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仙門大會

祁山山勢連綿，雄偉處盡顯仙山之奇勝。山間仙氣瀰漫，珍禽飛度，細微處可見其磅礴。

因為仙門大會的臨近，各大修仙門派都紛紛聚首劍門，因此在劍門山門之前，卻也是人頭攢動，賓客絡繹不絕。

一聲鳥鳴，碧央載著雲台眾人緩緩從天而降，山門前的眾人頓時一陣喧囂，只看那仙禽碧央，也知道這來者是何人了。

雲台師徒一行八人，緩緩朝山門走去。碧央一聲脆鳴，振翅而起，卻又不知飛向何處去了。

山門前的眾人不禁全都屏氣凝神，自覺地讓出一條路來，注視著這一行人緩緩走來。當一行人經過的時候，無論是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全都雙手抱拳，恭敬地問候一聲：「玉掌門。」

玉如霜面帶微笑，不斷地向兩旁的眾人頷首致意，雲台在世人心目中的地位可見一斑。

兩側的人群中，只聽一名年輕弟子向身旁的一位年紀稍長一些的弟子問道：「師兄，師兄，哪位是廣寒仙子啊？」

那年紀稍長一些的師兄頓時面帶自得之色，故作高深地對身邊的師弟說道：「走在玉掌門身後的那位就是廣寒仙子了。」

那師弟遠遠地望著玉玲瓏，眼神之中滿是崇敬之色，感嘆著說道：「真乃仙人啊，此次能夠見到廣寒仙子一面，也不枉此行了。」

那位師兄也是略有同感地點了點頭。

待到雲台一行師徒走遠，之前那問話的師弟不解地問道：「師兄，方才那一行人中好像有一個男子。」

那師兄頓時白了自己的師弟一眼，彷彿在鄙視他的無知，說道：「師弟，世人皆知，雲台向來只收女徒，我看你是想拜入雲台想瘋了吧。」

那師弟也是面色一紅，彷彿自己剛才問了一個極其愚蠢的問題。

不是這位仁兄看錯了，實在是這一行人中真的有一位男子，高昂著頭，走在玉玲瓏的身邊，神氣的不得了。可惜的是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玉如霜以及玉玲瓏的身上，即便有人注意到他，也都以為是眼花了，或者乾脆把他當成了女弟子，畢竟百年雲台，還從未聽說有過有男徒。

及至山門，迎面走來了幾名劍門弟子，應該是負責在山門前接待的。為首的一名男子二十齣頭的年紀，卻是丰神俊朗，氣宇不凡。

見到迎面走來的玉如霜，趕忙拱手下拜道：「侄兒秦霜拜見玉掌門。」

玉如霜虛扶起正要下拜的秦霜，微笑著說道：「世侄免禮。」

秦霜恭敬地對玉如霜說道：「家師已經在大殿恭候玉掌門多時了，各位，請。」

一名劍門的弟子負責在前引路，一行人緩緩向山上走去。

「師姐，剛才那小白臉是誰啊？」玉長生回望了一眼此時正在山門前接待賓客的秦霜問道。

玉玲瓏笑了笑，說道：「一會大殿之上可不許這麼亂說話。剛才那位是劍門的首席大弟子秦霜師兄。」

長生撇了撇嘴，不屑地說道：「首席大弟子，名頭倒不小。」眼珠一轉，又不知在打什麼壞主意了。

劍門乃天下第一大修仙門派，其門派氣勢之恢弘，果然是天下無雙。劍門依山而立，殿宇綿延數里而不絕，門下弟子更是出入不絕，果真有大派之風啊。

不多時，一行人已來到劍門正殿「聚賢殿」的殿前。一身穿青衫的中年男子快步從殿中走出，邊走邊笑道：「方才聽到碧央的鳴叫，就知道是玉掌門到了，老夫可是在此恭候玉掌門多時了。」

