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大路兩邊走
「你來了。」
有一個人在一位身著黑色衣服的人帶領下，一點點拾階而上。這不才剛爬上來，走到宮門口，就聽到了這樣一句話。
本來黑衣人準備說什麼的，但還沒等他開口，他旁邊的那人就說道：「來了。」
他看到他把用眼睛掃視了一下下面的風景，嘴角邊露出了讓人難以捉摸的笑容。
難不成他來過這裡，這個地方他很熟悉嗎？
算了，這與我並沒有什麼關係。天大地大自己才最大。我的話，還是安心做好自己的事。至於說其他，關心多了才是麻煩。
「左賢王，這邊走。」他面無表情的說道。
「好，多謝。」
他常常嘆了口氣，便跟了上去。
進去后，他隨意的看了幾眼，就低下了頭。
走到跟前時，他看到可汗身邊的那個身著黃色衣服的太監，小聲的提醒道：「陛下，白澤到了。」
「孤知道了，你，還有你都下去。」
「遵旨。」
等那兩個太監都離開后，可汗開口問道：「怎樣，可是想好了。」
他想也沒想，就說道：「想好了。」
「你是留，還是走？」可汗繼續問道。
「陛下覺得我應該留，還是應該走？」他抿了抿嘴巴，說道。
「這是你的事，問孤，孤如何知道。」可汗不悅的問道。
「陛下既然都知道，又何必問。」他語氣冷淡的說道。
「話雖如此，但你不是別人，是孤的皇弟，孤總還是要知道的。」
說這話時，可汗的眼睛是半閉著的。
怎麼會這樣，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不是別有用心，就是故意的。
分明就知道有些話就算說了也沒用。為什麼呢。不過是因為想說，要說罷了。
他抬起頭，咬了咬牙，問道：「陛下，我們真是兄弟嗎？」
可汗看到他那副樣子，不由的就拿起了手邊的核桃玩了起來。
「怎麼，你還為那件事生氣。那算什麼，多大一點事，何至於如此。說吧，你想要什麼，只要這世間有，孤都可以給你。」
說什麼大話，還我想要什麼，你就會給什麼。好大一張餅，你怎麼不上天去。
白澤心中特別不爽，覺得這真就是在放屁，而且還是那種特別沒譜的那種。不過他也沒辦法，也不可能真的去與皇帝論一論。
身份上的差距擺在那裡，他就算真想做點什麼，也不大可能。
「陛下，我什麼都不要，您不用這樣。」
語氣很強硬，態度也很強硬。但你說這有什麼用。要知道，眼前的這位是君王。在這樣的問題上糾結，最後吃虧的只能是自己。
「你不要這個樣子，孤已經說了，你無需如此。」
果然如此，就算是被拒絕了，可汗還是又說了一遍。
執著了不是，一點意思都沒得。
「陛下，我已經把話說的很明白了。要是您沒有其他什麼事，我就先告退了。」
「你真要這樣嗎？」
很明顯，這個時候皇帝生氣了。
「陛下，不是我要這樣，是這個世道本就如此。我早就不是這裡的人，我不姓百里，我姓白。你我本就不是一家人，這樣才最沒意思。」
皇帝生硬的說道：「要是孤硬要呢。」
白澤深吸了一口氣，盯著坐在御座上的皇帝，認真說道：「我之前不屬於這裡，現在不會，以後更不會。要是陛下真要如此，我也沒什麼好畏懼的。」
皇帝冷冷的說道：「你真以為金剛境的高手就可以橫行天下，無所畏懼了嗎？」
白澤沒有一點驕傲，也沒有絲毫害怕，他的目光很堅定，透著一股精氣神。
「我從沒那樣想過，我明代金剛境不過是修行的一個階段，在這之上還有指玄，還有無距，更有傳說里的大自由。陛下不用這樣敲打我，我是怎樣的一個人，我自己清楚的很。」
要怎麼繼續下去。這話差不多已經說盡，這事情也差不多要做完。如何……是不，看上去也挺難的。
「孤當然知道你都知道。孤之所以那樣說，就是希望你明白，孤不懼所謂的匹夫一怒，血濺五步！當然你要是不信，也可一試。」
「陛下是聖人，我怎麼敢！」
「你確實很不錯，竟然連聖人都知道，那麼你知不知道，孤想做的事就沒有不成的。」
「我並不屬於陛下要做成的事，陛下何必這樣說。說話如同射箭，只要射出去了，就無法挽回，就一定會留下痕迹。」
「你呀，你確實是孤的弟弟，是先皇的皇子。孤在想，要是你也留在這裡，如今誰會坐在這個位置上。」
「自然是陛下，還能有誰。」
「你莫要謙虛，你不過用了五年，就能有如今的境界，確實了不起。孤在你這年齡，也就只是築體，也就是剛入門。那個時候，我就在想，要用多少時間才能到無距，才能大自由。你看看，如今的我還是沒有，還是一命苦的修行者。」
「陛下謙虛了。像您天賦絕代，古往今來也沒誰能比得上。」
「所以我們才是一家人，你說你怎麼就不答應。」
「陛下，這是兩回事，不能混為一談。」
「唉，孤難啊，孤真是太難了。」
「為君難，為臣更不易！我雖然不是陛下的臣，但這樣的道理我還是明白的。」
「去了那邊，還會回了嗎？」
「有機會就回。」
「要是這樣，孤就放心了。」
「陛下聖明在上，就算真發生了什麼，又有什麼好怕的。」
「話是這樣沒錯，但自家事自家知道，孤……算了，你既然不想在這裡，也就沒知道知道了。」
「陛下是想說少年前的那則預言嗎？」
「是不是與你又有什麼關係。」
「我雖然不在這裡，但有句話還是要說的。如今的天下早就不是千年前的天下，那時候的預言並不能代表什麼。希望陛下能施仁政，納良言，多為子民做好事，這樣就算真有那麼一天，也還有再來的機會。」
「孤知道了。」
「陛下，我先告退！」
「皇弟慢走。」
他目送著白澤離開了這座宮殿，臉上露出了沉重的表情。
太陽正在慢慢墜落下去，黑夜即將來臨。興許這樣也不錯，最起碼……還能有個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