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惑敵

第391章 惑敵

「頭,有人跑到違侯府的井水裡下毒,被兄弟們逮住了。」

錦衣衛所里,一個錦衣衛興沖沖的跑進來向宋斌稟報。早在一個月前他們就得了命令要重點關照違命侯府,放在明面上的錦衣衛都是轉移人們視線的,真正起作用的卻一直隱匿在暗處,密切的監視著違命侯府里的一舉一動。所以,當看到一個下人半夜三更,偷偷摸摸的跑到後院給水井下毒時,立刻被他們逮了個正著。這可是他們監視這麼多日子以來,第一次有收穫。

宋斌眼睛一亮,「可審出來什麼沒有?」

說到這個,來報信的錦衣衛有點蔫吧,「他說是一個盜匪給他的葯,但他不知道是毒藥,以為是蒙汗藥。」

宋斌狐疑,「蒙汗藥?」一個人偷偷摸摸的給井水裡下蒙汗藥,這不是有病嗎?得多少蒙汗藥放在水井裡才能起作用?

錦衣衛也有點不可思議,「屬下們以為他是胡說,審問了好幾遍,他一口咬定他下的是蒙汗藥。屬下去查了他的身份,他原本是獲罪的官奴,後來被分配到了違命侯府裡面做洒掃的下人,他還有一個相好被賣入了青樓裡面。這些年他心心念念的想著把他那個相好救出來,正好違命侯被皇上不喜,再加上最近鬧出來的動靜,大家都猜測違命侯活不了多久了。那個下人怕自己倒時候陪著違命侯一起遭殃,就想偷跑,在偷跑錢再弄一筆錢財把他那個相好贖出來。正好有一夥盜匪也相中了違命侯府,想劫了違命侯府發一筆財,就找上了這個下人,給了這下人一包藥粉,說是蒙汗藥。這個下人信以為真,想著把葯下到井水裡面,等大家都中了葯昏迷的時候,他就領著盜匪進門,卷了錢財逃跑。屬下去查過了,他說的都是真的,不過他口中的那伙盜匪卻沒有蹤跡,屬下懷疑,他是被人利用了。」

這哪有懷疑,這根本就是事實。違命侯府里裡外外那麼多錦衣衛包圍著,哪家盜匪敢進違命侯府偷盜?也就那個沒什麼見識,又貪婪的下人信了這一番鬼話。

原以為能有點突破,沒想到竟然是個假線索,宋斌心情難免抑鬱,「你們抓了這個下人,背後之人恐怕已經有了警覺,再想引他們動手,就難了。」從這件事情就可以看出背後之人的狡猾和謹慎。皇上南郊獵場遇襲之事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了,他們這邊卻一點進展都沒有,不用皇上催,他自己都覺得汗顏。

「那個下人可有說出跟他聯繫之人的相貌?」

「說了,屬下去查了一番,並沒有發現他口中的那個人,想必,相貌應該是偽裝了的。」

宋斌抿抿唇,臉上浮現一抹郁色,他就知道會是這個答案!

「他手中的毒藥可能查出什麼?」

錦衣衛搖搖頭,也有些沮喪,「就是普通的砒霜。」原本還有點興奮,現在被統領這麼一層層的問下了,發現也沒什麼好興奮的了。說是抓了個下人,但其實和沒抓一個樣,一句有用的東西都問不出來。

宋斌擺擺手,「下去吧,再好好監視著。」一邊說,一邊整理衣服進宮,不管怎麼說,都是有一點收穫,他得進宮稟報皇上,後面具體怎麼做,還得聽皇上吩咐。

臨近新年,阿玖和姬贏沒事,正在朝陽宮裡和兩隻小包子寫對聯。主要是小包子寫,阿玖在一邊看著,姬贏在旁邊指導。

鬧鬧早就進學,寫字什麼的一點問題沒有。笑笑雖然沒有正兒八經的請人教導,但閑著沒事的時候阿玖也會指點著她認字。雖然阿玖寫出來的字慘不忍睹,但她卻十分有興緻教導笑笑寫字。說是教導,其實就是找來名家字帖讓笑笑對著描紅,她只負責在一邊告訴笑笑那個字念什麼就行。

此時兩隻小包子一人一支毛筆,板板正正的坐在矮桌在紅紙上比劃。鬧鬧的字已經初具雛形,看起來方方正正的,很有點意思,笑笑的字就跟鬼畫符差不多了,要不是親眼看著,他們都不知道笑笑寫的是什麼。偏笑笑還樂在其中,並且非常自豪的炫耀,「哥哥的字沒有我寫的好,母后說了,我的字叫簪花小楷。」

鬧鬧鄙夷的瞅一眼笑笑的字,收回目光,嘴裡道,「是挺像一朵花兒的,沒開好的花兒。」

笑笑沒聽懂鬧鬧的譏諷,還似模似樣的點頭,指著自己寫的字道,「這個是半開不開的花兒,這個是開了的,這個是菊花,這個是花苞……」所謂的花苞,其實就是一個看不出字行的墨團。

姬贏拿眼睛去瞅阿玖,簪花小楷?