玉如霜笑著拱手說道：「松雲掌門多禮了，如霜此次恐怕又要多有叨擾了。」

松雲笑著說道：「玉掌門客氣了，來，裡面請。」

走進殿中，分別有幾人起身與玉如霜見禮，都是些早到的門派。玉如霜被安排在左起第一個座位，可見雲台地位之顯赫。

對面坐著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眼窩深陷，面色煞白，眼窩深陷，薄唇勾鼻，給人一種陰冷的感覺。見玉如霜落座，男子也不起身，皮笑肉不笑地說道：「玉掌門，你可是來晚了。」

玉如霜笑了笑，說道：「不是如霜來晚了，是林宮主來的太早了吧。」

男子面色一寒，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這時，松雲掌門上前打圓場說道：「身後的這位是玲瓏師侄吧？三年未見，已經出落有致，頗有大家風範了。恐怕這次仙門比武，又要問鼎奪魁嘍。」殿中眾人也是連番稱讚。

玉玲瓏微微一躬身，向松雲行禮說道：「玲瓏見過松雲掌門。」

松雲抬了抬手，示意玉玲瓏不要見外。

「咦，這位賢侄是……？」松雲早在殿外就已經注意到了玉長生，只是到此時才問出心中疑惑。

玉如霜看了長生一眼，說道：「這是小徒長生，長生還不快見過松雲掌門。」

長生一看終於輪到自己出場了，頓時面容一板，拱手向松雲施禮道：「雲台玉長生，見過松雲掌門。」

松雲眼神一凜，問道：「你姓玉？」還不待長生答話，玉如霜已經答道：「他姓玉。」

松雲頓覺自己方才失態了，忙笑著說道：「幾位師侄遠道而來，不如就由小徒帶各位到偏殿去休息一下吧。」

靜音看了玉如霜一眼，玉如霜微微點了點頭。靜音這才對松雲道長施了一禮，說道：「謝松雲掌門。」

松雲笑了笑，對殿門處的一名劍門弟子說道：「青書，帶幾位師侄到偏殿休息。」這時，一名年紀十四五歲左右的劍門弟子引領靜音一行人向殿外走去。

出了殿門，長生低聲對身邊的玉玲瓏說道：「師姐，師傅在裡面不會有什麼危險吧？那松雲牛鼻子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沒安什麼……。」

還不待長生說完，玉玲瓏便一腳踩在了長生的腳上，責怪著說道：「又亂說話，這裡人多眼雜，讓旁人聽去不好。」

玉長生疼的直咧嘴，悻悻地說道：「怕什麼，他們本來就沒安什麼好心。」

玲瓏瞪了長生一眼，說道：「你還說。」

見師姐真要生氣了，長生趕忙閉嘴，再不說了。

沒過片刻，玉長生眼睛一亮，拉著玉玲瓏說道：「師姐，師姐，你看，好大的一頭牛啊。」

此時玉玲瓏也看到了正在不遠處的山腳處卧著的一頭大青牛，身軀足有兩丈多長，那健壯的體格，彎曲的牛角，無不給人一種極強的視覺衝擊感。

玉長生快走兩步，追上前面引路的青書，笑著問道：「這位師弟，那頭牛……。」

還不待長生說完話，那弟子便打斷長生的話，說道：「叫誰師弟呢？我看你也不比我大。」

長生面色不改，厚著臉皮接著說道：「這位師兄，那頭大牛是你們劍門養的嗎？怎麼那麼大啊？你們每天都喂它吃什麼，才長那麼大的啊？」

那叫青書的劍門弟子，看著玉長生，臉都氣青了，強忍著怒氣說道：「那是我師父的座駕－－－－青牛，是神獸，你懂嗎？量你也沒見過。」

長生撇了撇嘴，說道：「這麼小的牛也叫神獸，我師父的碧央可比你師傅這頭大笨牛大多了，也漂亮多了。」

那小弟子剛要爭辯，玉長生已經向後面走去，氣的那小弟子直跺腳。

眾人看著玉長生那副無賴相，都是一陣輕笑。長生得意洋洋地回到玲瓏身邊，說道：「師姐，那頭小牛不是餵養的，是那松雲牛鼻子的座駕，我說那松雲怎麼長了個牛鼻子呢。」

玲瓏也真是拿自己這個師弟一點辦法也沒有，若想讓他不說話，除非將他那張嘴縫起來才行。

進入偏殿，裡面已經是坐滿了各派弟子，都在竊竊低語著。見到雲台弟子的到來，眾人都投來了羨慕、嫉妒不一的目光。青書將雲台眾弟子引到角落的一個方桌處，便離開了，臨走時還不忘瞪了玉長生一眼，玉長生那張厚臉皮彷彿沒有察覺一般，自顧地找個位置坐了下來，開始打量殿中的眾人。

