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用力摔使勁摔
而把外面鬧的沸沸揚揚的主角們現在正窩在沈越的小別墅裡面閑聊。
戴席席捧著個大大的玻璃碗,裡面是切好塊淋好沙拉醬的蘋果,她盤著腿坐在沙發上,一邊吃還一邊時不時的喂旁邊專心打糖果傳奇的唐墨陽一口。
而沈越和陸初夏則坐在另外一張長沙發上,沈越一隻手拿著沙拉碗,然後拿著碗的手環過陸初夏的腰間,另一隻手則拿著叉子,等於是把人整個的圈在了自己懷裡,讓她靠在自己身上,再喂她吃東西。
戴席席已經完全習慣了他們這種只要一在一起就是連體嬰的姿勢,她手上的叉子上還叉著蘋果,興奮的揮來揮去,給當時不在場的陸初夏描述那天晚上的情況。
「……然後我就猛地站起來,本來想學電視劇里那樣直接把酒潑到沈越臉上的,我一直想要試一次來著。但是我又怕你會生氣,但是我杯子已經端起來了啊!這個時候怎麼辦!機智的我立刻把杯子往地上一扔!表示我現在非常非常生氣!哎喲你都不知道,當時我把杯子這樣,」她乾脆爬起來站在沙發上,做了個摔杯子的姿勢。「就這樣把杯子一摔,把周圍的人嚇的啊,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陸初夏也笑得不行,早知道當時就該讓林軒隨身帶個V8,把這些都給拍下來,現在看不到真是太可惜了。
沈越哼了一聲。「你要是敢把酒潑在我臉上,你就完蛋了。」
戴席席有點慫的縮了縮肩膀,趕緊坐下來緊緊靠著唐墨陽,表示自己也是有靠山的。「我這不是沒潑嗎?而且大家既然是演戲,就要有點專業精神嘛!怎麼可以這麼不求突破呢!你看那天我發揮的多好啊,哪裡像你,從頭到尾就冷著一張臉,根本沒有把那種愛恨情仇給表現出來。」說著她把手中的叉子往嘴裡一送,剛要咬就被唐墨陽捏住了下巴。「膩干哈?」(你幹啥)
唐墨陽一隻手還在按著手裡,另一隻手則牢牢的捏著她的下巴不讓她咬,更過分的是,眼睛還盯著手機。「蘋果掉了,別咬。」
戴席席仔細一看,發現原本插在上面的蘋果真的不見了,大概是剛才比劃的時候不小心甩到什麼地方去了吧。她扭扭頭把下巴從唐墨陽的鉗制中掙脫出來,笑嘻嘻的重新插了一塊蘋果送到唐墨陽嘴裡。「來來來,我還以為你光顧著玩遊戲不理我呢,看來還是有注意我的,這是獎勵你的。」
陸初夏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倆毫無自覺地秀恩愛,這才明白過去一年裡一直被她跟沈越秀恩愛的人心裡是多麼苦逼。
沈越的注意力從頭到尾就只放在自己懷裡的寶貝身上,他從碗里挑了一塊火龍果,寵溺的說道:「寶貝吃這個。」
陸初夏張嘴接了,還沒嚼上兩口,沈越就親過來了,親完后還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她的唇,低聲笑著說:「真甜。」
等他重新退開后,陸初夏就看到戴席席正鄙視的看著他們倆。「我說沈越你不會是特地來讓我看你們倆秀恩愛的吧?如果是的話我可就回去了啊。」
沈越輕飄飄看了她一眼。「我這個房間里的東西你隨便摔兩樣吧,摔的越碎越好,最好扔兩件東西出去。」他指了指房間角落裡的那個大花瓶。「看到那個沒有,有力氣的話也可以搬起來往樓下摔。沒事,我已經交代傭人們聽到什麼聲音都別出來了,你儘管摔,不會傷到人的。」
