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這人就是兇手
張千的女兒又道,「那時候我雖然只有三歲,可我確實記得這事兒。因為那天我在井邊玩兒時差點滑進了井裡,被娘親打了。
我哭了很久,娘親打得我也很疼。就在那時候我爹回來了,我委屈得不行,跑過去抱著他的胳膊要他抱。
可我抱的是他的左胳膊,我爹疼得大叫起來,我才知道他受傷了。然後,我就又被娘親打了一頓。
三四歲的時候我確實不懂事,更不記得多少事兒,但是這件事兒我始終記得,想起來就覺得娘親打得疼!」
楚畫點點頭,「三歲孩童是記事兒的,我相信你說的。不過,有件事情必須要告訴你們,還請幾位節哀。」
「什麼?」
節哀這詞兒實在是不好聽,張千的女兒突然難受起來,心裡不知道怎麼了,撲通撲通地跳。
她看了眼弟弟,捂著胸口道:「弟弟,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對?」
張千的兒子搖頭,「姐,你怎麼了?我很好。我就是有點兒怕,怕爹看到我們來書院,怕他打我們。」
楚畫嘆了口氣,本想委婉地說明情況,但現在她想快刀斬亂麻,「馬球場那邊的張教頭,也就是你們口中的爹,他不是真正的張千!」
「什麼?」眾人再次驚訝,「什麼叫不是真正的張千。」
張千的女兒再次捂緊胸口,終於明白心跳那麼厲害是怎麼回事兒了,「那,那豈不是說,他不是我們的爹?」
張千的兒子也回過神兒來,「那我們的爹呢?」
楚畫轉身看向那塊白布,「真正的張千已經死了十來年了,今日才從荷塘里挖出來。」
張千的女兒雙腿一軟,不敢相信,「怎麼會?不可能呀,他,我們昨天還見他了呢。」
張千的兒子也道:「雖然我們也不喜歡他,可他始終是我們的爹。怎麼會死了十來年?」
不止他們,連張千以前的隊友們也紛紛說著不相信。
就在這時,柳院長過來了,嘆了口氣,「若說這具白骨是誰,我還真說不上來。可若說馬球場那裡的張千,卻真是假的。
他戴了人皮面具,揭下來后就換了另外一個人,隱藏在書院十來年了,已被錦衣衛帶走。」
楚畫說的話眾人或許不會相信,但是在帝都有著很高人氣的柳院長都這麼說了,那事情肯定就是這樣的。
何況已經調整好心態的莫新安也說道:「楚寺正說得對,那假張千還劫持了我妹妹,要不是楚寺正出手,我妹妹可能就不在了。」
他看向這對兄妹的眼神兒充滿憐憫,被仇人養了十來年的滋味肯定不好受。
兩兄妹鼓足勇氣去看白骨,當姐姐看到屍骨左小臂上的骨折位置的時候號啕大哭。
「是我們的爹,這才是我們的爹,怪不得怪不得!」
弟弟也跟著哭,算算他的年紀,其實他還真不知道自己親爹是個什麼樣子的,又是什麼脾氣。
十二年了,他等於是姐姐帶大的,好在那個假的張千在銀錢上沒有緊著他們。
也雇了洗衣做飯的婆子伺候兩個孩子,再加上他們一年有半年多的時間是去外祖家住的,倒也平安長大了。
雖然姐弟倆哭得很是傷心,但這具屍骨還不能讓他們帶走安葬。
送走相關人等,楚畫找到上官雲,沒想到就這會兒工夫,上官雲還真找到了那個推劉尚書的兇手。
沒想到不是雜役,而是書院里的一個學子。
楚畫來的時候,這學子已被五花大綁,修文正在他臉上摸,尋找面具。
然而沒找到!
楚畫看到這學子腳上穿著那雙,用來嫁禍劉夫人的破鞋子,很是合腳。
可這學子一直在喊冤,說話行事都帶著一股子文氣,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做粗活的短工。
楚畫悄悄地跟影子嘀咕了幾句,便來到這學子跟前,「大人,這就是安大掌柜說的那人?」
上官雲也有些不確定,「楚寺正有何高見?」
「看上去不大像。」
那學子趕緊說道:「學生劉安,乃是濟縣人,來書院讀書已有兩年。學生平日里安分守己,從不惹事。大人,學生冤枉啊。」
楚畫歪著腦袋想了想,「既然你說冤枉,可敢跟著我去看一樣東西?」
劉安想也沒想地說:「敢,為何不敢?」
楚畫現在還真不敢說這人就是推劉尚書的兇手,畢竟人的腳也確實有大小相同的。
「那就來吧。」
楚畫給上官雲使了個眼色,後來隨他一起離開這邊的住宿區。
他們往荷塘邊上走,臨近荷塘時看到有幾個雜役正抬著黝黑的塘泥走來。
地上已經掉了很多塘泥,有薄薄的一層,楚畫和上官雲低頭看了眼,似乎很不滿意。
但是這是周邊唯一的一條路,他們只能耐著性子走了過去。
跟在後面的劉安也就沒有多想,跟著他們也踩在黑泥上走。
來到荷塘邊,楚畫揭開那具白骨,問:「認識他嗎?」
劉安嚇了一跳,連連後退,「不,不認識。他,他是誰?」
楚畫道:「張千!」
「張,張千?」劉安一臉驚訝,「這怎麼可能?」
楚畫一直在觀察他的表情,很可惜,這人的表情沒有破綻。
她便給了上官雲一個眼色,「還是大人您來說吧,我去別處再看看。」
「去吧!」
楚畫去了那條小路,拿出當初她剪的鞋樣來對比腳印兒。以此來加深在觀星樓看到腳印兒時的記憶。
這腳印兒無論大小,還是走路時的力道,都跟觀星樓上的腳印兒相同。
若說腳的大小有相同的,但走路的姿勢,以及腳底的受力點,哪怕是一樣大小的腳,也是不一樣的。
塘泥稀薄適度,鋪的也很勻稱,腳印兒的大小,走路時的用力點都清晰地印在上面。
「這人就是兇手!」
楚畫再次來到荷塘邊,打斷了上官雲的問話,直接說:「劉安,把手伸出來。」
劉安照做,楚畫看到這是一雙有不少繭子的手。
這一刻楚畫確定了,「劉安是吧,你可知道尚工坊?」
劉安眼神中有那麼一絲慌亂,但還是很疑惑地說:「學生不知,學生不怎麼出書院。」
楚畫冷哼,「裝得可真像,大人,此人就是害劉尚書的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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