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人健，你知道我今年初在忙什麼嗎？」

張人健知道的只是他沒做什麼生意，還真不知道他背後做了什麼。

「你別告訴我說，跟你遠嫁到美國的那位小學同桌的你聯繫上了，而且你還準備追到美國去，尋找你那兒時的記憶。」

「你可別逗我了，那我還不成鞍山市最大的傻B了。」然後他又有些神秘地說。

「你知道今年初市人大開會的最新鮮的事是什麼嗎？」

「真沒想到，咱們的老四都混進我市的最高權力機構了，這真是值得慶賀的一件事。來為這事，我這滴酒不沾的人也敬你一杯。」

「你少虛乎，我自己有多少份量還不知道呀。告訴你吧，今年的人大副市長是差額選舉，小夫也是候選人之一，那時你不是看我整天混在勝利賓館嗎，我那是和咱家老三在為小夫拉選票呢。」

「還有這麼回事呀！我當時也聽有人傳說你倆成天混在勝利賓館，我還沒信。我怎麼聯繫也沒法把你哥倆跟這象徵著國家最高權力的機構捏在一起。」

「我倆也是跑個龍套，主要是小夫他老丈人不是市人大常務副主任嗎！可惜最後還是沒弄成，主要是他資歷還淺。不過他老丈人明年也該到站了，我想一定會想盡辦法把小夫推上去。」

其實張人健心裡清楚，畢老四跟他說這些，主要是想讓張人健放心，這四十萬絕對不會打水漂，一切有徐小夫在後面撐著呢。

張人健相信吳老四說的都是真的，老四已經把他自己當成了徐小夫家的一員了。尤其是上個月發生的一件事，張人健對老四的那種能讓自己的感情與旁人的情緒融為一體，而且更有甚之，心裡十二分的佩服。

那天晚上，張人健剛在自己公司里吃完飯，正準備出去上歌廳閑坐一會兒。吳老四急三火四的推門進來。坐在沙發上喘了好大一會兒才張嘴。]

「人健，你趕緊跟我走，去養老院。」

「這麼晚了你上那兔子不都拉屎的地方幹嗎？吃飽了撐的。」

「你去年不是承包了養老院的一個公司嗎。你跟那的韓院長關係怎麼樣？」

「每年我給他上交幾萬元的利潤，關係能不行嗎！」

「那就好。小夫他弟弟得了癌症，快不行了。我打聽到養老院最近請來了一個氣功大師，可他媽神啦，再不行的人，他都能讓人多活一段時間。一般人請不動，他只聽韓院長的安排。」

「噢，是怎麼回事呀。看把你急的，象是你親兄弟得了這病似的。」

「你不知道小夫就這麼一個弟弟。他哥倆可親了，你說我能不著急嗎！」

「那我就陪你去試一試吧。」

吳老四拽著張人健就走，坐上徐小夫的那輛皇冠3.0，就直奔千山方向馳去。

這養老院就在去千山的隧道邊上，依著山而建的，環境相當不錯。雖說是晚上，也能從嗅到的這極具大自然清新氣息里，感覺出這是一個風景優美的地方。韓院長也是新上來的年輕幹部，總想干出點名堂。生怕糟蹋了這塊風水寶地。否則張人健也認識不了他。後來真有許多鞍山的名勝旅遊景點就建在它附近，包括有吳家哥倆股份的「玉佛苑」，那是鞍山市新建景點中最著名的公園，裡面有號稱世界上最大的玉石雕刻的大佛像。

車到養老院大門前不得不停下來，這時養老院的大門已經關上了。司機按了幾下喇叭，傳達室出來個值班的中年男人。張人健一看認識，就把頭探出車窗說。

「王主任，是我。張人健，你把門打開，我有點事。」

王主任也認出他來。趕緊讓打更的老頭把門打開，讓車開進院。張人健讓車停在王主任旁邊。

「王主任，我聽說咱們院請來了一個氣功大師？」

「是有這麼個人，怎麼你也想找他瞧瞧？」

「我哪有那閑心，我一個朋友想請他去給看一下。你知道他住在哪棟樓里？」

「得，這黑燈瞎火的，還是我領你去吧。」

張人健聽他這麼一說，趕緊下車把王主任讓到前排座位上，嘴上直說：謝謝。

他們來到一棟樓前，上了二樓，跟在王主任後面進了一間單人房間。看見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坐在屋裡。王主任趕緊給介紹說。

「這就是那位大師。你們有什麼事就跟他說吧。」

「大師，我一個朋友現在快不行了，你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求求你去給看一下吧！」

