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周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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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孫夫人先是愕然,一邊的丫頭立馬附到她的耳邊,她一早聽聞蕭小姐是個八九歲的孩子,而面前的是一個年輕的婦人。「敢問這位夫人是……」
朱婉朗聲道:「錢塘知州紀大人是我翁爹。」
「原是紀大奶奶,有禮了。」落音,聽她一口一個「雲妹妹」地叫著,蔡家的詩華她是瞧過的,轉而憶起蔡家大房與朱家交好的事,難不成這是朱家小姐。忙道:「原是我們府里的下人在外行了不妥事,我家世孫爺已打罰了鬧事的奴才。這次從江寧趕來,便是來探望蕭小姐的。我們寧國公府特意備下厚禮,還望蕭小姐大人大量,這都是誤會。」
有婆子將一個香囊塞到了朱婉手裡,朱婉正要推開,只聽那婆子低聲道:「一點心意,不成敬意,還請紀大奶奶收下。」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朱婉立時軟了下來,「雲妹妹可是嘉勇伯的掌上明珠,父女感情深厚,雲妹妹雖小,又最是個孝順的,這次被急得了病了,連我瞧著都擔心呢。」
世孫夫人欠身笑道:「還請紀大奶奶幫忙周圜,讓我瞧瞧蕭小姐。容我當面賠禮!」
朱婉道:「難得世孫夫人一片誠心。」
銀票啊,出手就是三千兩,這是朱婉從未見過這麼多,便是她的嫁妝,統共加起來也不到一萬兩銀子,她心裡掂量一番,手頭有了銀子,自己說話才有底氣。
朱婉問一邊的阿翠:「與你家小姐稟報一聲,世孫夫人趕了幾日路特來探望,可不好推辭。再說那事原是誤會。」
阿翠應聲,前去稟報。
世孫夫人拉著朱婉:「你可是臨安朱家的小姐?」
朱婉見她問,又見她待自己還算有禮,態度又好,道:「我是朱家大房的嫡長女,五月初八新嫁到錢塘紀家。」
她壓低了嗓門。「我一見妹妹就喜歡得緊,往後可要多走動。」既然朱婉是個愛財的,她便施以錢財打通關節,「若是妹妹能幫襯我們與蕭家搭上關係,我自少不了妹妹的好處。」
紀太太關切地詢問了雲羅的食量如何、睡得如何。
綉桃一一答了。
阿翠稟道:「小姐,紀大奶奶領了寧國公府的秦世孫探病。」
不多會兒,就聽外面人聲鼎沸,竟是紀大奶奶帶著十來個婆子丫頭魚貫進了院子,將綢緞、食材等禮物放到樓下花廳。
綉桃與阿翠扶了雲羅步下閣樓。
紀太太與世孫夫人見了禮。
若在幾年前,寧國公是江南一帶最大的權貴,尋常人想要與秦家搭上關係,無人引薦難入登天,而今寧國公的孫媳婦親至錢塘探望生病的雲羅。
紀太太見她們有話說,不便相擾,起身道:「蕭侄女好好養病,改日我再來瞧你。」
朱婉道:「婆母,雲妹妹病得這般重,我得留下侍候,還請婆母應允。」
紀太太正要答話,雲羅道:「婉姐姐新到錢塘,豈能讓你與紀姐夫分離,你且回去,明兒再過來看我便是。這幾年,我這病時好時壞連我自個都習慣了。」語調里是多少二八少女都沒有淺淡,膚白如雪,眉眼如畫,雖是五月天,頭上依舊戴著抹額、帽子。
紀太太道:「明兒再來。」
婆媳二人出了蕭府,正要上轎,紀太太扭頭看著朱婉:「秦世孫夫人與你許了什麼好處?」
朱婉想要否認,可她的表情已經出賣了自己。「婆母……」
紀太太想著離開東閣時憤憤不平,轉眼間就熱情地招呼秦世孫夫人,可不奇怪么。她吐了一口氣,道:「給了多少銀票?」
朱婉掏了香囊出來,將手探入,在一堆特製乾花間,果然有一張銀票,「三千兩。」
紀太太面露失望,「就為了三千兩,你就幫著秦家穿針引線?」沒再多說,可對朱婉這種見錢眼看的性子頗是不滿。
「秦世孫夫人說……事成之後另有重謝。」
「光是今兒引她去見蕭小姐,便是多少銀子都換不來。江南的大權貴換人了,寧國公只能在江寧城裡稱稱霸王,他們再不與蕭家示好,只怕用不了多久,這江寧城的霸王也沒他們的份……」她一扭頭,徑直上了轎。
朱婉愣了一下,憶起出閣前祖母與母親的叮囑,快奔幾步,將銀票盡數塞到紀太太手裡:「婆母教我,兒媳年輕許多事都不懂呢?但兒媳定視婆母如親生母親一般的敬重和孝順。」
