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塵封記憶
「幹什麼啊？」
張老闆與同伴正手忙腳亂的拿著紙巾，給臉頰被刺穿的朋友小心翼翼的進行簡單的止血忙碌。
結果就在這時，包廂門打開了。
「特么的亂瞅什麼亂瞅？」
定眼一看門外門口林楓那陌生面孔，張老闆煩躁不已的怒噴道：「小子，警告你，特么的趕緊給老子滾！」
「……」
沉默！
好似沒有聽到張老闆的怒叱一樣。
與張老闆那滿心的煩躁與愕然不同，林楓看到包廂內的景象，只是有些少許的皺眉，尤其是張老闆同伴臉頰被簽字筆刺穿的駭人傷勢。
看的普通人足以心驚膽戰。
可是……
當林楓目光微微偏轉，看向包廂角落裡，那個披頭散髮，一臉蒼白的痛苦之色，蜷縮在牆角瑟瑟發抖的女荷官。
他緊皺的眉頭，便瞬間舒展開來。
「很好！」
冷不丁的，林楓轉頭。
無論表情還是語氣，都前所未有的平靜，沖那臉色忐忑不安的王哥說了一句。
「不……這些不是我乾的……」
心中沒有來咯噔一下。
王哥完全下意識，渾身一個激靈，立即搖頭否認，意圖甩脫干係。
只是林楓哪裡會和他多說？
沒等王哥話說完，林楓便已經轉身，邁起腳步，徑直走向了包廂角落裡，那個瑟瑟發抖，滿面痛苦的李小言。
這一幕，看的張老闆臉色暴怒。
「嘿，我說你特么聽不懂人話是吧？」
怒聲叫罵一句。
沒等張老闆開口，一旁一位同伴，已經滿面陰沉的橫身攔截向林楓的身前，叫囂道：「小子，想死你就直說……」
嘭！
猶如特高壓電流席捲全身。
不等這張老闆身旁的光頭壯漢站穩腳跟，僅僅只是橫身攔截在林楓身前，在眾人驚怒交加的注視下。
突然，壯漢便身體驟然一彈，跳動而起，一頭撞向兩米之外的包廂牆壁上，隨之，自然也就讓開了擋住林楓面前的路。
「嘶~~~」
當猝不及防的眾人定眼看去，無論是張老闆一行人，還是包廂門外的秦乾易、王哥，只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一種名為不寒而慄的大恐怖，瘋狂的席捲、蔓延所有旁觀者的心頭。
「這還是人嗎？」
眾人根本沒有看清林楓是怎麼出手的，但此時的他們，卻無一例外，清晰地瞪著震驚而恐懼的目光，獃獃的看著那光頭壯漢，死不瞑目的身體從牆壁上無力滑下。
是的，死了！
致命傷，就在他的太陽穴位置，整個人，顱骨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凹槽、塌陷，以至於整個人臉型輪廓，都變形、扭曲嚴重，顯得分外猙獰。
但那又能如何？
眾人一時間，看著那光頭壯漢，雖然眼中還掛著狠辣之色，但眼中早已再無生機的死不瞑目屍體，頃刻間，頓時全部沉默了下來。
直到，林楓來到李小言身前。
停下腳步，並整個人隨之蹲下了下來。
「別亂動！」
那聲音平靜而溫和，但卻讓包廂內外，所有人都有一種不寒而慄的驚懼之色。
因為，就是這個聲音的主人，數秒之前，在眾目睽睽的注視下，當眾一招殺人斃命。
這樣的人，溫和？
「你……」
視線已經模糊的李小言，感覺到手腕被輕輕抓住，本能的想要掙扎，想要推開，但卻突然感覺到，一股暖流，從那握住自己手腕的手掌之中傳遞而出。
緊接著，暖流以極快的速度，傳遞全身四肢百骸。
漸漸地，也就半分鐘不到的功夫，但讓李小言倍感神奇的是，腦袋中的暈眩在如潮水一樣褪去，腹部那讓她渾身僵硬的劇痛，也在持續不斷的減弱。
「好些了嗎？」
溫和的聲音，再度響起。
李小言還沒來得及長出一口氣，就感覺擋住視線的凌亂秀髮，被眼前模糊的人，動作輕柔的撥開。
她終於看清楚了這人的面孔。
「你，你是？」
眼神聚焦，李小言帶著感激，看向眼前這張陌生的面孔。
雖然一時間認不出來，但她還是掙扎著喃喃感謝道：「謝，謝謝，謝謝你……」
「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
林楓嘴角微微一翹，笑容緬懷道：「趕來的有些著急，十七年前，我答應你的那一罐大白兔奶糖，沒帶來！」
「……」
此景此景，這一句乍聽莫名其妙，不合適的話，卻讓李小言整個人都呆住了。
轟隆一聲巨響。
大腦之中，塵封了十幾年，幾乎已經快要模糊不清的記憶，就好像被一記鐵鎚，狂暴的狠狠砸開了封鎖這些記憶的鐵門與鎖鏈。
那隱藏在大腦最深處，幾乎快要遺忘的記憶，在這一刻，猶如潮水一樣，洶湧噴薄而出。
隱約間，李小言的眼前出現了那個滿面傲嬌的面孔。
她的耳邊，也響起了那得意洋洋的聲音：
「我這糖甜吧？」
「你等著，等我回去，一定要給你見識見識，我的收藏，滿滿一罐大白兔奶糖。」
「哼，小狗才騙人，我真有滿滿一罐，這麼大，和籃球一樣的罐子。」
「等咱們安全了，我到時候就將它送給你當做謝禮。」
「我才不會食言……」
一聲聲，帶著稚嫩的腔調，讓李小言，下意識的也忘卻了環境，忘卻了身體上的傷痛，不自覺的嘴角流露出一抹追憶的淺笑。
「對不起！」
見到她如此模樣，林楓這一刻，內心再無懷疑與擔憂。
這也讓林楓明白過來。
為何三年來，每當他興起追問韓倩這事，換來的只是韓倩一臉莫名其妙的不屑譏諷？
韓倩不是遺忘了當年的場景。
而是在她的記憶中，沒有經歷過的事情，怎麼會存在與之相關的記憶？
但，她沒忘。
當年九死一生的經歷，她怎麼會輕易的忘得一乾二淨？
那只是因為，韓倩並不是她。
「對不起！」
聽著林楓再度低聲道歉。
李小言心情複雜道：「你……」
「小子，行，挺牛逼的是吧？敢問哪條道上混的？」
李小言正欲開口說些什麼，突然，在林楓身後傳來了一道陰冷的質問。
林楓扭頭望去。
開口的不是其他人，正是張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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