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遊大巴殺人事件(四)
「我叫宮荻,是毛可的朋友兼外援。」宮荻一邊說一邊將自己的包放在了身旁的桌子上。
車永仁禮貌性地問了聲好,沖著二人點了點頭。
「我就直接開門見山地問了。」宮荻先扭頭看了一眼毛可,又轉過來對著車永仁說道。
「你房間是自己早上打掃的嗎?還是這裡保潔打掃的?」宮荻問道。
毛可一臉困惑地看著宮荻,雖然說眼前這個房間的確看起來一塵不染,像是剛做過衛生的樣子,但是宮荻的這個問題他實在是沒有想到。
「我自己早上起來收拾的,習慣了。」車永仁說著禮貌性地笑了一下。
「挺好的習慣。」宮荻一邊說著一邊左右打量著這個房間。
眼看著毛可要發問,宮荻又繼續問道,「護工這個工作不是你的初衷吧。」
車永仁顯然是對宮荻的提問有些意外,眉毛微微挑起了又放下,「……這個與案子有關嗎?」
宮荻笑眯眯地看著車永仁點了點頭。
「算是一份過渡性的工作。」車永仁想了一下回答道。
車永仁看著面前這個長相艷麗,但從頭到腳都透露著冷酷氣質的女人,他向來讀不懂異性的心思,面前這位更是讓他難以捉摸,他在開門之前其實有預想過對方會提問什麼問題,可是不曾想到,對方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目前為止的問題都在他的意料之外,他想不到這個女人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好了問點正經的,你上午到大巴車上幹什麼呢?」宮荻端正了一下坐姿,將身體向後舒服地靠在椅子背上。
「哦,是我的同事讓我去車上幫他拿頂帽子,我一上去就發現出事了,然後打電話報警,帽子的事當時也忘了,估計現在還在車上。」車永仁認真地回憶道。
「什麼顏色的帽子?」宮荻問道。
「紅色的,我也不知道他突然讓我拿帽子幹什麼,反正我也沒事,就照做了。」車永仁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補充道。
宮荻聽到回答后滿意的點了點頭,車上的確是有一頂帽子,她上車之後也看到了。
「你這個同事現在在哪呢?」宮荻像是十分感興趣的樣子,身體微微向前傾。
「現在,可能在他的房間,我也說不好。」車永仁想了想回答道。
宮荻轉過頭和毛可對視了一眼,那表情像是在說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這個同事平時和死者關係好嗎?」宮荻問道。
「他跟那位阿姨看起來關係很好,至少比我們和阿姨關係要好一些。」車永仁一邊說一邊稍稍變化了一下坐的姿勢。
「在你的了解之中,死者生前有仇人嗎?或者關係不好的人?」毛可像是終於找到自己可以提問的東西了,趕緊問道。
「這個我不清楚,阿姨人平時挺好的,不像是會有仇人的樣子。」車永仁看著毛可的眼睛說道。
「這樣啊,那死者的家人呢?據你了解跟她來往多嗎?」毛可一邊問一邊又打開了手裡的筆記本。
「阿姨的丈夫過世了,有一個兒子,但是人在外地,平時來往也不多。」車永仁回答道。
「那她……」毛可還想繼續問下去,突然被宮荻一個手勢打斷了。
「可以了。」宮荻轉頭看了一眼毛可,「見見那個同事吧。」
「這邊就問完了嗎?」毛可顯然剛剛找到提問的感覺,就被宮荻給中斷了。
「你知道他住哪個房間吧。」宮荻一邊說一邊起身,看著車永仁說道。
「那個同事嗎?」車永仁見狀也站了起來。
「嗯哼。」宮荻從鼻子里哼了一聲。
「我知道,他和司機住一間,但不知道這會他在不在。」車永仁看了看宮荻,又看了一眼毛可。
「沒事,你只管帶路就行了,這會他哪也不想去。」宮荻沖著車永仁十分燦爛地笑了一下,車永仁看到宮荻的笑臉,禁不住嘴角也微微上揚,嚴肅的表情也緩和了不少。
「就是這裡了。」車永仁指了指面前的房間門。
話音剛落,宮荻就上前敲了起來,門內傳來一點細微的動靜,大概過了有一分鐘,門有些緩慢地被打開了,開門的是一個看起來體型有些發福的中年男人。
「小車,這是?」男人掃視了一下毛可和宮荻,向車永仁詢問道。
「老張,這是辦案的警察,有些事想問一下王輝,他在嗎?」車永仁向門內的人介紹道。
或許是聽到了自己的名字,房間里的另外一個人從裡面走到了門口,毛可看到此人問道,「你就是王輝嗎?」對方應聲點了點頭。
五個人站在門口有些局促,被車永仁稱為「老張」的人忍不住說道:「你們有什麼裡邊聊,我正好要下樓買點東西。」
毛可和宮荻對視了一眼,毛可想說什麼只是微微張口,像是在無聲地詢問著宮荻的意見。
「那你先去吧。」宮荻看著老張說道。
話音剛落老張拿上掛在門口的一件外套快步離開了房間。
這是一個雙人房間,空間比車永仁那間大得多,裡面擺了兩張單人床,床上的被褥沒有整理,桌面上擺著各種生活物品和飲料瓶之類的東西,在車永仁房間的襯托下,這裡顯得就凌亂了很多。
王輝此刻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他趕緊將椅子上的東西拿下來放到一邊,將自己床上的被褥又用手扯了一下。
「不用收拾了,我們坐這裡就好。」毛可說著指了指剛剛空出來的椅子。
「好的。」王輝看了看毛可和宮荻,又偷偷瞥了一眼車永仁。
毛可和宮荻分別坐在了兩張椅子上,王輝就坐在他自己的床上,車永仁在站在後面靠在了桌子邊上。
「他也要在這裡嗎?」王輝猶豫了一下問向毛可,用手指了指車永仁。
「不妨礙。」宮荻搶先說道。
「你和死者關係應該很好吧?」宮荻盯著王輝的眼睛問道。
「還不錯。」王輝猶豫了一下說道。
「沒看出來你傷心呢。」宮荻說道。
「啊?沒看出來?我挺傷心的。」王輝眼神有些飄忽。
「我們進來之前聽到你玩遊戲的聲音,直到你走過來才把遊戲退出去,這像是熟人過世后的正常反應嗎?」宮荻嘴角掛著一抹淡淡地笑容問道。
「遊戲的聲音?什麼遊戲……你可能聽錯了吧。」王輝的眼神在宮荻和毛可身上來回遊走。
「哦那可能聽錯了。」宮荻裝作有些失落的樣子,又繼續問道,「你上午都在幹什麼呢?」
「我上午……沒幹什麼。怎麼了?」王輝小心翼翼地說道。
「沒幹什麼,那你為什麼讓車永仁去車上拿帽子?」宮荻拿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王輝問道。
王輝扭頭快速地瞥了一眼車永仁,那眼神里有一絲惶恐,又有一絲埋怨,他雙手交叉在一起,像是在費力地思考著說什麼理由才好。
「你是故意讓他去那裡的吧。」宮荻將自己的椅子朝著王輝的方向向前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