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夜色已經完全籠罩了小院,蘇凝和高城在西廂房,蘇家二老和高大海趙秋歌陸濤非蘇冰在堂屋,陸濤非蘇冰已經哄睡了兩個孩子,四個老人促膝而談,盧曼細細講述了蘇凝「失蹤」的始末。
「5月16日傍晚,蘇凝正跟著一幫人在一所學校的廢墟中搜救,那群自發組織的搜救隊中,有一個學生,他的同學大多都在廢墟下面了,很多人都勸他回家,但是孩子執拗的留下了,他說他要和大家一起,救他的同學。沒想到,他們在廢墟里正尋找生命跡象時,餘震來了,原本就不牢固的建築物立刻再次坍塌,學生在蘇凝前面,蘇凝眼看學生頭頂上一個預製板砸下,什麼也沒想,飛快跑上去,推開了學生,自己卻被預製板砸住了雙腿,等餘震過去,大家救出蘇凝,蘇凝已經沒有了知覺。北京的同行給葉青打電話,葉青和陸濤非趕到時,同行們已經把蘇凝轉移到了成都,那時候,蘇凝一直是昏迷,直到18號晚上,凝凝才漸漸有了意識,可是清醒只持續不到一個小時,她翻來覆去就是她出事不能告訴高城。
那個時候,成都的各大醫院都緊張,到處都是地震傷員,我們把蘇凝帶回了北京,北京的醫生說兩條腿只能保住一條腿,另一條腿必須截肢,否則會危及生命,我們都傻了,好好的一個人,說截肢就截肢,凝凝那時候還沒有清醒,她如果清醒,肯定不會願意。我們都拿不定主意時,香港她叔叔知道了蘇凝的事,執意要讓蘇凝去香港治療,我們也是沒辦法,治病亂求醫,就去了香港。
到香港,香港的醫生緊急救治,但結論和國內的一樣,一條腿能治好,另一條腿卻不敢保證,最壞的結果就是截肢。
蘇凝完全清醒已經是20號的晚上,我必須徵求她的意見,沒想到,她不同意,說什麼也不同意截肢。她還求我們,千萬千萬不能把她的事告訴高城,這孩子,都那樣了還怕自己的事影響了高城。」
盧曼說的不停唏噓,高大海已經是滿臉敬佩。
盧曼接著說。
「沒辦法,我們就合演了一出凝凝失蹤的戲,其實我們也是無奈,明明知道凝凝只是受傷了,明明知道這是欺騙,可是卻不得不聽從凝凝的安排。其實凝凝一度都不願意活下去了,吃了好多安眠藥,也許是凝凝命不該絕吧,醫生救她時告訴我們凝凝懷孕了,凝凝這才有了活下去的信心。後來凝凝的大哥在美國聯繫了醫生,我就去了美國……」
趙秋歌看著熟睡的孩子,擦擦眼淚,說。
「盧老師,凝凝吃苦了,這是本該城子出面照顧,讓你們受累了。不過現在總算是好了,不就是一條腿還沒有恢復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趙秋歌轉向高大海。
「大海,我看咱這當爸當媽的,專制一回也無妨,瞅個日子,把城子和蘇凝的事辦了吧。」
高大海說:「不需要你專制,城子等的不就是這一天嗎。」
蘇清明盧曼聽了高大海和趙秋歌的話,滿眼是淚。
西廂房,高城還在翻看日記,他的心時而痛苦,時而喜悅。就在這時,蘇清明盧曼高大海趙秋歌進了西廂房。
高大海看著兩個苦盡甘來的戀人,心下感慨。「蘇凝啊,你讓我們說你什麼好,你為了不讓城子擔心,這個想法固然是對的,可是你想過城子的感受嗎?作為你的愛人,他不能陪在你身邊不能和你同甘共苦,這樣的愛人還是愛人嗎?愛人是什麼,愛人就是你有苦難時,他在你身邊,和你一同面對,你有喜悅時,他也在你身邊,和你一起喜悅。」
蘇凝吶吶的說:「高伯伯,我知道錯了,以後……」
「還叫伯伯嗎?」
蘇凝看看高大海的臉,頓時滿臉通紅,高大海這樣直白的話,只說明了一個問題,她蘇凝是高家的媳婦,這已經是事實了。
在四個老人的勸說下,最重要是在蘇凝萬般保證下,高城才離開蘇家,回到了奶奶家。沒想到,高家人齊了,大伯伯母、大姑姑父、小姑小姑父、大姐大姐夫、二姐二姐夫,就連平時最不著家的二哥吳煒也來了,都在等著高城三人。
糖糖已經把情況作了說明,當然是添油加醋,高家人聽的感慨萬分。奶奶最直接,見到高城就一句話:「啥時候把我那倆重孫子抱回來?」
一句話逗笑了全家人,高城頓時不好意思起來,他和蘇凝還沒有正式結婚,這就有了孩子,還是兩個。
高大海把他到蘇家的情況向全家人說了,最後高大海看著高城,鄭重的問。
「城子,你準備什麼時候把蘇凝娶進門?」
高城漲紅了臉,說:「趕早不趕晚,我現在就回部隊,打結婚報告,辦手續,估計的三四天,爸爸,你能不能給我們師長說說,通融通融,政審程序能不能少點,那都是些過程,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凝凝,我們,我們連孩子都有了……」
「胡鬧,你這是個軍人說話嗎?急著結婚也不能急成這樣,一點原則都沒有。」
高城父子的對話,惹來滿屋的鬨笑。
這晚,高城揣著蘇凝的日記本回了師偵營,這晚,高城睡了一年多來第一個踏踏實實的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