒碗味道,卻是有些辛酸,酒氣迴腸后,卻又有一股濃香四溢,再道:「無妨,求道友既然心想事成了,自然無需過多操心,安穩度日有何不可。只是我嘛…還有些事不得不為,若是此天下太平,亦願歸宿一方,偏居一偶山水間,得個清凈安然,不過還不是時候。」
聽著李浩然言語,顧小小明白,這位劍帝人物,身上所背負的東西,有些沉重,雖不曾顯露,但卻話語一二間,可以聞到其中的斑駁。
在看了眼求道南,這位本該一覽南天的大帝,如今卻依舊放下絮亂,只想安靜一生,是什麼能夠讓他棄掉遠夢,隱居山林呢?
答案往往很簡單,就在此間,準確來說,便是她了。思來想去,不過只有這個答案,顧小小瞬間心中有些沒底,這一路而來,目光所視,人生百態滋味,修士一途,更是難以登天。
本該可以改變這處境的人物,卻因為她的出現而走向了末端,心中有些過意不去。雖說平日里看上去大大咧咧,但這些小心思,她顧小小還是懂得,總覺得有所虧欠…
見著一言不發,且眉頭緊皺的女子,求道南莞爾一笑道:「想那麼多做甚,好好看向腳下,才是正道。未來之事不可度量,我不過只是這星域間的一位修士罷了,心胸不大,只裝得下一個佳人…」
在他人面前,如此明目張胆的訴說出有關他倆的恩怨情仇,小姑娘家一時間有些臉紅,眼神里有責怪的意思,畢竟還有人看著,此番模樣著實令人意外,三人哈哈一笑,頓時間局勢明了,再不為心中思緒而歪了心意。
求道南一飲而盡,對著少年拱手一拜,淡然道:「多謝道友美酒,改日再見之際,必將供上絕釀!此地不該屬於我,而屬於道友,以及南天眾修…如今便準備離去,還望道友一路,馬到功成!」
看著肅然起意的求道南,李浩然點點頭,應聲道:「好,那便等候道友再聚了。」
求道南帶著顧小小準備離去,既然說是無需他過多關心,那麼便放下這絮亂之事,好生享受。臨走之前,丟出一枚玉簡,人影不在,聲音回蕩山巔之上。
「倘若李兄有請,道南願出手,助李兄一臂之力!」
遠走的男子,再不見蹤影,人不在此,心在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