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飛來
「問你,瀝青弄在衣服上了,有辦法洗掉嗎?是我的衣服啊啊啊……」此時的我慌亂而又無助。總有些不知名的麻煩,在我過於投入地外出拍攝的時候天外飛來。三教樓頂上居然鋪了一層瀝青,在傍晚太陽將落未落的時候,在經過了一天的高溫之後,是被曬化了的……
他回復了,「能肯定能,但不知道你那衣服是什麼,可能會損壞衣服。」
「是什麼粉色的,海綿材質好像,我才穿了不超過五次。」在著急到腦子不清醒的情況下,語言理解能力和語言組織功能容易暫時性喪失……
「請先冷靜一點,不要著急,我告訴你哦。」
「嗯。」冷靜。
「沒什麼辦法,你就正常洗唄。還能咋地?」我現在真的很著急很無望很難過好嘛?哭了……
「你走吧。」
「大塊的先用小刀刮,實在不行用一張貼畫縫上去。」
「上次一個化工院學姐告訴我,去化學實驗室她有辦法。」所以才第一個想到你……
「誰啊?你還認識我們院的,叫什麼名字?」
「在研究院迎新晚會綵排時候認識的,那時候我大二,已經不記得名字了。」可是這個,叫什麼名字重要嗎?我的衣服很貴的……「你還,你還是化工院……」還是化工院的學生呢,當時聽學姐說話的語氣似乎是一件很好處理的事情,到他這裡就變得很難,難到連話都說不明白了……
「你TMD還不知道我是哪個院的啊?」
「哪個院啊?」我覺得我不知道我就不知道好了,為什麼他的所有事情我都必須要知道呢?
「你以為我是哪個院的呢?」
「不知道。」已經不想說話了。
「我神經病院的,行了吧。」
「行。但是,如果待會到宿舍了洗不掉可怎麼辦?!」
「就正常洗。」
「如果……」
「好洗。油污都是複雜的酯類,瀝青就是簡單的烴類,肯定比油污好洗。」
「你還,還和我發脾氣是吧?不好好說話就算了。」
「就洗,不用什麼特別的方法,絕對好洗。」
兩天後
「衣服洗完了,沒我想的那麼困難。但是有一塊染得比較厚,就沒洗乾淨。所以,你有□□水嗎?我去藥店問了,藥店也沒有。」
「確實,□□可以。但是,這玩意兒有毒。」
「實驗室有嗎?」
「我們可以很容易搞到,我們實驗室都有。你還是送去乾洗店吧,比較安全。」
「不,想讓你洗。還有沒有毒的辦法嗎?」
「實驗室這類藥品肯定都是有毒的。況且,我自己都沒有手洗過衣服。」
「嗯,我給你買書了你都沒有表示過感謝,兩清多好。你是專業人士嘛,所以……」他肯定有辦法。
「你不能這樣想啊,你願意,我同意的才行。」
「我提了兩個要求你都堅決拒絕了,所以說你可以願意做什麼你說,我考慮考慮。」
「這個得你提。我覺得洗衣服你洗我洗乾洗店洗都一樣,你自己可以做到。」
「你看吧,比如說我想和男朋友一起上一次課。這個你做不到。
我想拍那種輕熟憂鬱風的照片。這個你做不到。
我想,你有什麼有趣的事和我講一講唄。看來你並沒有興趣。
我想,有人和我去看一次畫展或者聽一次音樂會。男朋友的事情嘍。
我想,一起去看海或者去一趟大理看花。太浪漫了你可能沒想過。
我想,寫一部充滿科技色彩或者偏理學學問化的還要有浪漫氣息的中篇小說。這個有點難度,你連話都不怎麼和我說看樣子是沒戲了。」
「逼逼這麼多。」
「明天我取個三方見個故人再正好送個衣服,出個門。所以趕緊的,作為化工院的驕傲,這對你來說還不是小菜一碟?衣服拿給你做實驗,弄壞了不怪你。」
「好,這是你說的,弄壞了不怪我?」
「截圖為證。」
「我明天一二節逸夫樓209的課,三四節興湘C302的課。」早答應不就好了?還得我在這兒說叨半天。
「下午呢晚上呢?我熬夜寫稿起不來。」
「晚上吧,那就化工原理樓你知道不?」
「知道。」大概路過過一次,還問我知不知道,我有這麼小白嗎?
「OK,明天晚上隨時來化工原理樓,我都在。」
「晚上10點可以不?」晚上十點所有教學樓都關門了好嘛。
「十點可以啊。」
「……」一時無法理解他,「那行,那等我上完晚自習。」反正他都說可以了咱也不怕太晚。
「明晚十點化工原理樓。」突然這麼正式這麼靠譜,我有點兒不太適應……
「看我心情,不告訴你幾點。萬一我臨時改變主意了……」怕了怕了。
「行,晚上隨時。」我啞口無言了,和我說話這個人還是孔晴晴嗎?是是是,當然是,當然不可能手機被室友拿走了。
哎,等你讀研了我去你學校轉轉。到時候你可別說,「你自己轉吧,我不習慣帶女生一起。」我就……我還能說什麼!你也不習慣和女孩子說話,你以後乾脆別給我發消息得了。
「理工男學霸委曲求全給我洗衣服」,嗯……這個標題有點兒,直接了……孔晴晴也是要面子的嘛。換個什麼好呢?
「你說,乾洗店能都能解決了我還要你何用」唉,不提他。不知道為什麼那化工院研究生學姐隨口提起的一句話我可以記得這麼清?那時候我棉衣上沾了油漆被細心的學姐發現了,她當時就很關切地詢問,「衣服怎麼了?」「哦,這個,」我指著袖子上的一團黑說,「宿舍樓樓梯護欄新刷了油漆,是我太粗心大意了。」「實驗室離得不遠,我有辦法幫你清洗掉衣服上的油漆哦。」她說了一堆專業用語我都沒記住,只記得那時候我回答了,「謝謝學姐啊。但是過了冬天這件純色棉衣我就不準備再穿了,這個羽毛形狀的黑油漆也挺好看呢。」「很有藝術感,對吧?」跟又熱心又溫柔的她同路的我,像小鳥啄米似的連連點頭,「是的是的。」
至於我為什麼要堅持給孔晴晴洗,是以前因為不好意思麻煩學姐,沒能和熱心的學姐去看看化學實驗室,倒是有一些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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