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018.再進校門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

墨語微微睜開眼睛，朝窗外一看，窗戶外面還不怎麼見到陽光，翻了個身一把把鬧鈴按掉。嘴裡迷迷糊糊的吐槽。

「什麼破鬧鈴，簡直反人類設計……」

迷迷瞪瞪又睡了一會兒，突然驚坐而起：「我去！今天要去上學啊！」

一把將鬧鐘薅過來，隨即鬆了一口氣。

「呼～還好沒發生眼睛一閉一睜，從早上到中午的糗事。得，不差這一兩趟覺，起來吧！」

掀開被子穿拖鞋，帶著一點殘留的困意洗臉刷牙，精神過來之後，站在鏡子面前，活動著胳膊腿。

「身上還有不少毛細血管破裂造成的正常淤痕，不過並不怎麼痛，比想象中的要輕鬆很多，看來昨天晚上王德發給整的那些藥酒是真不錯，好東西呀！」

換上衣服，將學校的相關物品挑挑揀揀塞進包裡帶上，推開房門走了下去，王德發沒在，看來是戰鬥了整個通宵還沒盡興。投桃報李墨語，買了份早餐放在櫃檯桌子上，早餐不值什麼，只是份心意。

一路上喝著豆漿，啃著油條，在兜里掏啊掏，就著豆漿把王德發昨天給的藥丸吃了一顆。葯不能停，作為一個傷患，按時吃藥的自覺還是有的。

按照有限的記憶兜兜轉轉，總算是在遲到之前趕進了學校大門，抹了把額角的汗液。

「多少年沒上過學了，突然還有那麼點小緊張。不過，學校果然就是學校，跟社會就是不一樣啊。」

看著從自己身邊走過的男孩女孩，墨語發出了這樣的感嘆。

這種感觸十分微妙，學校跟社會的環境氛圍差別確實很大，對已經踏上社會工作過很多年的墨語來說，能夠清楚地感受到周圍洋溢著一種青春單純的氣息，躁動的沒心沒肺的男孩一邊行走一邊打鬧，你頂他屁股，他頂你腰子，嘴裡說著放肆，又不著調的話語，卻沒人覺得不對，大家樂在其中。或是文靜，或是活潑的女孩三三兩兩竊竊私語笑顏如花。

當這些少年人蛻變成為青年踏上社會，這種天真爛漫就會被各種制度潛規則迅速消磨，大家都會主動或者被迫的學會違心的禮貌，偽裝的尊重，練習笑容謹言慎行。拚命的用物質跟資源武裝自己，本質上只是為了拉開自己跟別人的層次獲取優越感，人與人之間被無形的割裂出「安全距離」。

正在愣神，突然有人從背後猛地拍了自己一下，墨語瞬間清醒身形扭曲狂抽冷氣。

「靠！真是你啊墨語，你來上課啦！耶？咋了，你這是？痔瘡犯啦？」

墨語扭頭看去，在腦海中快速翻閱，在記憶中尋找眼前這傢伙是哪位，嘴裡卻回敬道：「去你大爺，你才犯痔瘡呢！」

雖然挨了罵，對面這傢伙卻不以為意，反而一臉得瑟。

「你不要憑空污人清白，大家都知道的，我沒有痔瘡！」

墨語聽到這話驟然一愣，想笑但出於成年人的素質，生生忍住了：「行，大家都知道，挺好！」

伸手去揉後背，墨語已經想起來這傢伙是誰了，這傢伙大名叫做蔡鶴，大家給他起了個外號叫菜雞，自己好像也有個很垃圾的綽號來著。

跟自己同一個班，而且從初中開始同班五年了，一個班就那麼點人，時間長了自然而然就處成了朋友，算是關係挺好的那一種。

蔡鶴覺得墨語的話怪怪的，但想了想也沒挑出什麼毛病，便按下不管，一邊走一邊又問道。

「你這段時間幹嘛去了？我們去你老家也找不見人，去你出租屋那兒大門一直關著，最近都有人傳你去外國做鴨子了。」

「我靠！還有沒有更離譜的？」

「那可太有了！有人傳你被富婆看上了帶出去吃香的喝辣的，還有人說你被小混混XX想不開跳河了，前段時間還有人傳，你在外面販D被警察通緝跑去邊境來著。不過這一條我是不相信的啊！你要是有這本事，咱們哥幾個早就牛逼壞了！還真別說，小花是挺機靈的，當時還搓串我們幫你宣揚宣揚，到時候咱們哥幾個校內校外都能橫著走了。好傢夥！我兄弟販D的！國家逃通緝犯，邊境王者，到時候小混混看見咱們都得躲著走！」

