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閉的第二天

隔天夜晚，前往禮堂用晚餐，萊斯理身為本屆首位被關禁閉的斯萊特林，得到許多不怎麼友好的關注。他儘可能去忽視他們的視線只與崔佛談話。

「跟你說，我現在什麼都不能吃。早餐的麵包勉勉強強，拿去用白開水洗一洗，上面的油也可以洗去。」萊斯理從懷裡的袋子拿出了濕潤的麵包，「但是就算只放個晚上，我也覺得它發霉了——惡。」髒了手似地拋在桌上。

「你可能要先晒乾或是拿去壁爐烤乾。」崔佛咬著雞腿，「就直接叫我爸寄信給魔法部突擊霍格沃茨的廚房做環境檢查就好了，打不定裡面都陳年油垢！」

萊斯理感到噁心的搖頭，「我才不想知道廚房多噁心，現在的計畫叫做無聲的抗議，不然惹了校長或是院長不開心怎麼辦？」

「放心好嗎？這叫做正常需求！」崔佛受不了自己好友的膽怯，「如果你飯吃不下去，不能好好上課，甚至生病，院長才會煩惱的吧？」

萊斯理不太確定這是否可行，「沒有人會喜歡問題學生吧。」

但他還是決定嘗試看看好友的做法——與斯內普教授傾訴一番，懇請對方讓廚房改善餐點品質。但是到了辦公室前方，他卻又沒有辦法說出口——要是被拒絕會很沒面子的。

今天上午兩節課都是魔葯課程，由於上次的過錯，萊斯理的每個步驟都很仔細地按照課本的。但是斯內普的視線還是很少移開他和崔佛，彷彿懷疑萊斯理隨時會再扔入鼠尾草一樣。

整點，推開了門，萊斯理迅速地到茶几旁邊，將已經閱讀完畢的書本放在一旁，然後開始快速翻閱第二集。

斯內普正在熬煮魔葯，不容許任何的打擾——事實上就算有打擾他也不會有半點分心，畢竟他是最年輕的魔葯大師。

聽見玻璃瓶碰撞的聲音，應該是藥劑熬制完成。萊斯理這才找到機會插話，「教授，學校的食物太油了，它們可以改善嗎？」

斯內普瞥了眼，「若不是嬌生慣養的身體，都能勉強忍受的。畢竟那些家養小精靈的薪水，低到一年只能換雙襪子——而且還是嬰兒尺寸——你能要求什麼？還是我特地為你訂製健康沙拉套餐？」

萊斯理紅了耳尖，「好像…好像也沒那麼嚴重。」

「那就好。這裡不是你家，不能什麼都為你改變。」斯內普給了坩堝一個清理一新，語氣不耐煩的說道：「看你的書，待會我要抽考。」

看來談判失敗，也可能是不夠積極，但至少他都嘗試過了。萊斯理吞咽唾液，真不曉得他方才哪來的勇氣。

10點鐘，萊斯理連翻頁都不敢發出聲音，他看到了一半，這次進度要上次快一點。他很擔心待會的抽考，所以更仔細地讀。

「懷特，你認為人的血液是能直接倒入坩堝的嗎？」斯內普開始了隨堂抽考。

萊斯理幾乎沒有多想，「可能類似於…對象指定？穩定魔葯通常是用藥材…。我現在為止還沒看過任何有關人血的魔葯書籍。」

「…。」斯內普的反應看不出情緒，也許他的答案不正確，但是一輩子都可能不會碰到那種魔葯，所以萊斯理得不到任何的解釋。

「還是說教授，是做好之後再滴血，跟復方湯劑一樣——頭髮或皮屑最後放？」萊斯理嘗試性地打了比方。

斯內普給予挑眉的表情，但仍然不回應。

萊斯理又仔細思索，但方才根本沒有讀到類似的內容，「人血雖然很好取得，可是我認為當中能量多寡太過懸殊，很難穩定品質。太爛的巫師光是攪拌魔葯就很負擔，如果是如同教授您這樣優秀強大的，就——」

「不要拍馬屁。」斯內普感覺非常厭惡。

於是萊斯理停止了言語，反正已經表達了。

11點鐘到了，萊斯理居然一夜內讀完了一本書，興奮不已。但是還沒來得及分享喜悅就被趕出辦公室——斯內普教授要睡覺了。

崔佛今天有打起精神等待好友回房，「你們做了什麼？」

「我們互相尊重，給予彼此空間。」萊斯理打了呵欠，他忍到現在才準備去洗澡，不然換洗衣物是不足的。

「哦…所以就是他叫你罰寫還是處理材料之類的？」崔佛撐著下巴，然後又抱住枕頭埋入之中，「啊…終於要休假了，為期兩天，睡覺睡到飽。」

萊斯理躺到床鋪上，「我打算要預習下周的所有課程。」

崔佛困惑地抬首，「你不是每個晚上都會看書嗎？」

「我的時間都拿去關禁閉了。」萊斯理看上去狀態不太好，「要知道，我雖然很愛讀書，我的體力仍然支撐不了我的毅力。」

崔佛倒回枕頭，「那我們早點睡吧。」

隔天早上九點，早餐時間開放到十一點鐘，就換午餐，採取餐廳那種點餐模式。萊斯理吃完白吐司后，喝了開水，打算再多叫幾份當午餐和晚餐，或是再多一點當點心。

「你是白吐司迷嗎？」崔佛露出厭惡的表情。

萊斯理揍了對方肩膀，「小聲一點，蘿絲會聽到的。」

這讓好友立刻露出笑容，不經意似地回應：「哦…你喜歡她？」

「不要吵，趕快回房間讀書。」萊斯理只希望給人留個好印象，在某種層面上也算是假高尚。

努力過了一整個白天，夜晚的到來並不是前往俱樂部參加讀書會，而是得乖乖去禁閉。院長那邊有整套書籍，全部看完才能自由。

但萊斯理並不會覺得後悔，至少他也從書裡頭得到了許多知識及注意事項。聽崔佛說，通常禁閉的懲罰都是相當難受的，尤其是斯內普教授的——而他只是看看書，是否這是一種特殊待遇？

萊斯理敲敲門后，乖巧地安靜進入。斯內普教授不在，但是假期兩天份的書都放置在茶几上，空茶杯還壓著一張字條。

「不要動我的東西，鼠尾先生。」萊斯理覺得蠻有趣的，自己怎麼夠膽在教授辦公室使壞呢？不過鼠尾先生是什麼意思？在譏諷他這一次的過錯嗎？——他倒是沒有被激怒或是感到羞愧，而是趕緊端起書來看，早一點結束都是好事。

滴答喀滴答喀，時鐘分秒轉動的齒輪聲相當粗糙，像是懸在線上的一根針。萊斯理受不了，正想使用漂符咒將其飄移下來時，想起了那張仍然壓在茶杯下的字條，還是乖乖地把屁股移回沙發上。

太多人有潔癖，所以萊斯理並沒有因為放鬆而脫鞋盤腿，他依然坐的筆直，像是雕像一樣，維持到了10點鐘，才終於受不了地站起身，伸伸懶腰。

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他得結束這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