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鐵直男
找小姐妹拍攝完畢,夜色已深,我一個人在亥時的北京路上樂呵呵走著。心裡就想著,秀山的櫻花開得正盛,玫紅、粉白,山間小路邊綠意盎然,平添幾分春色,傍晚的陽光鋪灑開來,平添幾分夢幻。到了天色暗去、觀者散去的時候,才清幽寧靜,花香清逸,甚得我心啊,今個兒也是收穫頗豐。抬頭看著天空啊,今晚夜色真美,不覺輕鬆愉悅。
「叮咚」,手機響了,是他發過來一句消息,「剛才你在樂園吃飯,是不?」
「啊?」他怎麼知道?
「紫色毛衣,白色裙子,還抱著一隻相機。」
「那是藤蘿紫毛衣以及純白褶皺長裙,配一雙小白鞋,今年新潮流。我手裡的是佳能750D,簡稱相機。」
「對。」
「我在樂園吃飯,吃著吃著就翻照片、寫東西去了。」
「對,我看到的應該就是你了。」
「噗……你才考察完啊?」生活不易啊。
「剛下課。」
「那你這幾天可以自己去秀山,我恕不奉陪。櫻花真的好好看,我竟然是第一次專門騰出時間去看。」對啊,為什麼會越想越介意……
他反倒發過來一張旗袍照,上邊女孩子有點好看哦。行,可以忍。「怎麼,你想拍這種?」
「不是,今天隨便看到的。」可是我並不想看,別的女孩子。
「嗯你學習去吧,我走在路上發消息怕撞樹上。」
「嗯,別把樹磕禿嚕皮了,小心點。」怎麼可能?——我把樹磕禿嚕皮?要受傷也是我先受傷好嘛……
「滾。」是忍無可忍沒錯了,鋼鐵直男,無法拯救。
第二天。
我想說,「對不起,我昨天又和你發脾氣了。」
聽到這句話,他應該說,「對不起,我昨天又惹你生氣了。」真的是,不惹我發脾氣的情況可不可以不存在啊?
不說了,還是不說了,我對他的看法,還真不是我想改觀就能改觀的。
三天以後,在我坐在圖書館研究幽玄美學的時候,他給了我一個獨特的話題開場方式——「有人嗎?」
「未來一百年都有人。」
「我有一事相求。」
「可以相求。」哎嘿,求我?
「你有沒有上過毛概課?」
「論文我這兒沒有。」坐享其成的事兒,沒門。
「哈哈,真聰明。」
「毛概我寫得是一帶一路,記得當時是小組合作。」
「是的,是小組合作。我們也是,一樣。」
「那你找我幹嘛!」找組員嘍。
「有範文嗎?理科生不會寫。」話說,我存在就是為了幫他完成各種學習任務的?
「不相信,我幫不上忙。」
「我只是想看看別人怎麼寫……」
「有也不給你,去問老師呀。」老師連大綱都已經給列好了,怎麼可能不會寫?
「Comeongirl.」
「老師固然好,但是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我們小組全靠我帶,其他人不做事的。我又不會整……」
「不要擔心,到跟前他們就著急了。好像只有問卷設計在我這裡,而且,今年的選題已經換了很多吧?」他裝起可憐來毫不含糊,可對於這樣的示弱我就真的很容易心軟……
「我感覺那種大方向大趨勢都差不多,很好聯繫起來。但是沒有範文的話,我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自己搞嘍。與其有和我在這裡說叨的功夫,都寫完了。行了行了,趕緊去寫。」但是還是原則重要。
「啊啊啊啊,不會寫嘛。李大美女,please.」嗯,我心動了。給發。
如他所願。他就很爽快地回了句,「哎呀,敞亮,真敞亮。」
「我們是從新聞傳播的角度出發,來對問卷調查結果做出分析的。我覺得,你可以從化工領域可以對一帶一路的推進做出的貢獻或者一帶一路的推進對化工領域的影響來談,會更符合你的專業。我有一個要求啊,下發調查問卷之前,問卷設計不能夠和我的,有超過50%的相似度。」
「明白!說實在的,我覺得搞哲學文學什麼的真牛逼,我看得一愣一愣的都。」他這是變著法兒的埋汰我呢吧我還一本正經地和他說了選題切入點什麼的。後來細想,他上學期也是寫過輔修論文的人啊,至於怎麼選題怎麼寫指導老師也都講過啊,還要我費半天勁兒在這出謀劃策了許久,他這樣真的好嗎?
在需要借作業來瞅瞅的時候,他完全,根本,一點兒也不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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