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
平頭他們原本在二樓恢復體力,突然聽到樓下尖銳地笑聲,兩人對視一眼,慌忙往聲源跑,但是剛到一樓聲音就消失了。
他們站在霧氣里什麼都看不到,只能小聲叫著老大的名字,但無論他們怎麼叫,都得不到任何回應。
兩人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
「不會的。」老二咬著牙道,「我們三個有榜單道具在身上,如果老大真的……咱兩也活不了!」
「對,沒錯。」平頭強行壓下去心裡的忐忑,順著老二的話道:「不會有事的,可能是追遠了。」
兩人安慰著彼此,小心往前移動著身體。就在此時,他們聽到了重物落地的脆聲。
「骨碌碌。」
那東西落地后在輪動。
平頭下意識側頭看過去,護目鏡里突然閃爍一下,他看到了一個花壇?花壇上好像,站著一個……人?
不等他腦子反應過來,手裡的箭已經射了出去,箭直直穿過花壇上的人形盆景,空氣里傳出一聲若有若無的悶哼,一簇簇花瞬間散開,零零散散的飄揚落地。
「你看到了什麼?」老二睜眼瞎焦急地問道,「是Boss?」
平頭再看,護目鏡又失去了效果,他不確定回答,「花壇,花壇上好像是……人形盆景?」不知道為什麼,他想起那個人影,心裡有種難掩的恐慌。
老二不知道平頭的心情,鬆了一口氣,笑道:「又射中Boss了。」他說話間,突然拉起來平頭的手,「這霧氣太邪門了,咱們綁起來,免得之後找不到人了。」
他手裡多了個繩子,「這繩子雖然沒什麼用,但是很結實,刀槍不入、水火不侵。」說著將兩人的手腕綁在繩子兩頭,「走吧,老子倒要看看,是什麼鬼怪!」
他說話間手裡多了個龜殼,龜殼通體泛黑,殼上紋路如同蚊香一圈一圈,也就巴掌大小。
「好。」
兩人準備好,一步一步往花壇方向走,在台階處同樣踩空了下。
「小心台階。」走在前頭的老二提醒道。
先前平頭看到了花壇,雖然只是稍縱即逝的一眼,但是到底看清楚了位置,因此他們很順利地在花壇前停下了腳步。
兩人背對背站立著,在眼睛發揮不了用處的時候,耳朵便警惕地豎起來,壓低聲音叫著:「老大?」
「老大?」
身邊響起女孩軟糯的聲音。
「誰?!」
平頭朝著聲音發源處看去,眼前依舊是一片白茫。他豎起了弓,卻突然想起來弓箭正處在冷卻時間。
「你就是用這把弓,殺了宋柯?」
聲音軟糯,聽起來像是軟綿綿的棉花糖,但是內容卻讓平頭後背發涼,宋柯是誰?誰殺了宋柯?她在說誰?她又是誰?
「老三,人在你那頭?」後背的老二聽到聲音,著急地詢問道。
平頭的武器剛用了,護目鏡又不正常,老大如今下落不明,他不能讓平頭再出事。這不光是擔心同伴,更重要的是他們綁定了道具,萬一死一個都死了呢?
「跟我換位!」
他的道具是盾牌,中級道具,能抵擋中級Boss的正面一擊。
平頭也沒有拒絕,兩人抓著彼此的手,調換了位置。
換位置的瞬間,平頭感到脖頸間水滴濺在他的脖頸間,水滴很燙,碰觸到肌膚的瞬間異常刺痛。他剛要開口,身後倏地響起老二的痛叫。
平頭轉頭就忘了那點疼痛,也顧不得其他,焦急問道:「老二?老二?出了什麼事?你怎麼了?」跟老二相同,他也擔心同伴死亡,會牽連他去死。
可是無論他怎麼開口,都沒有得到回答。甚至整個人被手腕上的繩子拉扯著踉蹌了一步,在哀嚎聲中,他聽到身後重物砸在地上的悶聲。
他焦急而又無錯地扭頭想要去摸索,卻再次聽到了女孩的聲音,「你猜,繩子的另一頭綁著誰?」
說話間,繩子拉扯了一下。
平頭瞬間收了手,驚恐地往後退了兩步,卻發現繩子綳得緊緊的。
繩子,繩子有這麼短嗎?聲音呢?老二的聲音怎麼沒了?
繩子另一頭綁著的真的是老二嗎?
「你在說什麼?你想做什麼?!」平頭強忍著恐慌呵斥著,手裡來來回回翻找有用的道具,可是他的道具都是輔助類的,唯一具有一點攻擊性的,只有那把弓。
空氣里傳來女孩甜糯糯的笑聲,在此刻卻顯得異常詭異。
在笑聲中,平頭越發的恐懼,頭皮一陣陣發麻,整個人抑制不住地後退。
突然間,笑聲戛然而止,她用又甜又軟的聲音問他,「叔叔,你剛剛是不是找一個臉上有鬍渣的叔叔?」
平頭心臟猛地收縮,他心理有一個難以置信卻又不停出現的猜測,他聽到自己乾巴巴地問,「你見過他?」
「見過啊,他剛剛就站在花壇里呀。」
平頭倏地跌倒在地,兩個手腕間系著的緊繃的繩子,又往他這拉扯了些。恍惚中他聽到了一聲悶哼,他卻顧不得了,如喪家之犬癱坐在地上,汗水從發梢低落進衣領,冰刺入骨。
「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看清,我以為是……不是我,對不起,對不起。」他垂下頭,眼睛里全是對死亡的畏懼,「不是我,不會的,不會的。」
箭射出去的時候,他就後悔了,因為那個身形真的很像……但是他不敢說,也不能說。
他想可能是錯覺,畢竟他們的綁定道具還在,他跟老二都好好的,那個身影肯定就不是老大,不是嗎?
