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伊美人
晚些時候,沐予隱匿身形站在丞相府房頂,看到丞相府的下人們開始掌燈,管家到後院廚房吩咐后廚傳晚膳。
一切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管家卻在游廊里碰到了一襲藍衣勁裝的洛桑。管家注意到她腰間的玉制通行令牌,關切問道:
「相爺這是要進宮?」
「嗯,皇上有急事宣召,我去一趟,晚上派人給我留個門就行!」洛桑溫柔說道
「相爺放心,老奴給您備好夜宵!」
只見洛桑匆忙應付回了一個「好」便出了相府,隨後騎著下人簽過來的馬策馬向皇宮飛馳而去。
「當真是忙碌啊!」沐予一旁腹誹。
想自己在天上的那一段時光,也無甚可做,基本上大事沒有,小事不斷。而他手底下那幫人,就算是芝麻大點小事也能折騰得他不不得不過問。
不知道她累不累呢?
正思考之際,他的頭頂上空一青一藍兩束光芒迅速飛過,劃出了兩道蜿蜒的弧線。
「天界的仙牢是窗戶紙嗎?一捅就破?」天空之中,一隻碩大的麒麟張著血盆大口問道。
「這事兒不賴我,肯定是手底下那幫子偷懶了!」身邊那尾小青龍委屈吧啦道。
「行了,趕緊抓完,我急著找師父!」要不是他說在這看到了神座,他來不來幫人打架呢。
「得嘞,神君請好!」
兩道光束直奔祈澤國皇宮,此刻的皇宮,宮女太監們手提著供燈,在靜謐的夜色之下有條不紊地干著自己的事。
敖棪同所思落地之後,為了避開守門神將,特意挑了一處偏僻的院落。
在經過一處假山的時候,所思的腳步停頓了一下。
「這琴聲……上窮琴?」難道伯庸也在這兒?
「哎呀,別管什麼琴了,找人要緊!」敖棪見身後突然來了一波宮女,立刻將所思抓了過來,施了仙法隱匿身形。
「伊美人,陛下命人傳話,說丞相已經入宮在御書房等候,咱們也快些吧,遲了怕陛下怪罪!」一綠衣宮女提醒道。
「嗯,走吧!」
沒一會兒,幾個宮女太監便抬著步攆,從遠處小石板路慢慢走了過來。
步攆周圍籠罩了一層薄薄的輕紗,輕紗之下,是一張極具艷麗的臉,但是妝容卻艷而不俗。
吹彈可破的肌膚配上她那玲瓏有致的身姿,自是別有一帆風韻。再加上她那一身凸顯身材的若隱若現的粉嫩羽衣,襯得她整個人在舉手投足之間都讓人心馳神往。
「她怎麼變成這樣了?」敖棪不理解。
「這是你該討論的問題嗎?動手!」說時遲,那時快。
只見所思手一揮,直接定住了那一群人,然後幾個閃身便到了伊憐跟前,可伊憐卻一直靜坐在轎攆內紋絲不動。
「你會後悔的!」正當所思想要動手拿她時,卻被一束金色光芒擋了回來。
「該死,是龍佩,她有金龍護身!」所思對敖棪說。
「哼,笑話,就她有龍?老子也是龍,還能輸了不成?」只見敖棪現岀真身盤旋在上空,對著伊憐所在的方向咆哮了一聲。
震的伊憐心神激蕩,她只是區區地仙,如何能抵擋得了這一聲咆哮。
龍佩里的金龍也感知到敖棪的存在,一開始化作一道光束直衝雲霄,而後迅速和敖棪撕咬在一塊兒。
「侵犯帝星,死!」金龍的職責就是保衛帝星,所以下手也不含糊。
「你眼睛里都是屎嗎?看看你保護的是帝星嗎?此人是我天界要犯,你膽敢阻撓罔顧天界法度?」敖棪威脅道。
「本神的職責是拱衛帝星,誰持有龍佩,我便護誰!」金龍說。
「冥頑不靈!」就沒見過這麼死腦筋的龍。
另一邊,伊憐趁他們打鬥之際,施法遁走,所思見狀也跟了過去。
伊憐心想,她一定要動作快點,到了御書房,到皇帝身邊,所思便沒辦法動她。
好在她的運氣還算不錯,先一步到了御書房,然後徑直推開門,眼裡擠了幾顆淚珠,柔弱而嬌媚地喊了一聲,「皇上,救命,有妖物!」
「美人莫哭,有朕在,即便神鬼來了,也不敢將你擄過去!」
溫香軟玉在懷,皇帝的心裡早就軟和了一半,所思隱匿在殿外,也只能感嘆一句她命真好。
正要轉身回去幫忙,眼神卻無意間瞥見了殿里的二人,手不自覺的緊握成拳。
「他……師父……」
是長得像嗎?不,這不是巧合。他們二人在此相遇,他的身份,和尚,祈澤國國師;他的樣貌……新筆趣閣
「天眼,開!」就算入不了這大殿,他也要查清楚這和尚的來歷。
所思乾脆利落地飛躍御書房上空,用天眼在那和尚周圍上下掃視了一圈,起初還一切正常,可是到接近他心脈的地方時,一股黑色的氣息突然竄了出來。
「魔?將臣,原來如此……」
所思緩緩落地,退到一旁。既然如此,伊憐來逃到祈澤國是不是偶然,若不是偶然,是誰提前洞悉了這一切將她安排到這?
驚鳴還是天界?
還有那一陣琴聲,所思看著殿內幾人,陷入了沉思。
「皇上,時辰也不早了,若無其他事情,微臣便告退了。」
等了許久,洛桑明顯有些不耐煩。這叫人來又不說事兒,光看見伊美人在那暗送秋波了。
「好,你和國師先回去,改日再說,朕現在還有要事!」
要事?屁的要事,御書房裡就差一張床了。那嬌嗔的模樣真是半點看不下去。
「微臣告退!」
而後,連一個正眼也不給對面的和尚,直接出了御書房。她出來之後,耳邊也想起「臣也告退」的話語,心下一想。和尚不都臉皮厚的嘛,今個兒怎麼不留下觀摩?
「丞相留步,您這樣就不怕伊美人吹你一個大不敬的枕邊風?」
聽聞聲音,洛桑頓住腳步,轉身對上他深沉的眼眸。
「陛下何等英明睿智,後宮不得干政,若這點伎倆都看不出來,他也不配做祈澤的君主!臭和尚還是管好你自己吧,京都那件事,本相不會就這麼算了!」
洛桑現在的心情真是鬱悶到了極點,無端白跑一頓不說,到了還被奚落。
「呵呵,您這性子可得好好磨練啊!」他說。
「被一眼洞穿未必不好,可怕的是那些心如古井的人,這一類人,才最容易被君王忌憚,究竟是誰該好好磨練呢?」
洛桑不怒反笑,那笑容極其放肆,話也說的很大聲,目的就是為了能讓那些太監宮女聽到,他們聽到了,皇上也就聽到了。
隨後,洛桑瀟洒離去,所思原路去尋找敖棪,獨留下所謂國師一人。
月色掩映之下,一張嗜血的臉龐正張開血盆大口,等待獵物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