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上山
「焱爺爺,十三來看您了。」
紅林山腳,一處山清水秀之地,孤零零地堆著一座並不起眼的墳。墳前立著一塊石碑,上面刻有「牛焱先生墓」五個大字。梁十三跪在墓前,低著頭喃喃自語:「除了母親,焱爺爺便是我最親密的人了。」
梁十三在牛家的時候,由於一些特殊原因,母親經常操辦家族事宜,或者是長期閉關,不能夠陪伴在他的身邊。所以母親就派遣自己的親信,家奴牛焱來照顧梁十三,而這一照顧,便是七年時光。
「當年老先生為了保護你不被抓回去,將你託付於我,之後他獨自跑上紅林山,吸引了那幫人的注意,」王柒輕聲說道,「次日,附近的村民便是發現了山上打鬥的痕迹,我們趕到山上的時候,只看到了他的屍體。」
梁十三紅著眼圈,抬頭沖著王柒說:「多謝王叔。您的恩情,十三以後一定會還的!。」
「臭小子可別這麼說,你王叔我怎麼說也是個重情重義的漢子!老先生信得過我,那我做的這些就都值得。」
王柒說的完全都是心裡話。因為自從三年前他修習了高級武學烈焱霸體拳之後,原為靈修的他,在武學對身體機能的刺激之下,修鍊速度大為提升,靈力修為大為精進,現在已經是逼近玄階後期!這等實力,放在縣城裡,便是可以直接開宗立派了!
要知道,就算是一名武修也不見得有機會修行高級武學,所以王柒在心底里已經將牛焱老者當做了他的恩人。
「十三哥,咱們是兄弟,我爹就是你爹,我娘就是你娘,我們都是一家人,還說什麼報不報恩呢!」王小六拍著梁十三的肩膀說道,梁十三的心底瞬間湧起了一股暖流,可他還沒來得及說話,王柒便是一巴掌拍在王小六的後腦勺:「好小子,你終於說過一次中聽的話了!」
「那你還打我!」
「你懂什麼啊,打是親罵是愛!」
「……」
就在王柒父子兩人鬥嘴的時候,梁十三忽然感到胸口處傳來了微弱的熱感,他下意識伸手摸去,取出了掛在脖子上的玉佩,只見那碧綠色的玉佩不斷地散發出淡淡的熒光,梁十三用手指輕觸了一下玉佩的表面,突然,他感到腦袋似乎是被什麼刺了一下,腦海之中隱隱約約地傳來了一道模糊的指令:到山上去!
「嗯?」
梁十三有些迷惑。為了確認剛才的指令不是幻覺,他再次用手指摩擦玉佩表面,可是卻不再有任何回應,就連玉佩表面的光澤也是淡淡地散去。
「真的是幻覺嗎?」
「看來以後晚上得早點睡覺,不能跟小胖玩那麼晚的遊戲了。」
梁十三略有些無奈地站起身,正準備和王小六他們離開之時,腳步卻是猛地一頓,腦海之中又一次得到了那道指令:
「到山上去!」
「到山上去!」
「到山上去!」
伴隨著那道指令再度出現,玉佩也是再度散發出柔和的光芒,似乎是在給梁十三指引前行的方向。
「王叔,能帶我去一趟爺爺戰死的地方嗎?」
「好,隨我來!」
察覺到梁十三的異常,王柒也是有些緊張,連忙帶著梁十三向山上走去。
正值傍晚時分,平時都會有野獸出來覓食,但今日卻是安靜得有些可怕。三個人走了大約半個時辰的山路,最後穿過一片茂密的林區,來到了一處空地。
「就是這裡了,沒想到才過了三年,這林子便是恢復的差不多了。」
王柒手指的方向,是一片略微破敗的林區,四周依稀的枯樹斷枝都留有明顯的打鬥痕迹,但是因為時間太久,大部分已經是恢復的差不多了。梁十三走近之後,玉佩之上的微光便是消散開來。
「不是這裡嗎?」
王柒皺了皺眉頭,疑惑地問道。梁十三沉思片刻,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爹,十三哥,你們看這裡的靈力是不是比其他地方要濃郁一些?」
王小六的突然發問,引得梁十三也仔細感受了一下,「好像是哦,那就怪不得這裡的樹木恢復地如此之快了。」
「但是這不合乎常理啊……」王柒細細揣摩了片刻,低便是聲說道,「此地靈力不可能無故濃郁,莫非此地藏有什麼至寶?」
「有寶貝?」王小六瞬間起了精神,「在哪兒呢?十三哥,快拿你的玉佩出來感受一下!」
「其實我並不會使用它,」梁十三掏出玉佩,在手中把玩著,「它的任何反應都是它自己做出來的,我全程處於被動啊。」
話音剛落,只見玉佩突然逃離了他的手心,飛入到密林之中,綻放出磅礴的柔白色光芒,在光芒的籠罩之下,一座由神秘的符文組成的方陣瞬間顯現出來,茫茫天地之間的靈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著方陣中心,源源不斷地匯聚著。
「我靠!這是一座聚靈陣啊!」王柒十分驚訝,「我以前只在書上見到過,沒想咱們還能碰見這真玩意兒!」
所謂聚靈陣,就是由符修操控著數道神秘的聚靈符文,按照一定的順序組合排列,從而形成的符陣,有聚集天地之間自然靈力的用途,運用得當的話,可以讓你的修鍊事半功倍。但是想要布置這樣符陣的符修,起碼要有地階的修為
「王叔,你能不能幫我將這裡的樹木清除一下?我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可以。」
說罷,王柒便是運氣開拳,只見一道道火焰狀的狂暴靈力匯聚到他的雙拳,形成了一道巨型拳影,伴隨著他「呵」地一聲,巨大的烈焰拳影便是向四下轟炸開來,方圓十米,寸草不生。
這便是玄階後期的一拳!
不過梁十三現在並沒有時間感慨這個,因為順著他的目光望去,聚靈陣竟是在逐漸縮小,直至小到可以被他的玉佩所吸收,而就在聚靈陣被玉佩所吸收殆盡之後,原來的地方竟是出現了一道更為神秘的符陣!就連王柒都說不出它的名字!
「這是傳說中的陣中陣?」
三人面面相覷,六隻眼睛之中盡皆充滿了震驚。而就在他們手足無措之時,玉佩突然在半空之中微微震蕩起來,散發出一道道微波狀光芒,被光芒觸碰到的神秘符文,瞬間黯淡下去,直至破碎!
待得所有的神秘符文破碎,在最中間逐漸匯聚出了一張十分模糊的人影,從輪廓上甚至都辨不清男女,但是梁十三還是憑藉直覺一眼就認了出來!
只見他的面龐僵硬,瞳孔瞬間放大,嘴角微微顫抖著說道:
「母……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