紀太太此刻盈盈一笑,不為銀票,而是為朱婉把錢給她管。不僅是信任,更是真心相待的決心。「你既說了,我自會教你。」
寧國公開罪王丞相,這是江南官員們皆知的事,聽說王丞相在朝堂公然彈劾寧國公秦家,最初兩次皇帝沒理睬。第三次時,都察院的御史亦有兩份摺子,接下來寧國公便失去了詹事府詹事一職,賦閑回家,著他告老還鄉。沒了有實職,所剩的爵位就只是空爵。
雲羅看著花廳里的禮物,件件貴重,蘇繡的緞子,上面的花式別樣,只怕不比宮裡賞賜的東西差,她捂嘴輕咳。
綉桃輕聲道:「世孫夫人這般,讓我家小姐如何受得。還請世孫夫人把這些禮物都收回」
阿翠繼續道:「我家小姐體弱,上回聽說府里的生意出了意外,又是合做生意的李爺出了事,這一著急,人就病倒了。唉,早知江寧之地有那麼多的規矩,李爺也是個膽小的,自不會去江寧做生意……」
世孫夫人溫雅笑道:「蕭小姐,那原是個誤會,還請小姐莫要往心裡去,今兒我來探望小姐,也替府里不懂事的奴才賠不是,是我們的錯,還請小姐大人大量。」
綉桃揚頭看了看,「這些東西,我們府里也有的,唉……」
世孫夫人與一個婆子使了眼色。婆子走近綉桃,避開其他人的目光,聲若蚊鳴地道:「瞧姐姐是個能幹的,我送姐姐一個蘇綉香囊,不成敬意,還請姐姐收下。」
一大把年紀,卻如小丫頭般喚她姐姐。
綉桃看到了雲羅「欲拒還迎」的動作,立馬低聲回道:「我已經有好幾隻香囊了……」
婆子輕聲道:「這香囊里,乃是一百兩銀票。」
真的拿她當丫頭看呢。
綉桃道:「我的香囊呀只只都比這隻漂亮。」
言下之意明確:你若聰明,就該知道這份量輕了。
婆子一愣,立馬拿了另一隻出來,色彩鮮艷,「這隻香囊定合姐姐心意。」
綉桃瞧了一眼,「這隻雖艷,到底俗了一些,不夠貴氣。」
還嫌少呢!
阿翠板著臉,沒有笑容,「我家小姐一病倒,這府中上下個個都沒個笑顏,李郎中又施銀針,又配方子……我與丫頭們更是兩天兩夜沒合夜的服侍。我們做下人的擔心成這般,回頭伯爵爺和大太太知道了,還不知心疼成什麼呢……」
婆子忍忍心痛,這才拿了只紫色的香囊出來,對綉桃道:「裡面是三千兩銀票。」
綉桃佯裝怕被人瞧見,這才一把接了過來。
婆子唇未動而音出:「還請姐姐指點一二。」
綉桃低聲道:「別拿我家小姐當眼皮薄的,這上門巴結討好的人不少,每日被攔在外面的不知幾何。就這麼些禮……」點到為止,目光落在雲羅摸鼻的動作上,這是要送客趕人,可禮已經收了,綉桃忙道:「小姐該要吃藥了。」
「小姐且撐會兒,吃了葯再歇下。」
婆子移到世孫夫人身後,伸手在她背上划拉了一下,寫的是「大禮」二字,又寫了「丫頭三千兩」。
一個丫頭就敢獅子大開口,只要開口就好,收了禮就能牽線搭橋,若是與蕭眾望處好,許能恢復寧國公昔日的聲望。
世孫夫人此行備下了厚禮,早前準備送十萬兩銀子,可一個丫頭就給了三千兩銀子,這身為主子的,不知道比丫頭貴重多少倍,少說也得五十萬兩,送足了重禮,就能為寧國公府辦事,只要能收賣蕭府,旁的都好說。
秦家失勢,連江南的官員都不拿寧國公府當回事。
唯有再助秦家復起,方才能保住榮華,保住安穩。
世孫夫人咬咬牙,將雙手負后,伸出了十根手指頭。
婆子低呼,早前便說好的,一根指頭表示十萬兩銀子,十根便是一百萬兩銀。早前都是江南官紳送禮到寧國公府,而今竟要給個孩子送一百萬兩銀票。
婆子退出花廳,不多會兒再回來時,手裡多了一隻流光溢彩,用金絲銀線蘇繡的香囊,笑盈盈地道:「蕭小姐,這是我家世孫夫人送的見面禮,還請小姐在嘉勇伯與夫人面前代為美言幾句。」她一闔嘴,雲羅便聽到婆子低聲道:「一百萬兩銀票送給小姐。」
寧國公府當真是財大氣粗,出口便是一百萬兩銀票,想想看寧國公府在江南之地已經有六十多年的歷史,是江南的第一權貴門第,就連貴妃的娘族也比之不過。
阿翠見雲羅又打了個手勢,忙道:「金絲銀線繡的香囊,雖然漂亮到底只是香囊,裡面裝的也不過是花兒香兒什麼的。香囊是給旁人看的,掛在身上卻是自己使的。如此漂亮的香囊,裡面應配上貴重香料才好。」
一百萬兩還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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