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藍手掌(三)
「對了,如果我想最近見一下這個快遞員,你這有他的聯繫方式嗎?也不知道他平時有沒有時間,聽說他們干這行的也都挺忙的。」毛可一邊說一邊掏出了自己的手機。
「我不知道他最近有沒有時間見你,我這有他的聯繫方式,你可以提前聯繫一下問問,別撲個空。」同事說著遞給毛可一張A4紙,「這上面有他的電話和聯繫地址,你拍照或者怎麼記下來都行。」
「好的今天真是太感謝你了,也耽誤你不少時間。主要是我之前在外面處理別的事情,所以對這個案子沒有第一時間跟進,所以也不怎麼了解……不對,應該說是根本就是剛開始了解。」毛可說著起身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沒事兒,同事之間嘛,這都是應該做的,我有啥事需要幫忙的不也得找你嘛,這案子有什麼其他想知道的隨時來問我都行。」同事沖著毛可笑了一下,說完端起了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水。
「那既然你這麼說了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哎對了,剛才想問你來著,快遞員進來之後保姆在什麼地方呢?」毛可剛走兩步又退了回來。
「你看我這腦子,光顧著扯閑篇了,他說當時保姆就已經死了。」同事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回答道。
「原來是這樣,那看來這個案子的確還得好好調查啊。」毛可說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毛可從辦公室出來,正要找宮荻,發現宮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他掏出手機撥通了宮荻的號碼:「你走了?」
「對,臨時有點事情,正要跟你說呢,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隨時電話溝通。」宮荻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急匆匆的。
「那行,你先處理你那邊的事情,我這裡反正暫時應該也沒有什麼棘手的事情。」毛可說道。
「嗯好,那沒什麼事情的話回頭再聯繫。」宮荻說著掛斷了電話。
掛上電話的毛可看著自己的手機屏幕,他覺得宮荻指定是有什麼事瞞著自己,但是她不告訴自己,也沒什麼好辦法,眼下先忙這個案子吧,毛可在心裡對自己說道。
毛可回到自己的辦公桌,拿著從別的同事那裡要來的資料翻看著,有一個地方讓他有些在意,就是保姆的死因——過敏性休克,如果保姆本人知道自己對什麼過敏的話,應該是不會主動去食用讓她過敏的東西的,而且過敏之後若是搶救的及時,也不會有導致死亡的危險。
想到這裡,毛可認為不論是保姆過敏之前還是過敏之後,都存在著疑點,是有誰故意讓她吃下含有過敏源的東西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這個人需要對她足夠了解,才能夠做出這樣的事。也有可能是有人無意之間讓她吃下了含有過敏源的東西,而她自己也沒有發覺,以至於過敏性休克發作。
考慮到當時家裡只有一個還不懂事的小孩和一個卧床的老人,就算是保姆有急病發作,沒人給她叫救護車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了,所以還不能草率地將這個案件就直接定性為他殺或者意外,因為各方面的線索和證據都還不充分,他在期待著有更多的有用線索浮出水面。
現在的突破口恐怕在那家的小孩和報警的快遞員身上,除此之外,毛可想不到還有什麼可以突破的地方。快遞員那一邊毛可還沒有聯繫,尚不知道對方是否好說話,而且至於對方究竟能提供多少有用的信息,毛可心裡其實也沒有底。小孩的話,毛可心裡就更沒有底了,因為根據同事的描述,這個小孩是一個有些內向而且不太容易溝通的傢伙,如果是一個年級大點的青少年,可能問題也不會這麼棘手,偏偏是一個還不懂事的小孩。
毛可一邊想一邊有些不耐煩地將手指關節掰得咔咔作響,況且眼下讓毛可心煩的事情也不止這一件,黃憲去找宮荻的事情——始終讓他有些在意,而宮荻不僅採取了閉口不談的態度,僅說的幾句話看起來也有幾分不可信的樣子,根據毛可以往的經驗來看,如果宮荻有什麼事情想瞞著他,那他通常是沒有辦法知道的。
在工作的時候,不管是面對同事還是面對嫌疑人,好像只要思路對了或者是運氣好,總有讓對方破防的方法,但是面對宮荻的時候,彷彿就找不到什麼讓她輕易破防的點,究竟是她時常讓人難以捉摸呢,還是反偵察能力比較好呢,毛可自己也說不上來。
不管怎麼樣,還是先聯繫一下那個快遞員吧,毛可想著撥通了快遞員的電話號碼,跟想象中的一樣,第一次電話並沒有接通,電話提示對方正在通話中,或許是工作太忙的原因吧,畢竟快遞員平時在工作期間總要接打電話。
約莫等了一小會,毛可估計著快遞員的電話可能打完了,便再次撥通了他的手機號碼,沒想到電話還是提示對方正在通話中,毛可有些困惑,難道是快遞員剛才的那通電話還沒有打完?或者說剛掛上,就又打了一個新的電話?
毛可盯著對方的手機號碼發獃,不管是哪種可能,都讓他覺得心裡有些急躁,如果第三次還聯繫不上的話,就要想別的法子了,單純的是因為工作忙還好,不是因為工作忙一直要接打電話的話,還能是其他什麼原因嗎?
一種有些不太妙的感覺籠罩在毛可的腦海中,就算是對方故意不接自己電話也行,可千萬不能……千萬不能再出別的岔子,毛可在心裡默默地祈禱著。
看著快遞員聯繫地址那一行的字,毛可在心裡糾結著什麼時候去這個地方找他才合適,現在貿然就去,很可能就撲個空,還是先做好準備工作吧。
無奈之下,毛可找到了另外一個同事,詢問了快遞員的工作地址,又查了查這個地方的聯繫電話,抱著一絲渺茫的希望,毛可打通了這個電話。
電話終於不是佔線中了,接電話的是快遞員的老闆,毛可心裡暢快了不少,可是這個暢快的心情持續了還不到一分鐘,就結束了,不只是結束了,是被一種新的不安的情緒所籠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