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第 6 章
和麥克斯約好了次日去他的工作室做音樂的克里斯汀，現在和布萊恩坐在一家酒吧的隱蔽處，手裡一杯威士忌。
「那你現在是沒有經紀人了？」布萊恩問道。
「是啊，以前的經紀人解約了。」克里斯汀把衛衣的帽子往前拉了拉，遮住耀眼的金髮和三分之一的臉，「怎麼，你要給我介紹個？」
布萊恩點了點頭，「是有這個意思。」
「正好，我有個朋友在做經紀人，你跟他認識認識？」布萊恩說道。
「可以啊。」克里斯汀抿了口威士忌。
布萊恩拿起手機就按了幾下，沒過多久，一個穿著西裝，看上去一副華爾街精英人士的高大青年，穿過人群向他們走了過來。
「你好，我叫達倫·霍夫曼。」
這速度……夠快的啊。
克里斯汀伸手跟他握了握，「克里斯汀·海瑟爾。」
酒吧並不是一個談事兒的好地方，就在克里斯汀準備認識一下這個叫達倫的小伙，想要了解一下他的能力時，離他們不遠處的一個僻靜角落引起了一陣騷動。
他們三人隱約能聽到有人說到了「thatbitch」之類的字眼，似乎是兩個男人在爭執。
說著髒話的那人聲音有些大，而另一人說話十分含糊，卻莫名有些熟悉。
克里斯汀不禁看了過去。
半倚在那兒說話含糊不清的，似乎是約翰尼·德普？而另一個怒氣騰騰說著話的，似乎是他在搖滾圈內的好友，以前就不怎麼喜歡她。
她皺了皺眉，把衛衣帽子拉得更低了。
怎麼會這麼巧。
約翰尼的公關沒警告過他么，上次酒吧罵髒話的事件還嫌不夠嗎？
誒，管那麼多做什麼。
「走吧，換個地方，那人就是約翰尼。」
布萊恩和達倫點了點頭，將酒錢和小費放在了桌上，起身準備走人。
騷動一鬧起來，大家也紛紛認出了角落裡坐著的正是約翰尼·德普，有些人都拿出了手機拍照。
然而，事與願違。
既然能認出約翰尼，酒吧里的人也能認出克里斯汀。
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克里斯汀也被發現了。
克里斯汀皺著眉迅速從包里拿出墨鏡戴上，將帽子拉低，低著頭和另外兩人朝著門口走去。
約翰尼·德普聞聲抬了抬頭，看到了自己的前妻，晃晃悠悠地站起，朝她走了過來。
看到攔在自己身前的約翰尼，克里斯汀真的要翻白眼了。
這醉鬼是打算不分場合要跟她撕一場？
來不及說什麼，她只能拖著這想要跟她說點什麼的醉鬼，先上了她的車，一行幾人趕在狗仔到來之前，讓司機趕緊開車，離開了那個酒吧。
她發誓下次絕對不來這酒吧了！
一時之間，車上的兩人一陣沉默。
許久，約翰尼才沙啞著聲音開了口：「周圍的人都勸過我，讓我不要跟你結婚，但我那時就是沒聽。」
「這段時間，我無時無刻不在喝酒，一直在想，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克里斯汀，我就要破產了，你現在開心了嗎？」
克里斯汀的腦袋自從見到約翰尼開始便隱隱作痛，約翰尼的言語在她腦海來回反覆，漲的她腦袋快要爆炸了。
「你從來沒有信任過我！」不受她控制地，這句話便從她口中怒氣沖沖地說了出來。
剛一說出口，她猛然才發現，記憶中那塊缺失了的片段，此時終於補上了。
後面的言語也一口氣吐了出來：「你總是覺得自己是對的，你只相信你自己。」
「你背叛了我……」約翰尼直直地看著她，眼裡隱藏著惱怒。
「我從來沒有！」她打斷他。
「我根本沒有和克里斯出軌，可你從來都不信。」克里斯汀也看著他，這個原身曾經深愛著的男人猛然間瘦的已經脫了形，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這是原身的眼淚。
「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克里斯汀捂著臉，有些脆弱，「我不過就是你那年輕漂亮的擺設罷了。」
「我手上曾有寫著你的名字的紋身，為了你，我和多少朋友鬧翻了你不是不知道，莉莉好幾個月不接我的電話，你也不是不知道。」約翰尼反駁道。
「可你是怎樣對我的？」
「你還敢跟我提克里斯？」約翰尼說，「我所看到的難道是假的嗎？」
克里斯汀不想再說什麼，這些對話他倆在離婚階段已經重複無數次了，約翰尼從來都聽不進她的解釋，她無話可說。
再重複也毫無意義了。
兩個人的互相傷害折磨，已經到了她堅持不住的境地時，她提出了離婚，而約翰尼卻又不同意了。
「你看著我！」
「回答我，我看到的難道是假的嗎？」約翰尼聲音提高了，眼裡因為酒精和長時間熬夜，充滿了血絲。
「你看看你自己，就是一個酒鬼。」克里斯汀漸漸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說道：「而且當時你還磕了葯，你真的覺得自己看到的真的嗎？」
「離婚以後，你過得不好，我知道了，但也與我無關了。」克里斯汀深深地吐了口氣。
「我知道離婚的時候我對你做了很多錯事兒，那些視頻拍的迫不得已，我向你道歉。」克里斯汀接著說道：「但我並不後悔。」
「我不後悔認識你，也不後悔跟你結婚，更不後悔跟你離婚。」
車很快就到了。
約翰尼下了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
克里斯汀在車上看著約翰尼的背影，突然覺得很累，微閉了閉眼。
「黑暗漸漸到來，我卻已經很久沒有出去過了。為什麼僅有的something總會變成nothing，我榨乾你的生活，直至沒有任何東西留下。」
克里斯汀輕聲哼著，清澈乾淨的聲線卻唱著悲傷的歌詞，顯得有些反差。她反覆地唱著，變換著旋律，看著車外陰沉的夜幕里漸行漸遠的約翰尼，勾起了一絲笑容。
這抹笑容帶著些微澀和複雜，像是釋然，又像是空虛。
洛杉磯的夜晚熱鬧異常，各色燈光燦爛斑斕，可她的心中仿若缺了一塊，就像一個空洞，不斷從她的心裡遺漏出什麼。
「當一切虛無只留痛感，歡迎來到我的黑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