完了,他要死了,他要死了。
他們都錯了,這個副本的Boss根本就不簡單!就算道具不會牽扯到他的生死,他一個人也打不過這個Boss。
他要死了!
不,不對!
平頭突然抬起頭,眼睛亮了起來——老二的道具是防護盾牌,那個道具不僅能防護,還會反擊攻擊。老二不可能輕易死了的,他還有機會!
然而下一秒,惡魔一般的聲音,如蛆附骨地再次響起,「叔叔,你真傻,花壇上是你的朋友,繩子另一頭當然也是啦。」
平頭猛地抬起頭,恰好此時護目鏡好了,一閃而過之下他看清楚了對面的情景,平頭頭一次痛恨自己能夠看到——
他看到穿著校服的小女孩,正漫不經心地給手中的保溫杯擰上蓋子,在她腳下蜷縮著一臉燙傷的老二。
老二臉上不僅有炸開皮肉的燙傷,更可怖的是他的眼睛向外凸起,嘴裡鼓鼓囊囊地像是塞了很多亮晶晶的糖紙,再往下他的雙手,死死地扣著脖子上勒著的繩子。
繩子一頭就在老二自己的手腕上,另一頭在,他手腕上。
老二是被勒死的!
是他!
是他在後退的時候,拉緊了繩子,勒死了老二!
「為什麼!為什麼!明明有盾牌!明明有盾牌!」
「盾牌?」聲音頓了頓,似乎想到了答案,道:「或許是因為,是你動得手吧?」語氣歡悅,像是說對了答案,準備討要獎勵。
少女的聲音有多甜美歡悅,平頭就有多驚恐。
綁定道具!
這個道具,讓他們的攻擊道具,對彼此都沒有用處!同樣的,防護道具,也不會防著他們。
平頭瞬間就崩潰了。
真的是他!他先射殺的老大,又勒死了老二!!!
有的人在瘋狂之際,會陷入狂暴的狀態。但顯然平頭不是,他是懦弱的人,這一點在他道具上就能看出來,一個護目鏡、一個有冷卻限制的弓箭,都不是什麼進攻型道具——
此時此刻,面對眼前的情景,他徹底散失了所有的鬥志。
鹿幼歌沒什麼情緒地看著他沒什麼活氣地坐在地上,有什麼好有情緒的呢?
宋柯肩上的箭是他射的,曲曉冉是被他們的人差點猥.褻的。
可他們又做錯了什麼?
雖然他們是同級平均分最低的一個班級,雖然他們每個月都再創檢討數量紀錄,可他們沒有做過任何一件損害別人的事情。
他們在學校里乖乖等著高考,等著班主任進班老媽子一樣囑咐他們。這群人呢?闖進他們的學校,對他們任意捕殺。
老鹿說,乖乖高考,努力生活。
她都乖乖聽話了,可是沒辦法呀,她被人欺負了,總不能就這麼任人欺負吧?
鹿幼歌從口袋裡掏出一顆糖,剝好了,塞進嘴巴里。
不行的,如果有人想要欺負她,那就要打回去呀。
「橙子味道噠!」鹿幼歌被甜到一般甜甜地笑起來,「好吃!」
她走到老二身邊,蹲下去解開綁在老二手腕上的繩頭,又抽出勒在老二脖頸上的繩子。
然後用他們的繩子,將平頭綁了起來。
不管對方有沒有抵抗能力,都應該認真做好補刀才可以。童話里那些反派,不就因為沒有好好工作,最後被打敗了嗎?
人不能自戀覺得自己一定是主角,所以要做好最不好的準備才可以啊。
綁好了人,鹿幼歌掏出本子,找到宋柯那頁,在【宋柯+++】后填上了【-】。
她將本子塞回口袋,蹲下身將掉在地上的龜殼,撿起來放進口袋裡。
「紀律委員?」鹿幼歌走到花壇后,拍了拍看著眼神有些渙散的倪臣,「那邊有兩個人,你幫忙把人拖進花壇里好嗎?」
倪臣恍惚著看著鹿幼歌,好一會兒眼神才聚上焦,沒問為什麼,點了點頭,將懷裡的宋柯輕手輕腳放在地上。
鹿幼歌看著宋柯,突然蹲下身摸了摸她的脖頸,愣了一下,語氣里有些難以遮掩的開心,「她還活著!」
倪臣似乎沒想到鹿幼歌以為宋柯死了,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聲音有些嘶啞地回答了一聲:「嗯。」
「那就只拖地上那個,好像已經死掉的人就好啦。」鹿幼歌臉上露出輕鬆地笑,「射宋柯的人被我綁起來了,等到宋柯醒了,交給宋柯出氣吧?」
本來還想都扔進花壇里呢。
倪臣神色複雜地看向她,嘴唇嚅動了兩下,最終什麼都沒說,起身走過去。
「對了。」
倪臣回頭,就看到這個轉學生臉上帶著一如既往,軟糯糯乖巧的笑容,她說道:「花壇里的花,好像需要特殊的肥料,紀律委員小心不要碰到了。」
他看著鹿幼歌,心中有難以遮掩的畏懼。
她不會恐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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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班長沒死!
我太喜歡劇透了,所以我都不敢說話!可是我怕你們太擔心!所以提前報一聲平安!
高三四班全體學生髮來誠摯表白,愛你們!!
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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