墨語眼角狂抽，憋了半響吐出了一個大大的：「沃日！」

→_→：年輕人真特么有想法，還好你們沒幹成，要不然高考之前被警察喊進去喝茶，那可太有意思了。

兩人邊走邊聊，正好墨語也不太記得路，跟著蔡鶴還挺省心。路上有不少人認識墨語的少不得指指點點，還有一些相熟的關係不錯的過來打招呼，甚至不少人話里話外還帶著一種「我操，哥們真牛逼啊！」的潛在語義，弄的墨語心態怪怪的，自己也沒幹什麼不得的大事，怎麼還給你們整的王者歸來一樣？

其實也就是這樣了，學校再厲害也就那麼大點地方，人口又集中。大家平常也就上上學考考試挨挨罵，生活怪無聊的，不管哪裡發生點屁大的事情，立馬就會傳得風風雨雨。

小王跟小花在樓梯上撞了個滿懷，要不了一節課就會傳成小王跟小花在談戀愛，說不準連孩子叫什麼都傳出來了。無關於年齡跟圈子，人類群體嘛都有這個需求。

臨近教室門口蔡鶴一把拉住墨語，腦瓜子賊兮兮的往教室里看看又縮回來。墨語正在奇怪這傢伙想幹啥的時候，蔡鶴搭著墨語的肩膀一人嚴肅說道。

「墨語你跟我說實話，你最近是不是遇上啥困難了？咱們這麼多年兄弟了，你別捂著藏著把我們當外人，有事你就跟我說，大不了大家一起想辦法，沒有什麼坎是過不去的。」

這突如其來的兄弟情把墨語整的一愣一愣的，不說別的這種赤誠的關心情誼真是好久沒體驗過了，說不感動那是騙人的。

墨語拍了拍蔡鶴的肩膀，認真的看著他說道：「好兄弟，事到如今，我也就只能跟你說實話了。他們說的沒錯，我確實經過一個小混混，跟著一個性感的富婆在邊境販D。那幫賣貨的老菜幫子奸滑似狗，不講誠信，實在不上路子。我之前進的一批貨居然全是假貨，買來的粉子全是真的粉，還特么是糯米粉，找他們理論，他們非但不認，差點拿槍把我斃了。我氣的沒辦法，把那些粉全都搓成糯米丸子煮了吃了，為了買這批貨，我欠下了一大筆高利貸，現在只能躲回學校暫避風頭。兄弟，這件事情別張揚，如果有心的話，到時候跟大家湊一湊份子錢，我帶你們一起發財！」

蔡鶴一臉震驚整個人都斯巴達的說不出話了：「我我我……你你你……」

墨語當場無語，把嘴一撇：「沃艹！你特么連這都信，兒咂你這智商，爸爸很為你的將來擔憂啊！」

說完也不等對方有何反應，搖著頭走進了教室。

外頭的蔡鶴臉色漲紅，憤憤的罵道：「狗日的臭水，我在跟你說正經的，你跟我編故事！」

想要追過去給墨語一通錘，隨即又是一愣。小混混、富婆、小白臉、販D，最近可是傳的有鼻子有眼的，墨語這故事一下子全佔了，老話說得好無風不起浪，空穴不來風，往日里那些傳聞也不儘是扯淡。

這下蔡鶴把自己給整不自信了，嘴裡喃喃道：「臭水剛才那表情可不像是假的呀，難不成他故意氣我，是為了不讓我們擔心？怕我們處理不了這種層次的事情？可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