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家大院9

石家大院9

想起祠堂被闖的事,就想到早夭的兒子石風揚,石定忠心情變得沉鬱。

可在仙使,尤其是位金丹期的杜真人面前,哪敢表現半點,殷勤地請他們到院落就坐。

杜真人倒是利索,剛坐下就做了解釋,「十日前,從金陽城接新晉弟子回宗門,遭到不明修士伏擊,使者俱受重傷,新晉弟子死傷過半,其中一個冰靈根的弟子靈根被毀,所以來坪洲城,就換了本座和幾位師侄。」

「原來如此,弟子謝宗門重視之情。」石定忠領頭,其他人跟隨,對著宗門的方向施禮,又對著杜真人施禮,「勞真人費心。」

「為宗門薪火傳承,本座跑一趟也是應該,無需多言,博彥,後面的事情由你安排。」

杜真人說完喝起了悠閑茶,他來主要就是起震懾作用,具體事務還是築基期的弟子來做,那位叫博彥的修士,想必是原定的仙使,請了一位留下來為石家子弟測靈根,他帶著另外兩位,去了測靈堂。

留下來的這位自稱姓李,擺出測靈盤,拿著花名冊開始點名。

先點到的是石希言,她看了眼石定忠才慢慢走過去,輕輕將手放在上面,太緊張了,手指都高高翹了起來。

「火四木二土一水一,四靈根,入外門。」

石希言頓時露出失望的表情,耷拉著腦袋回到原位。

她回來的時候,石玖正好和她面對面,瞄見她的眼眶有些發紅。

沒等石玖有什麼反應,就聽到李修士叫她的名字,忙站出來往前走,她心裡也忐忑得很,手放在測靈盤上,都能看得見的顫抖。

李修士看到時間好像久了些,石玖的心跳得越來越快,直到聽見「金三水三木三,三靈根,入外門」這幾個字,才停頓一下,恢復正常,有了塵埃落定的感覺。

原來是三靈根,既沒有她期盼的雙靈根那麼好,也沒有她擔心的五靈根那麼壞,恰在中間。

石玖同樣低著頭走回原位,就沒有看見石定忠驚訝后搖頭的樣子,石希言看見了,心裡疑惑,微微扭頭看了眼石玖,到底沒說什麼。

下一個輪到石以靜,跟石希言一樣,也是四靈根,不過是「水五火一土一金一」。

這倒好,三姐妹同聚外門。

之後是石風陶,不同於前面三姐妹的擔憂,他仰著頭,大步走到測靈盤面前,手掌堅定地放在上面,連呼吸都沒有變。

「金五木二,雙靈根,入內門。」

話音剛落,三長老就喊了聲好,石定忠並其他幾位長老們都向他連連道喜。

石風陶小跑著過去撲到三長老的懷裡,蹭呀蹭的,哪還有剛才傲嬌的樣子。

靈根優異者總是被善待的,就連石風旭都拉著石風陶的手讓他跟自己站一起,要換成前面她們三姐妹,估計會來個不贊同的眼神。

眼熱歸眼熱,靈根測試還在繼續,許是運氣耗盡,後面除了五靈根就是沒有靈根,再沒出現過能入皓月門的孩童。

有人會問,既然石家有驗靈石,為什麼還會出現沒有靈根的人?

當然會有,並不是所有的石家子弟一出生就能享受到驗靈石感應靈根的待遇,還有一部分孩子在外地,不可能剛出生就奔波來回,尤其父母都是凡人,期待並不那麼高,想著到了六七歲都有機會,就不那麼較真了。

也只有站在石家權利核心的幾家人,才會不失機會,樣樣重視。

其實,在石玖看來,驗靈石感應靈根,最大的作用就是決定你是否可以到問道苑聽道,有這一年時光,未來的路可以少很多細枝末節的障礙,僅這些,就夠了。

「相音,看來咱們兩個加在一起,也比不上那個臭小子,大哥凈跟他說話,都不理咱倆。」石希言話裡帶著不少埋怨。

石玖能說什麼,只是聳聳肩,「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雙靈根的世界咱們是插不進去的,何必自尋煩惱。」

「看你,都不在乎,」石希言真想把石玖當牛,剛才的話就當對牛彈琴了,「哎,我跟你說,李修士說出你的靈根的時候,父親的表情是這樣的。」

石希言把石定忠的表情再現一遍,別說,父女倆相似的五官,做起表情來還挺一致。

這倒讓石玖疑惑了,她知道石定忠一直期盼著家裡再出個雙靈根,她和石希言都不是,失望那是難免,可驚訝算什麼?難道她奪舍的過程中出現過什麼變異,她的靈根應該有別的表現?

想了很久都不明白,石玖不想留著這個節在心裡,終於石定忠回府的時候,小跑著過去攔住了他的去路。

「父親,女兒有事向父親請教,不知道此時可方便?」

石定忠定定看著眼前的丫頭,從她身上能看出秀姨娘的影子,總是多了些憐憫,「跟我來書房吧。」

等他坐定,下巴抬起示意石玖說話。

石玖咬咬嘴唇,「父親,今日測靈根,李修士說出女兒靈根屬性的時候,父親露出驚訝之色,這是為何?」

石定忠聞言,苦笑連連,「為父露出驚訝之色,就在於你的三屬性強度完全一樣,一般來說,靈根有強弱,修鍊的時候才好分主次,有主攻方向,像你這樣,以哪個為主都不那麼恰當,選功法都不及希言容易。」

聽這話石玖心裡咯噔一下,原來靈根強度太過接近並不好,她這完全一樣更不好,「那可有解決辦法嗎?」

石定忠嘆口氣,「辦法也許會有,但需要你自己去尋找,族中沒有先例,就算為父以前在宗門,只聽說有人雙靈根強弱相差無幾,三靈根卻沒遇見過你這樣的情況,許是為父太孤陋寡聞了。」

