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彩雀和梳子

早上，一直以來養成的生物鐘讓陳子榮準時醒來。

他麻溜的爬起，剛把獸皮衣服穿好就聽到骨狼熟悉的大嗓門：「小崽子們快起來。」

安靜的山洞頓時變得喧鬧起來，抱怨的、找衣服的、催促的聲音交織在一起。

看著兩個正在爭搶一件皮坎肩的小夥伴，陳子榮心中慶幸不已。

還好自己每天早起一步，才能時不時的有新衣服穿。就是這件衣服的上一任主人的體味有點大，導致這件衣服有點熏人。

看來還要去洗洗才行，想到這裡他走出山洞往旁邊的泉水處走去。

鞠了一捧水曬在臉上，冷冽的泉水刺激臉龐讓他忍不住打了個激，剛起床還有些遲鈍的大腦瞬間清醒了不少。

又去旁邊的灌木叢折了一根小拇指粗的枝條，把樹葉揪下來放在嘴裡咀嚼。

一股又苦又咸甚至還帶著點臭味的感覺通過味蕾直衝大腦，讓他差點把樹葉吐出來。強忍住嘔吐衝動，直到把樹葉嚼成糊糊狀才吐出來。

然後把樹枝的一頭咬成刷子狀，這就是牙刷。

身為一個穿越者他很難忍受口臭，在沒有牙刷牙膏的情況下他就模仿古人用柳枝刷牙。

不過他們這裡沒有柳樹，只能用別的樹木代替。

通過詢問和觀察，排除了一些有毒植物后在剩下的幾種里挑選，最終選擇了現在使用的這種無名灌木。

別看它的葉子苦，嚼完漱口之後會有一種清涼的感覺。樹枝的纖維也比較有韌性，很適合做牙刷。

陳子榮正在刷牙的時候一個小姑娘揉著眼睛走了過來，看到他拿樹枝在嘴裡搗鼓，就嫌棄的道：「玄陽你又吃臭草，真噁心。」

「呸，小丫頭懂什麼，我這是在清潔牙齒。你看我的牙是不是比你們的要白？」陳子榮吐出一口碎末，亮出白白的牙齒道。

小姑娘叫彩雀，據說出生前幾天她娘見到一隻五顏六色的鳥雀特別喜歡，就取了這個名字。

他這一世的名字叫玄陽，出生那天日全食，巫給他取了這個名字，意為黑色的太陽。

看到他那一口白牙，紫雀似乎有點意動，可一想到這種灌木的味道頓時打了退堂鼓，搖頭道：「臭樹就是臭樹，我才不稀罕。」

說完小姑娘走到他身邊嗅了嗅，捂住鼻子說道：「你又穿錯衣服了。」

陳子榮對她的尖鼻子一點都不奇怪，懟道：「就你鼻子靈，小心哪天被熏死。」

「哼。」紫雀生氣的拍了他一巴掌，跑到泉水另一側洗漱起來，洗手洗臉用泉水使勁漱口，還把手指當成梳子梳理頭髮。

陳子榮把嘴裡的木纖維殘渣漱乾淨，從懷裡摸出一把骨質的梳子遞給她道：「試試這個。」

「這是什麼？」小孩子脾氣來的快去的更快，見陳子榮主動和她說話還送東西就認為他服軟了，氣頓時就消了接過骨梳問道。

「梳頭用的。」陳子榮空手比劃了幾下道。

彩雀將信將疑的用骨梳在頭髮上划拉了一下，然後就是一聲痛呼：「哎呀，好痛。玄陽你個混蛋又騙我。」小姑娘真氣壞了。

陳子榮看的一陣無語，太笨了，你這是鋤地呢還是梳頭呢。

「給我，我幫你梳。」他一把搶過梳子，在她肩膀上按了一下道：「老實坐好。」

彩雀雖然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還是信任的坐在了地上。

陳子榮拿起骨梳輕輕的給她梳理頭髮，剛往下划拉了幾厘米就被纏繞的頭髮給阻擋住了。

對此他並不意外，這群原始人衛生習慣很差，連臉都不怎麼洗更何況是梳理頭髮，亂是很正常的。