還沒等張人健開口，吳老四就迫不及待地搶著說明了來意。

但這小老頭就是不言語，只是在那搖頭，張人健這個急呀，心想你到是說話呀，去還是不去給個准信。

「這是咱們院三產公司的張經理。」王主任在一旁給張人健介紹說。那小老頭還是那樣，好象沒聽見王主任的介紹一樣。

「沒辦法，他只聽韓院長的，其他人都不好使。」王主任有些無奈地說。

張人健沒吱聲，從包里拿出手機就撥通了韓院長家的電話。

「韓院長嗎？我是張人健呀！我這有個朋友得了癌症，想請院里的氣功大師去給看一下，我們請不動呀，你給說說吧。我這朋友他哥直接關係到我現在一筆生意的成敗，你幫我做做工作吧！」

「噢，這樣吧，你把電話遞給他。」

張人健把手機遞給那小老頭。

「韓院長要跟你講話。」

只見那小老頭在電話里也是一句話沒說，只是「嗯！嗯！」地應著。然後就把電話還給了張人健。停了一會兒這才張嘴說話。

「這樣吧，你們先給我說一下病人現在的情況。」

吳老四馬上一五一十地把徐小夫弟弟的病情如實地介紹了一番。那小老頭閉著眼睛聽著，一隻手手心朝上象是在掐算著什麼。老四說完，過了一分鐘這小老頭才睜開眼睛說。

「你們走吧，這人的陽壽已盡，我去也晚了，你們怎麼沒早幾天來。」

「這不是才打聽到您在這嗎！不管怎麼樣，您老還是去看一下，也讓我們好安心。」老四緊忙解釋。

「沒用了，遲了。我剛才已經發功探詢了一下。你們就別費事了。」

「您就看在韓院長的面子上受點累，我這要是不好過，韓院長那也肯定要傷風，就辛苦您跟我們走一趟，好讓我們心理也能好受點。」

可能是張人健這席話，讓他感覺到張人健跟韓院長關係特殊，再加上剛才韓院長跟他的交代，只好點頭答應了。

老四趕緊上前扶著這小老頭往外走，一直到上車，他才鬆開手，一起擠進了車裡。

那天也不知道是這氣功大師真的發功測算出來的，還是他瞎貓撞上死耗子。反正他們車剛到市中心醫院的大門口，就看見醫院小北門邊的太平房外站著不少人，老四好象發現了什麼，趕緊讓司機把車開過去。張人健看見徐小夫被兩個人攙扶在那，胳膊上還多了一塊黑布。

沒等張人健說話，吳老四這時已經下車沖了過去，一把抓住徐小夫的雙手。

「大哥！我來晚了。」

幾乎同時就哇哇大哭起來。那可不是乾嚎，而是聲淚俱下，連坐在車裡的張人健聽得心裡都發哂。

張人健心裡想，至於嗎？如果徐小夫要有個三長兩短的這樣還說得過去，就這麼個不熟悉的人，就因為是小夫的親弟弟，就能悲痛欲絕到這種程度。張人健不得不佩服老四這兩下子。估計就是演員還得培養一陣感情才能表演出來，但他的這種悲傷讓你感覺不到一點虛假成分，就連張人健都感覺受到了他的感染，眼淚都在眼圈裡打轉。

想到這些，張人健心裡才生出一種感應，覺得吳老四這小子的確讓人感到可怕。張人健更加對自己借出四十萬的對錯，無法在能用以前的心態去判斷。只能是聽天由命了。

他們在中匈飯店用完餐，吳老四又拽著張人健到站前那家「滾石」迪廳坐會兒。這是鞍山第一家迪廳，人們還沒習慣這種娛樂方式，因此場地並不大，張人健就是在這認識的王雨舒。

他們四人找了一張檯子坐下，老四點了些水果拼盤和啤酒飲料，他們就在那邊聽著那震人心肺的樂曲，邊四下踅摸著有沒有出眾的女孩，有時也下去扭兩下子。

曲子停下來之後，張人健正拿著濕巾擦著額頭上的汗珠，旁邊的鐵軍碰了他一下。

「大哥，你看，那不是王雨舒嗎！他怎麼跑這來當服務員了。」

順著鐵軍手指的方向，張人健也看見正在吧台里忙活的王雨舒。頓時張人健心裡生起一股無名火。感覺到臉上無光，再加上老四也看見了這一幕，並半真半假地逗笑說。

「人健，你公司是不是該給職員漲點工資了，要不她們怎麼會晚上出來掙外快呢。你小子是不是太吝嗇了，你要養不住，我可要挖過來了。」

這下張人健的臉更掛不住了，他站起身了對鐵軍說。

「你把她給我叫出來，我在車裡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