說著他又摸了摸陸初夏的臉,用和戴席席說話時完全不一樣的語氣說道:「寶貝你想要玩玩看嗎?不過要小心手,那個花瓶太重了讓戴席席去摔,你摔桌上那幾個小一點的。」
戴席席一臉黑線的看著角落裡那個跟她差不多高的花瓶,用一種『你是智障嗎』的眼神看了看沈越。「誰生氣的時候會特地搬那麼大的花瓶來摔?我又不是智障。」
「既然你知道不會,那你還想用酒潑我?你真以為在演電視劇?」沈越瞥了她一眼反擊道。
戴席席喉間一梗,萬萬沒想到沈越竟然在這裡等著她,她梗著脖子大聲嚷道:「那不然怎麼表現我們激烈衝突啊?你癱著一張臉不說話,那當然只能讓我來發揮了。」
沈越指指那個大花瓶。「來,戴小姐,開始發揮吧。」
陸初夏笑嘻嘻的起身拉著還想說什麼的戴席席,然後在桌上隨便挑了個茶壺塞到她手裡。「席席不生氣,我們來玩摔東西。我從以前就想試試這種痛快摔東西的感覺了。」
面對陸初夏的時候戴席席是無論如何也發不了脾氣的,她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茶壺,漫不經心的往地上一扔。「你從哪裡找來那麼多的破銅爛鐵?這個仿的是莫大師十年前做的那套流水潺潺吧?仿的還挺像。」
「嗯?」沈越正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家寶貝在房間裡面轉來轉去的找東西摔,頭也不回的說道:「不是仿的。」
戴席席手一抖,和剛才茶壺同一個系列的杯子啪嘰一聲掉在地上摔了個粉身碎骨,她瞪著那堆殘骸,「你是說我剛才摔的那個茶壺,那幾個杯子,都是真品?莫大師的流水潺潺?他總共就只做了五套的那個?」
沈越毫不在意的點點頭。「應該是吧。沒事,摔吧。」他前面那句話是回答戴席席的,後面那句話是對扭頭震驚的看著他的陸初夏說的。
戴席席和陸初夏心情複雜的對視一眼,陸初夏感覺自己手中拿著的小花瓶突然變得好沉。她慢慢的,小心翼翼的把花瓶放回桌上,還特地用袖子擦了擦瓶身,看的沈越又無奈又好笑,乾脆自己走了過去,從後面抱住人,然後抓著她的手把花瓶拿起來,再狠狠的往地上一摔!
這一下,不要說陸初夏呆住了,連戴席席都一臉獃滯,唐墨陽倒是依舊很淡定的繼續玩著手機,絲毫不受影響。
「青山綠水系列的花瓶,市價已經到三十萬了……」戴席席雖然不懂得鑒賞這些東西,但是她從小看了不少好東西,張雅麗出身名門,戴立文身居要職,多的是人給他們家送好東西,連帶著戴席席也耳濡目染的看了不少,更多的她不懂,但是一些基本的眼力還是有的。
看著沈越這麼毫不猶豫的往地上摔東西,做了二十年大小姐的戴席席也難得的感受到了心疼,更不要說聽到她的話之後渾身僵硬的小市民陸初夏了。
她看著自己的雙手,又看看地上的一堆碎片,難以置信的說道:「我竟然摔了一個三十萬的東西……」
沈越失笑的親親她,「怎麼了?這些東西也沒什麼,不是什麼傳世佳作,對於那些大師來說也不過是練手的小玩意,價格不過是市場炒起來的而已,其實值不了那麼多,別放在心上,放心摔。」
陸初夏哭喪著臉看他,抓狂道:「就算你跟我說放心摔,我也放心不了啊!」
她原本以為這些東西是沈越特地準備的假貨,就是地攤上那種100塊3個的,結果竟然全是真的?個個價值都在幾十萬?這樣她還怎麼摔的下手?!