眾人紛紛落座，有弟子送上茶點，大殿之中又響起了陣陣私語聲。其間不時有人向雲台弟子這邊投來好奇的眼神，指指點點，似乎在議論著什麼。

「師姐，他們都在看你呢。」玉長生一邊吃著茶點，一邊對身邊的玉玲瓏說道。

玉玲瓏臉色漸冷，說道：「管那些人做什麼？」

玉長生端起一杯茶，一飲而盡，感嘆著說道：「哎，怎麼就沒有人關注一下我呢？」

玉玲瓏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知道長生是在逗自己。

也不知道是何人傳出的消息，不多時，偏殿之中的私語之聲突然大了起來。彷彿知曉了什麼驚天的秘密一般，各大門派的弟子都望著此時正在一旁大吃大喝的玉長生，故作神秘地小聲談論著。

靜音又給長生倒了一杯茶水，看著一邊還自顧自地吃著茶點地玉長生說道：「師弟，這下，你真的要被關注了。」

玉長生不解地看了靜音一眼，靜音向他使了一個眼色。長生不解地向殿中看了一眼，這一看不要緊，只見上百雙眼睛正齊刷刷地盯著自己，那神情，就像自己第一次看到碧央的情形一般。

長生艱難地將口中的茶點咽下去，好懸沒噎到，這都什麼事啊？

就在這時，旁邊的桌子上一名紅衣女子緩緩走了過來。長生在一進入大殿那一刻就注意到了這個女子，倒不是有什麼特別的想法，主要是那身紅衣太扎眼了，想不關注都不行啊。

這紅衣女子也就二八芳齡，不笑自媚，柳葉彎眉，硃唇皓齒，樣貌極美，但是那眼神卻是給人一種刻骨的寒意。

那女子來到雲台眾人面前，先是向眾人點了點頭，已示友好，轉而向玉長生笑著說道：「這位就應該是長生師兄吧？」

玉長生一愣，趕忙起身笑著說道：「姐姐可莫這麼叫，該把我叫老了，你還是叫我師弟吧。」

玉玲瓏的手在桌下狠狠地掐了長生一把，可長生硬是面色都沒改。

「方才聽聞雲台出了位男徒，心下好奇，就過來看看，冒昧之處，還請見諒。」那紅衣女子笑著說道。

玉長生心想這消息傳得還真快，當下一拱手，朗聲對大殿之中的眾人說道：「在下玉長生，今日有幸認識各位，在此有禮了。」

眾人正說著玉長生，沒有想到這個傢伙竟然這麼快就開始自報家門，頓時讓眾人措手不及，也只好跟著互相答禮了。

紅衣女子頓時被玉長生的這出給逗樂了，笑著說道：「長生師弟行事果然是出人意表，真人真性啊。」

長生卻是厚著臉皮笑了笑，說道：「姐姐誇獎，不知姐姐師從何處啊？」

紅衣女子卻是笑了笑，並沒有回答長生的話，而是看著一邊一臉寒霜的玉玲瓏說道：「你還是問你師姐吧。玉仙子，咱們仙門比武見。」說著便轉身離去。

玉長生撇了撇嘴，心想這女子還真是怪異，剛想開口詢問那女子的師從，卻見玉玲瓏正一臉寒霜地看著自己，頓時止住話頭，將方才靜音為自己倒好的茶水雙手遞給玉玲瓏，笑著說道：「師姐別生氣，我方才是想……。」

還不待長生討好的話說完，玉玲瓏的手在桌下又是狠狠地掐了長生一把，笑著問長生道：「疼嗎？」

長生趕忙搖了搖頭，強裝著笑意，說道：「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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