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以命來償
中心醫院。
陳旭和顧逸晨迅速趕到住院部前台,一臉嚴肅的向小護士詢問林母的病房在哪。
「你們說的是那個叫張盈的病人吧?她出了車禍,是從急救那邊送過來的,病房在五樓,0512。」
「對了,她的住院手續還沒有辦,你們關係如果熟悉的話,可以先墊付一些醫藥費,不然醫院也不好安排後續的治療。」
小護士認出了陳旭是跟著韓鼎鍾一起前來醫院,連周院長都要親自接待的大人物,所以態度十分客氣,詳細回答道。
「那我先去辦住院手續。」顧逸晨轉頭對陳旭道:「你先去病房吧,看看林先生家人的情況。」
作為騰京的行政助理,顧逸晨每個月的工資相當可觀,一筆住院費對他而言也算不了什麼。
陳旭點頭應下,乘坐電梯來到五樓,走進林母所在的病房。
房間內十分安靜,可那張不大的病床上卻空無一人,一旁的輸液管里還有半瓶藥液沒滴完,輸液針還插在輸液管上。
陳旭快步來到床邊,伸手摸了摸,隱約能感覺到有幾分餘溫。
他眉頭擰起,心中多了一抹不好的預感。
林母顯然不是自己有事離開,輸液針處理的相當倉促,如果是在醫院內活動,那完全不用拔掉針頭。
難道是病情突然惡化,被醫院送去搶救了?
恰在此時,處理完住院手續的顧逸晨也來到了病房。
「我找醫生要了一份病情詳單,伯母的情況似乎並不嚴重,可以說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的詳單遞給陳旭。
陳旭接過。
不大的紙張上,清晰記錄了林母身上的傷勢。
除了多處軟組織擦傷之外,能稱得上嚴重的就是一道撕裂傷口以及局部輕微骨裂。
對比那些嚴重到危及生命的慘烈車禍,這種情況已經算是相當值得慶幸了。
但這也從側面證明了一點,那就是林母不可能因為這點傷勢再被送去搶救。
換言之,有人帶走了林母!
「...說起來,伯母人去哪了?」顧逸晨現在才注意到床上沒人。
「我不清楚。」陳旭沉著臉道:「但可以肯定,她的病情沒有問題,是有人把她強行轉移了。」
顧逸晨聞言,臉色陡然一變:「難道是楊啟華?」
「他和中心醫院往來十分密切,如果今早上對林先生家人動手的人是他,那把伯母轉移走也不是不可能。」
「可為什麼楊啟華一開始不帶走她?」陳旭思索片刻,不解。
「我也不清楚。」顧逸晨皺眉:「這中間一定是出現了一些問題,但現在伯母失蹤,唯一可能動手的人只能是他。」
陳旭聞言,深吸一口氣,猛地攥緊雙拳。
隱隱間,顧逸晨能感覺到他似乎是動了怒:「你沒事吧?」
「我沒事。」陳旭搖頭:「你妹妹在重症A區的7號病房,她因為車禍造成的傷情已經穩定,不需要再接受額外治療,去保護好她。」
「你想...?」顧逸晨微微一驚。
聽陳旭這意思,難道是想對中心醫院下手?
陳旭緩緩點頭。
「林先生是我韓家上賓,救老家主於生死一線,我韓家本該保林先生一家平安無事,享盡榮華。」
「可現在,反倒是林先生一直在幫我韓家,甚至在剔除了與韓家合作的歹人後一而再,再而三的遭受迫害!」
「我韓家若再不出手,豈不是讓人看了笑話?」
「我知道了。」顧逸晨深吸一口氣,鄭重道:「那一定要儘快,楊啟華心狠手辣,我怕伯母再出事。」
「我這就去上稟老爺子。」陳旭聲音低沉,怒意濃烈:「今日就將中心醫院清洗乾淨,所有與楊啟華有關的,一個不留。」
「若這次無法保下林先生的家人,韓家傾盡全力,也必會讓騰京付出代價!」
...
青城園。
槍響之前。
鄭天彪倒在牆角,表情猙獰,視線輕蔑,見林言如見待宰羔羊!
他握緊手槍,心中有著無限的自信。
只要輕輕扣動扳機,手槍內的子彈就可以輕易洞穿林言的腦袋,心臟,肺葉,將林言的性命當場抹除!
就算林言身手勝他一籌又能怎樣?
這小子的命,還是捏在他鄭天彪的手裡!
在手槍面前,林言也不過是他動動手指就能碾死的螞蟻罷了!
『既然你不跪,那就去死吧!』
鄭天彪眼中獰光閃爍,看著林言毫無畏懼的模樣,只覺林言是個無知小丑,他嘴角帶著嘲弄與憐憫,緩緩扣下扳機。
這一刻,他無比享受剝奪林言生命的感覺,動作雖慢,但卻昭告著林言這一生的終結。
鄭天彪彷彿已經見到了子彈洞穿林言身體,林言痛苦倒地,鮮血飛濺,哀嚎求饒,最終被他一腳碾死的畫面。
可也就在這一瞬。
林言突兀抬手,對準鄭天彪,也取出一把手槍,瞬間扣動扳機。
西格紹爾P229!
鄭天彪只看到了林言抬槍的畫面,他連驚駭都來不及,完全做不出半點反應,緩慢收起的手指甚至還未壓下扳機!
砰!
槍鳴如雷!
子彈轉瞬即至,摧枯拉朽,貫穿鄭天彪持槍的手掌!
被他緊緊握住的手槍直接摔飛在地,寬大手掌頃刻血肉模糊,如同爛泥!
鄭天彪只覺得手掌一麻,隨後鮮血飛濺,鑽心劇痛襲來,讓他發出痛苦嘶吼!
目睹這一幕的林雪也是被眼前的血腥畫面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對著林言喊了一聲。
林言這才注意到樓上的林雪。
看著林雪臉上沾著的斑斑血跡以刺目淤青,他的眼中溢出絲絲冰寒。
殺心驟起。
「閉上眼睛,別往下看。」林言輕輕開口,聲音溫和如舊。
林雪怔怔閉上眼睛,縮回了身子,不再看向樓下。
林言來到鄭天彪面前,毫不遮掩視線中的澎湃殺意!
此時此刻,面對林言,鄭天彪再也沒有半點依仗。
無邊殺意籠罩下,他如墜冰窟,渾身顫慄,喉結滾動,一時就連嘶吼聲都發不出來。
他不知道這個小子到底是什麼來歷。
明明年輕的乳臭未乾,身體孱弱到不堪一擊,但卻擁有足以碾壓他的搏鬥技巧,以及足以凝聚成實質的滔天殺意!
甚至就連手槍當面,開槍傷人,這小子都沒有一絲猶豫以及生疏!
宛若一尊凶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