阿玖都沒眼看了,她能把這裡的字都認全了就不錯了,哪裡懂什麼筆體。當初笑笑學寫字的時候沒有耐心,阿玖為了哄她,不知道聽誰說過一句簪花小楷難得,她就隨口誇了女兒一句,還跟笑笑分析她寫出來的都是什麼花兒,就這麼一邊哄,一邊誇,笑笑也沒堅持多久,新鮮感一過就不再練字了。誰成想她把這記得清清楚楚,這會子拿出來說來了。這也幸好是他們一家子,要是讓別人聽到了,還不得笑死。

鬧鬧小臉板著,非常鄙夷的瞅一眼笑笑嘴裡的花苞,小肉手在另一個瘦長烏黑的字上一指,「那你這個就是狗尾巴草吧?」

狗尾巴草可不是什麼好話,笑笑頓時就急了,捏著小肉拳頭在鬧鬧面前晃晃,「你再敢胡說,我就揍你!」

鬧鬧哪兒會把這小胖妞的威脅放在心上,依然板著小臉,「我是你哥哥,你敢對我動手,這是不敬。下次你要再沖我揮拳頭,我就讓母后罰你。」

笑笑瞪著圓溜溜的眼睛,鼓著嘴巴,「母后才不會罰我呢!母后最疼我!」

鬧鬧哼唧一聲,「母后那是怕你哭鼻子。」還說什麼他小的時候愛哭,明明妹妹才是哭包。

笑笑臉都氣紅了,「才不是!」又忙著拉攏同盟,眼睛看著阿玖,「母后你最喜歡我,不是因為我哭鼻子。」

兩個孩子之間的爭吵阿玖很少參與,除非兩隻小傢伙惱羞成怒滾成一團了,否則阿玖基本不管。現在看笑笑小臉紅紅的找幫手,笑眯眯道,「對,咱們笑笑最堅強了,一點都不愛哭。」

彷彿找到了主心骨,笑笑昂著下巴看鬧鬧一眼,「母后說了,我一點都不愛哭!」

鬧鬧對阿玖這種睜眼說瞎話的行為早就見怪不怪,反正不管是父皇還是母后,遇到妹妹胡攪蠻纏了都是護著,他自己知道妹妹是個哭包就行了。妹妹這麼愛哭,他以後得好好護著,不然被人欺負了,還不得哭死啊。

鬧鬧很有自己的想法,想起前些日子妹妹被嚇到了,非常寬宏的決定不跟妹妹計較,低著頭繼續寫對聯。

笑笑坐不住,寫了三幅對子后就不肯寫了,拉著姬贏的手撒嬌,「父皇,我手疼,胳膊疼,這些對聯讓哥哥寫吧。」

姬贏忙把寶貝閨女的小手捏在手裡看,又給她輕輕揉著,「累了就不寫了,一會兒父皇帶你們去做燈籠。」

「行了,寫了這麼多對聯也夠咱們用了,等到了過年的時候,這些對聯就貼在元泰宮和朝陽宮。」阿玖也在一旁開口,「鬧鬧你也歇會吧,胳膊酸不酸?母后給你揉揉。」雖然兩隻小包子的字不咋地,但架不住姬贏和阿玖寵著,哪怕弄幾個包子畫的墨團貼門上,阿玖和姬贏也覺得比那些書法大家寫的對聯好。

笑笑早被姬贏口中的做燈籠吸引,也不嚷手疼了,「咱們現在就做燈籠去吧。」

德寶從外面進來,「皇上,宋統領求見。」

宋斌沒事不會進宮,尤其是到了年根底下。姬贏略一想,就知道應該是獵場遇刺的事情。到了養心殿,宋斌早就等在那兒。

「讓錦衣衛監視違侯府,有線索了?」姬贏開門見山。

宋斌低頭把下面人稟報上來的消息說一遍。

姬贏手指敲敲桌子,「依屬下看,通過這件事可以看出,當初獵場遇刺之事,八成不是梁國餘孽做的。皇上下令圍了違侯府,本就做做樣子,看看能不能釣出背後指使之人。如果獵場刺殺之事真是梁國餘孽所做,現在皇上擺出態度要拿違侯開刀,那些梁國餘孽投鼠忌器,此時應該低調隱藏行跡,而不是入府毒害違侯全府。」

「如果他們是想殺了違侯一家子嫁禍到朕的身上呢?畢竟沒了違侯的掣肘,他們想要弄出什麼復仇的旗號來就更名正言順了。」

宋斌搖頭,「皇上把違侯一家子放在京城,雖然暗中有人監視著他們,但卻沒有限制他們的行動,要是這些人真的想出掉違侯的話,當時有的是機會下手。不管是真的忠誠也好,還是有什麼別的目的,當時不會下手,現在就更不會下手了。所以,屬下猜著應該不是梁國餘孽。極有可能是有人想要借著這個機會,挑起梁國餘孽對我國的憎恨,同時,也等於是替那些梁國餘孽去了肩上的枷鎖。」