「傻瓜,又不是讓你天天摔,今天做做戲而已。你想,如果被人發現戴席席摔的全是便宜貨,外面的人怎麼看我沈越?」他故意板著臉,好像這個真的是很嚴重的問題。「就像剛才戴席席說的,做戲做全套,大家都要專業一點。沒事,摔吧,你那天看電視的時候,不是說也想試試這樣摔東西嗎?」
聽到這裡,戴席席終於知道為什麼沈越要安排這麼一出了,說到底還是為了滿足陸初夏。
陸初夏也沒有想到她那天看電視劇的時候隨口的一句玩笑話竟然都被沈越放在心裡,頓時感覺到壓力很大。
「夏夏,你以後千萬不能再亂說話了。」戴席席一邊幽幽的說著,一邊毫不手軟的又打爛一個花瓶。
陸初夏捂臉。
沈越嫌棄的看了一眼戴席席。「摔重一點,往樓下扔,最好再罵兩句,那麼溫柔怎麼讓別人知道我們是真的徹底鬧翻了?」
戴席席氣的一時語塞,抓起一個小硯台衝到外面陽台上就往下面一扔,一邊扔還一邊大聲罵道:「沈越你這個王八蛋!全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陸初夏無語,被罵的沈越還在一邊催促道:「寶貝你也摔。」接著還小聲跟她點評戴席席的演技:「真是太浮誇了,看著就知道不是真的。」
陸初夏:「……」
唐墨陽:「……」
為什麼她覺得沈越離她剛開始認識的時候那種形象越來越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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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摔的時候陸初夏還戰戰兢兢,但是多摔兩個,她就已經麻木了。
她甚至還跟戴席席兩個人興緻勃勃的把剩下幾個都放在一起,兩個人學了一把電視劇里演的橫掃桌面,玩的不要太開心。
沈越和唐墨陽站在一邊看她們兩個大齡兒童玩,還要注意地上的碎片不要被她們踩到,可以說是相當盡心的保姆了。
果然那天下午之後,本來還以為沈戴兩個人一定會複合的眾人又收到了新的消息,那就是戴席席和沈越不僅吵架,甚至可能還上演了『全武行』,聽說戴席席把沈越一屋子的古董瓷器全都給摔了,走的時候還說再也不想見到沈越。
兩個人算是徹底反目成仇了。
看來沈戴聯姻中斷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而就在外界猜測不已的時候,沈越終於被沈老爺子叫到了沈家老宅。
老爺子一如以往的躺在躺椅上,手中拿著一個小小的茶壺,他閉著眼輕輕搖著躺椅,一派閑適的表面之下,是勃發的怒氣。
沈越跟在他身邊十幾年,怎麼會看不出來,他來了之後就只是站著,不說話也不坐下。
半晌,老爺子才輕輕哼了一聲。「說吧,跟席席是怎麼回事。」
沈越輕輕笑了一下。「分手了。」
「分手?」老爺子重複了一次,「你們年輕人就是這樣沒有定性,昨天還非她不可,今天就鬧翻了。我不管你們年輕人的事情,但是婚期在九月十九,你不要忘了。」
「爺爺,我跟戴席席已經分手了。」沈越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沒有聽說過分手的情侶還是可以繼續舉行婚禮的。」
沈老爺子睜開眼睛,哪怕已經年近八十,他的眼神依舊銳利。「小越,你是不是還有些事情沒有搞清楚?你跟戴席席的這場婚事,不要說你們倆分手了,就算你們之間有不共戴天的大仇,這個婚禮也是一定要舉行的。」
沈越沉默了很久,在老爺子逐漸不耐煩的表情里,才慢慢開口說道:「如果我不答應呢?」
「我以為你在一年前已經想的很清楚了。」沈老爺子靜靜的看著他,聲音不大,但是話里的內容卻讓人勃然變色。「這個婚事不是你說了算的。你如果跟戴席席相處的好,能夠兩情相悅,那自然皆大歡喜。但是就算你們倆處不來,這個事情也沒有你們做決定的餘地。」
「爺爺,我跟戴席席不會結婚的。這個婚約我也不會再繼續,今天我就是想來跟您說這個事情。」沈越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沒有用,他不可能說服沈老爺子,就像沈老爺子也不可能說服他一樣。
這個事情已經是個死局。
沈越轉身要走,就聽到身後沈老爺子突然說道:「你當初跟我做的約定,你還記得嗎?」
沈越身形一頓。「當然。那個東西,我不要了。」
「你不要了?」老爺子深深的看著他,看著從小就被自己接到身邊親自教養,沈家最合適的下一任繼承人。「你應該沒有忘記,麥克斯已經死了。」
沈越身體一震。
「能夠知道事情真相的,只有麥克斯的醫療日記。你要放棄唾手可得的真相嗎?」
沈越沒有說話,只是原本垂在身側的雙手已經緊緊握成了拳。
「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你媽媽是怎麼死的嗎?怎麼,你現在又不想知道了嗎?」沈老爺子的話就像重鎚一樣的砸在沈越心上,讓他一直維持冷靜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裂痕。
「我不會放棄追尋真相,但是我也不會跟戴席席結婚。」半晌,沈越才低低的聲音才緩緩響起。
沈老爺子沒有說話,他只是嘆了一口氣。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我原本以為是我猜錯了,現在看來,對方的確是了不起。」
沈老爺子看著沈越緩緩轉過來的陰沉的臉,輕聲說道:「我記得,那位小姐姓陸,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