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言不由衷
蘇黎聽到窗戶外面響起一陣聲音，他起身走過去，打開窗戶，看到一隻鳥兒正停在那裡。
招了招手，那隻鳥兒就飛了過來。
從鳥兒的腿上取下信來，拍了拍手，那隻鳥兒就又重新得會到了天空中。
蘇黎關上窗戶，鎖好門，拉緊窗帘，點上燈，打開那封信，就認認真真看了起來。
你說，這看信就看信唄，整得這麼神秘，這般小心，作甚。
誰說不是呢。不過就是一封信而已，何至於此。
這個么，就不太好講了。在你眼中可能只是小小的一封信，但在別人眼裡，可能就是天大的事。自家事自家知道，如果不是真的遇到了，還是不要說三道四大好。
打開信，蘇黎從頭到尾將信上的內容看了好幾遍，拿出火摺子，就給燒了。
正當他燒完信，就看到一陣白煙升起。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個人已經出現在了眼前。
真是被嚇了一跳，蘇黎差點沒一個踉蹌跌倒在地，但當他看到來人是誰后，緊忙理了理衣服，很是正經的說道：「蘇黎見過夫子。」
夫子上下打量了蘇黎一番，說道：「小黎兒，你這是做了什麼，看你的樣子，怎麼有種神色慌張的樣子。」
蘇黎咽了咽唾沫，有些緊張的說道：「夫子，您這說的是什麼話。我能入哪裡，還不是從哪來回哪去。我現在都快無家可歸了，要不是有夫子您，還指不定露宿在哪個街頭。」
夫子找了個地方坐下來，說道：「小黎兒還是沒怎麼變，還是和以前一個樣。想一想，我們上次見面的時候，你才這麼高，真是沒想到，一晃你都這麼大了。」
蘇黎撓了撓頭，略有些羞澀的說道：「夫子，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那個時候是我不懂事，您怎麼還提那個，您說您都這麼大歲數了，怎麼像個孩子。」
夫子沉著臉，佯裝生氣，說道：「沒大沒小，你這個娃娃。」
一看夫子這個樣子，蘇黎的心就放下了，他說道：「夫子喜歡的不就是我的沒大沒小。您說我要是連這個都丟了，還不真的要從這裡滾出去了。」
這時，夫子話風一轉，說道：「不說這個了。我聽人講，前段時間你和老三的那個弟子置氣動手了。你說你怎麼回事，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能這樣。」
蘇黎一聽說到這間事了，他收起了剛才的嬉皮笑臉，一本正經的說道：「夫子，您這樣說就有點欺負人了。那件事說到底錯的就不是我。我憑什麼不動手。再者說了，齊雲竹他不也沒出來，您在這裡和我講這些又是何意。」
夫子厲聲說道：「蘇黎，齊雲竹他不是別人，他可是你的三師兄啊。」
蘇黎不緊不慢的說道：「我知道他是三師兄，所以我也沒讓那個誰怎麼樣。也就是動了動手，幫他理了理門戶。」
夫子哼了一聲，說道：「你那算是理了理門戶嗎？」
蘇黎笑了笑，說道：「怎麼了，夫子您說覺得我不對嗎？」
夫子摸了摸鬍鬚，說道：「你對不對，還用得著我說。小十三都已經把所有的事都與我講了。我今天過來，並不是過來責問於你，我過來只是想告訴你，做人做事還是要留一線的好，不要總想著睚眥必報，恩仇要回。老三雖然做得不對，但你說你就不能正大光明一點，非要用那樣的手段。你說你是什麼樣的身份，那樣有點跌身份了。」
蘇黎嘆了一口氣，面露為難之色的說道：「夫子，您老人家這話說的。我這人學藝精不精，您是知道的。當年，我不就是因為沒辦法修習上佳的功法才去的京都。有時候，我也在想，要是當初努力一點，可能就不會落得如今這個局面。」
夫子一拍桌子，生氣的說道：「蘇黎，我和你好好說話呢，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蘇黎又恢復到了之前的樣子，說道：「夫子，我正經的很。我剛才說的話，句句屬實，沒有一點不正經。您要是覺得我講的不對，那就還請說明我到底是哪裡錯了，這樣我也好改正不是。」
夫子站起來，很是仔細的看了看蘇黎，說道：「小黎兒，你當真聽不進我說的話了，真的打算一條道走到黑了？」
蘇黎沒有後退，他接下來那道目光，「夫子，您看您，我怎麼可能真的一條道走到黑。當年離開您和師父，不就是想著武道一途走不通，入世做官，造福百姓，也是不錯。」
也不知夫子是憂傷了，還是怎麼了，他有些意味深長的說道：「小黎兒，你聽我一句話，莫要再執著了。回來也挺好的。這幾年，你的老師一直在和我講，你要是能回來，他一定把畢生所學都教給你，讓你傳下他的衣缽。我的話，也是這個意思。你師父的那幾個徒兒我都是知道的。比你有天賦的並不是說沒有。但像你這般實在踏實的，確實沒有。當然你要是不想去他那裡，我這書院也可以給你，只要你開口。」
夫子把話都已經講的這麼清楚了，蘇黎他又能如何。要是還不做點什麼，說點什麼，就有點過分了。
「夫子，我……您說您把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您讓我應該怎麼做。我答應了，那豈不是顯得我這個人別有用心，不講情分。我要是不答應，又顯得我這個人不近人情。沽名釣譽。說真的，如果這事您要是在我還在京都時說出來，我想都不用想就答應了。可如今，天下風雲變化，我不可能不考慮其他一些人，一些事，這件事，還是到此為止。」
夫子走到蘇黎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小黎兒，該說的我都說了，你要還是這樣，我也沒辦法。」
蘇黎哽咽著說道：「夫子，我……」
「你也不用如此，給，看看吧，這是什麼？」
說著，夫子拿出一個匣子，放到了蘇黎眼前。
「夫子，這是？」
這個盒子蘇黎很熟悉，很……許多年前，他不止一次的在一個地方看到過這個匣子。
夫子笑著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師父他老人家還好嗎？」
也不知為何，蘇黎他突然就脫口而出說了這麼一句。
「小黎兒，你啊，算了，這東西你好好拿著。等時間差不多了，一切的一切，你就都會明白了。」
蘇黎眼含淚水，接過了那個匣子。
「小黎兒，你好自為之，我先走了。」
講完這句話，蘇黎就看到一陣白煙升起，等到他回過神時，夫子已經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