姬贏欣慰的看他一眼,「你分析的很不錯。那你說說,何人會是這幕後指使?」比起當初思考簡單易衝動,此時心思縝密的宋斌才更像錦衣衛的統領。

宋斌知道自己心思不夠細膩,這麼多年也一直試著改正,現在得了姬贏的一句誇讚,無疑是對他這麼多年努力改變的肯定,心裡一喜,思維就更活躍了,「皇上剛剛滅了梁國,現在梁國境內正是人心不穩,心思浮動的時候。有羅安在,就等於給那些梁國人吃了個定心丸。皇上連敵國皇室之人都能妥善對待,對他們那些滅國之人自然更加會上心。但要是羅安有個好歹,只要梁國餘孽散播一下流言暗中挑撥,就能引起嘩變,說不準,梁國境內還得再起戰爭。這種局面受損的只能是我國。皇上當年在梁國征戰三年,都沒有人趁機搗亂,分一杯羹,要是我國起了不大不小的內亂,旁的國家估計也會持觀望態度,不會出兵落井下石。所以,想暗殺羅安的人,純粹就是想擾亂我國,讓我國不穩,增加內耗。這樣損人不利已的事情,不是那些持觀望態度的國家能做出來的。所以屬下猜著,應該是和咱們夏朝有仇的國家做的。這些年咱們只跟梁國和昌國打過仗,結怨頗深,所以屬下覺得極有可能是昌國在其中搗鬼。」

姬贏點頭,「說的有道理。」

宋斌不知道的是,當初昌國皇室朝堂可是被他攪得一團糟。而他並沒有刻意遮掩容貌,所以昌國皇帝能查到他身上是早晚的事情。兩國早已交惡,他也存了早晚要滅掉昌國的心思,所以半點不怕昌國查出來報復。只是昌國一直沒有動靜,他也就把這件事情放下,沒想到現在昌國動了。

之前他沒有確定是昌國,是因為此事也存在著是梁國餘孽做的可能,所以他才困住違侯府試探。要是來人是救羅安,那當初刺客之事就有可能是梁國人做的,反之,就是有人想要漁翁得利了。

宋斌擰著眉頭有些想不明白,「屬下聽說昌國前幾年內亂的厲害,烈帝的兒子幾乎都死完了,所以昌國這幾年一直安分,沒有騷擾西北。現在為何會突然派細作對皇上您出手?」這可不像昌國皇帝的做派啊。昌國人向來是無利不起早,攻打西北是為了搶糧食和金銀財帛,搶購了就回去,跟個土匪一樣,這樣刺殺皇上的事情對昌國有什麼好處?就算皇上和太子出了事兒,還有順親王健在呢,可以立刻登基。夏朝就是混亂一陣,也不會造成多大傷害,而昌國因為之前的內亂,虛耗的厲害,根本沒有精力趁機攻打夏朝。怎麼算,都覺得昌國皇帝派人刺殺皇上是費力不討好的事情。方才還言之鑿鑿懷疑昌國的宋斌,此時一想,又有些不太確定了。

姬贏笑一聲,「說不定是烈帝嫉妒朕兒女雙全,夏朝國泰民安呢。」心裡卻想,烈帝知道是他挑撥起了昌國諸郡王太子內戰,能不復仇嗎?只是昌國的官員做事效率太慢了些,現在才查到他頭上。

宋斌十分懷疑姬贏的話,烈帝能坐上皇位這麼多年屹立不倒,是那樣心思淺薄之人嗎?不過皇上說什麼就是什麼,他只管聽著就行。

姬贏單手敲敲桌子,「至於羅安那,繼續盯著,明面上的錦衣衛再多加一成。」他們能動手一次,就能動手第二次。明面上增加錦衣衛,不過是迷惑對方,告訴對方我知道了你們的打算,所以我要派更多的人看著。這种放在明面上的防備最容易讓人放下心防,只要對方產生了輕視之心,就一定會再次出手。到時候只管順藤摸瓜的去抓就行了。

宋斌也瞬間明白了姬贏的意思,「屬下會派人監視好違侯府的每一個下人。」之前沒想到會是內務府撥過去的人出了紕漏,所以沒監視好那些人。現在知道了,自然不能再犯。

姬贏點頭,「適當的,也可以放放水。」監視的太緊了,說不定就把背後的魚驚跑了。

數日後,城外的村莊內。

壯漢對著老者道,「上次的事情失敗后,違侯府增加了許多侍衛,看管的更嚴了,再想動手,怕是不容易。」

老者叼著旱煙桿,臉上露出莫測的笑意,「看管的嚴才好,看管的嚴,說明他們沒抓到任何線索,怕羅安出了事沒法向上面交代,這才多派了人看著。百密還有一疏呢,好好找找機會,下毒不行就換個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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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帝寵妻:夫君,求撲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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