石玖沒什麼需要再問,行禮之後出了書房,平靜地走在路上,心裡有些些鬱悶,但還不至於特別低落,她現在腦子裡想的,卻是前世電視劇里的場景。

前世有段時間她特別迷戀《亮劍》,每次看都相當提氣,其中有一集李雲龍的妻子被日本特務抓住,為了救她,李雲龍召集部隊攻打縣城,當時政委就說要有主攻方向,可李雲龍斬釘截鐵地說,「老子不分主攻佯攻,全他娘的主攻,要打出氣勢來」。

雖然最後戰役悲壯,可讓人看得熱血沸騰,就這一段,石玖都不記得自己刷了多少遍,如今她的靈根不就是分不出主次嗎,那她定義個主次不就行了,大不了學學李雲龍,也來個全面開花,都主攻,咱也能壯烈一回。

嘿嘿,只要不犧牲就行。

既然回憶起這部電視劇,就免不了想到它宣揚的那種,狹路相逢勇者勝的戰鬥精神,勇往直前無所畏懼的俠士精神,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鼓舞她,才讓她走出逆境,現在,她也該拿出這種精神,別的不說,先把內丹空間清理一下吧。

總不能在一群死物面前就退縮吧。

回到屋裡,石玖握緊拳頭,深吸一口氣,靜坐床上,意識沉入內丹。

還有噁心的反應,不過她都忍住了。

仔細查看空間里的屍骨,有些已經成沉泥,有些掛著血肉還在腐化,但也有些白骨,發出熒熒之光,比白玉還耀眼。

看來是糟粕與精華並存,魚目和珍珠混雜,她還不能一刀切處理,那就分門別類吧。

還好,作為內丹的主人,只要意識所想,裡面的所有東西都會遵照執行,泥歸泥,土歸土,珍珠進袋,白骨堆山,還有些看著可能有用的魚鰭、蛇骨、珊瑚等等,歸置分類。

咦,這些東西中間還有個單獨排列的小布袋,莫不是常說的儲物袋?

石玖興奮了,操縱布袋子打開,嘩啦啦,從裡面掉出來一把劍,兩個玉瓶,一個身份玉牌和一個玉簡。

仔細辨認身份玉牌之後,石玖知道這就是那位煉體女修士的儲物袋,玉瓶是空的,帶著淡淡的丹藥香,那份玉簡原來是一部基礎劍訣,配上劍,原主還是劍修。

現在這飛劍,倒正和她用,這樣想著,石玖的意識撤出內丹空間,不,現在應該叫東嶽珠,石玖在整理的過程中一心兩用為它取了這個名字,為紀念她的家鄉,也表達自己「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意願。

與此同時,飛劍已經擺在了她的手心,同樣滴血認主,石玖手裡就有了可用的利器。

把玩片刻,她就收到了丹田,活還沒有幹完,還得接著整理東嶽珠。

這邊,石玖化作小蜜蜂忙忙碌碌,那邊,石定忠和幾位長老從地牢出來,轉到大廳落座。

「到現在還不能確定此人的真實目的,若真如咱們揣測,是奔著寶庫來的,那明日是否開祠堂?」三長老率先問出。

四長老大巴掌直接拍在桌面上,顯見脾氣不好,「這個孫子,元神被下了禁制,要不然哪怕犯戒搜魂,也比蒙在鼓裡強。」

「洛南,莫要輕易動氣,杜真人並未提及此人的事,可見宗門也沒查出端倪,這麼長時間既無人來犯,又沒人來營救那賊人,估計也不是緊要事物,咱們謹慎防備就是,不過該給孩子們的福利不能少,我的意見是祠堂照常開。」

大長老說話不緊不慢,他表達的意思,正是石定忠所想,「我同意,明日開祠堂,祭拜先祖。」

這次祭拜先祖的人,正是有靈根的這些孩子們。

由大長老主持,分別祭拜了自己的先祖之後,五靈根的子弟陸續出去,只留下了石玖、石風陶、石希言和石以靜。

「想來你們都知道留下來的用意,不錯,按著家族規矩,你們每人能在寶庫里選擇一件法器。」

石定忠說完,與大長老、三長老、四長老分別站在不同的方位,施行法訣之後,咬破中指激射出血珠,待血珠分別滴在先祖的靈牌之上,轟隆一聲,祠堂地面突然裂開,出現一個兩米見方的洞口。

「現在送你們四人進去,記住只有半個時辰可用。」

石玖還在聽話音,下一秒已經在下面了,又是轟隆一聲,洞口合上,只見前方熒光石照出一個大大的洞穴,牆面上掛著的應該就是法器,分成了攻擊、防守和特殊用途三大類。

她有了飛劍,自然想再來個防護法器,可看著前面的情景,石玖有些想齜牙,怎麼覺得這些防護法器都像個烏龜殼子呢,再看那顏色,還透著綠,莫不是哪位前輩的惡趣味?

管他呢,能起作用就行,來回對比三次,總算選了一件最不像的揣在了懷裡。

「噗呲,」石以靜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

石玖扭頭一看,原來他們三個已經選好,正看她的樂呵呢。

默默把法器放進袖子里,石玖清清嗓子,「那個,樣子是磕磣了點,不過應該挺有用。」

石希言晃了晃手腕上的鈴鐺,「好看又好用,你不考慮換一個嗎?」

石以靜跺跺腳,原來她選擇的是一雙穿雲靴,而石風陶揮舞的卻是一隻金瓜錘。

石玖訕訕一笑,「我決定遵從本心,就選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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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女配院里的石榴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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