彩雀還算是好的，跟著他養成了洗漱的習慣，平時會用手指梳幾下，別的原始人的頭髮比一團亂麻好不了多少。

所以他沒有著急，很有耐心的一點一點的幫她解開打結的頭髮。

一開始小姑娘還很不耐煩，太浪費時間了，幾次想起來都被陳子榮給摁住了。

感受著陳子榮細心的忙碌，漸漸的一種名為幸福的感覺從心底升起……梳頭似乎也沒那麼討厭了。

陳子榮並不知道她在想什麼，見她不亂動了還以為是被自己給制服了，就認真梳理起來。

花了大約七八分鐘，終於把她頭髮裡面主要打結的地方都理順，再梳頭的時候就很順暢了。

把頭髮梳好，又用一根草繩扎了一馬尾辮，梳頭工作完成。

「梳好了。」他吁了口氣道。

「啊，這……這就好了？」小姑娘一臉不舍的道。

「梳個頭而已，這已經很慢了，來看看這個髮型怎麼樣。」他並沒有在意小姑娘的情緒，看著自己的成果非常滿意

彩雀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有些失落，但還是聽話的借著泉水產生的溪流看了一下。

「哇……真好看。」她雙眼放光，小心翼翼的撫摸自己的頭髮，感覺是那麼整齊柔順，簡直太美了。

「諾，梳子給你，以後你可以自己梳了。」陳子榮把梳子遞給她，說道。

這次彩雀沒有了剛才的隨意，雙手接過梳子，視若珍寶的捧在手心裡，道：「前幾天你拿著骨頭打磨就是做梳子嗎？」

陳子榮道：「是啊，工具不行做梳子太累了。這把梳子你可要藏好，丟了壞了我可不會在幫你做了。」

「嗯嗯。」彩雀連連點頭，小心的把梳子藏在懷裡，突然說道：「將來我只給你一個人生孩子。」

正準備轉身回去的陳子榮聞言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一腦門黑線的道：「胡說八道什麼呢，我可不是鍊金術師。」

「我可沒胡說，他們都髒的很我才不喜歡。」彩雀卻一臉認真的道。

「呃……好吧好吧，隨便你吧。」陳子榮無奈的擺擺手。

在前世一個八歲多的蘿莉說這種話，會被當成問題兒童教育。而一個成年人敢和蘿莉談這種事情，也會被視作BT鍊金術師。

但這裡是危機四伏的原始世界，道德和倫理體系還處在萌芽階段，為了延續種族大部分人十一二歲就開始為繁衍努力。

他們部落還處在原始社會吃大鍋飯的階段，大家一起幹活一起吃飯一起居住。

做一些私事兒的時候雖然不會在和野獸一樣光天化日，但也不會專門避開人。

小孩子都是看著活春宮長大的，開竅特別早，彩雀八歲多張口就說生孩子什麼的很正常。

而且這裡還沒有婚姻的概念，男男女女對的上眼了就在一起，不開心就分開。不過也沒有想象中那麼混亂，一般男女看對眼了就不會輕易更換對象。

毫不誇張的說，這些沒有任何倫理道德觀念的原始人，對另一半的忠誠要遠遠高於前世所謂『×解放』下的男男女女。

彩雀說只給他一個人生孩子，意思就相當於是非你不嫁。

陳子榮自然不會把她的話當真，不過他知道在這件事情上和她說再多都是浪費口水，乾脆什麼都不說，愛咋想就咋想吧。

彩雀還以為他答應了，非常高興的跟在後面，嘰嘰喳喳的問道：「什麼叫鍊金術師啊。」

「就是BT。」

「什麼是BT啊。」

「BT就是……你怎麼這麼多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