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包袱
我們三人剛走到街口,就遠遠的看見廟門口的隊伍又長了。大家都在那裡等著開診。
剛走進門,就被老掌柜和孫大夫看見了。兩位老人家雙雙起身相迎。
「各位各位,麻煩大家過來一下,老夫要給你們引薦一位貴客。」
「就是這位阿紅姑娘發起的施藥善舉,並且還資助了娘娘廟的修繕。這讓老夫著實感動也萬分的感謝。」老掌柜朗聲說道。
大家圍了過來一一和紅姨見了面。一番感謝寒暄完畢,紅姨就對孫大夫說:「孫先生,您那天所寫的那些草藥,我今天都帶來了。您要不要過過目?」
「好說好說。哎?你怎麼還自己提著包袱。交給打雜夥計就可以了。」說罷帶著她朝棚子走去。
正好這時會龍哥和志雲哥一起走了過來,會龍哥伸出手說:「阿紅姑娘辛苦了,把包交給我就行了。」
誰知紅姨並沒有答話也沒什麼動作,只是看了看會龍哥貌似她有點遲疑和尷尬的樣子。
會龍哥也是一愣,也略顯尷尬地抽回了手。他以為紅姨沒有聽清隨即又重複了一句:「阿紅姑娘,我來幫你拿到後面去吧。」說罷就想再次伸出手。
紅姨這次先沒說話,只是在會龍哥手伸出來之前,先單手把包袱遞到了他身前。
「謝謝會龍公子有勞了,不過包有點沉不好意思。」
會龍哥臉上閃過一絲毫不在意的神情,笑了笑也沒說什麼就伸出手去接。
他單手剛托到包袱的底兒,正準備往回拉的時候,卻見紅姨並沒有直接鬆開手。他又是一愣。
旁邊的志雲哥見了,以為紅姨怕會龍哥不小心弄壞了精貴的藥材。所以開口說道:「阿紅姑娘辛苦備了這麼多藥材,一定都是非常珍貴難得。我和阿龍一起來拿,保證輕拿輕放不會弄壞。」
說罷就握住了包袱疙瘩的下面。紅衣見狀,也只好順勢的鬆開了手。
誰知剛一鬆開,我就見那隻包袱疾勢下沉。兩人一個提一個托的姿勢,被包袱重量拉得突然彎下了腰。不光是他們兩個,連我也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沉重。
幸好他們都是練家子。在應激反應下,學武的底子還是起了作用。只見二人隨機應變力沉腰間,瞬間就紮起了馬步。終於在包袱離地還有兩尺的時候止住了墜勢。
我站在紅姨的後面看到了這滑稽的一幕,差點沒出笑聲來。如果別人不知道原因還以為他們倆要給紅姨下跪呢。
他們二位臉也紅了起來,也不知是尷尬還是真的提的吃力。
幸好此時旁邊並沒有其他人看見,孫大夫在低頭整理著葯匣子,老掌柜他們還在聊著天。
等他們把包袱放在棚子後面的地上后,紅姨走了過去打開了包袱。
我們三人一見頓時瞪大了眼!裡面除了草藥之外,竟然還有個青崗石的葯碾子。乖乖,光這個就怕不是要有個三十斤喲。
我側臉看去,這兩位哥的臉上依次出現了,驚訝,尷尬,疑惑,讚歎,沮喪,羞愧,無語這些個表情。
我忽然覺得,其實他們要去學戲肯定會大紅大紫的。
他們二位估計也是怕再待下去臉面上會更不好受,於是朝紅姨抱了抱拳就轉身去門外幫忙排號了。
他們剛走,我就聽見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阿紅姑娘原來在這裡。」
我扭頭一看,原來是周員外和管家周青走了過來。
「阿紅姑娘你好,剛才我們有見過,我是鎮上開錢莊的,敝姓周。」周員外拱手說道。
紅姨點頭還禮:「周員外好,不知找阿紅有何事情?」
還未等周員外張嘴,就到旁邊有人說道:「我說周員外,您想求葯也得去門外排隊。這大老闆可不能帶頭插隊影響了風氣。」
不用問,光聽聲就知道周員外的『老對手』孫大夫開嗆了。
「你!咳咳。」周員外顯然是有氣到。不過這次他倒是沒回嘴,乾咳了兩下滿臉堆笑說:「阿紅姑娘,其實我是想問您件事情,不知能否借一步說話?」
「不好意思現在沒功夫!我們這馬上就要開始開診施藥了。要攀談等結束吧!」孫大夫好像瞧出了他在打什麼主意一樣直接回絕。
這次周員外再也忍不住了,眉毛一立張嘴就想回擊。
誰知這時,站在他身邊的管家周青突然用力拉了一下周員外的衣襟。周員外一愣,轉頭不解的看著周青。
「老爺,這邊馬上就開始施藥了,我,我們還是等阿紅姑娘忙完的吧。」周青臉帶慌張的說道。
周員外露出一副又奇怪又氣憤的神情。還沒等說什麼,只聽門口那邊咣的一聲敲響了鑼。
「請大家排好,不要喧嘩。義診施藥正式開始了,聽到自己的號碼才能進。」志雲哥吆喝著。
見此周員外自然也不好再堅持。只好點了點頭說:「那周某回頭再來叨擾。」說罷就和周青轉身走開了。
孫大夫冷哼了一聲,也就沒再說些什麼。
紅姨她們這邊開始忙,我也幫不上什麼。本想去找阿泉玩兒,誰知轉了幾圈也沒看見他,一問才知道,他和大老張回鋪子里趕活兒去了。
我百無聊賴,正想找個地方打個盹兒。誰知一眼瞟見周青正鬼鬼祟祟的引著周員外向內殿走去。
我心念一動,聯想到剛才周青那有些不太正常的表現,就決定跟上去看看他們要幹什麼。
此時大殿內空無一人,透過大殿門我看見他們站在殿里的柱子旁正說著什麼。
我從側面繞道後門,悄悄地穿過睡覺的后屋躲在神像後面聽著他們的對話。
啪!「你個混賬!怕不是又偷喝酒了,光天化日下說的什麼胡話!」
「哎喲,老爺您別打,別打。我說的是真的!那個阿紅有些不對勁啊,可,可能不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