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攤開說吧
林凌抬手去擋光，假裝被晃得看不清，實則透過指縫去看四周。
他們周圍有很多船，每一艘上面都有一個包得嚴嚴實實地人，周圍一個遠光燈。
是海那邊的人。
等林凌他們適應了黑暗，這些人異口同聲開口：「恭迎大小姐，大少爺。」
林凌勾了勾唇，語帶譏諷，「陣仗搞得還挺大，不知道的還以為多關心呢。」
傅元澤把划船的木板一扔，「這不挺好，至少不用在海面上過夜了。」
有海那邊的人在，也不用他這個大少爺親自划船了。
聽到這聲大少爺，傅元澤眼底的嘲諷比林凌更甚。
他原來在海那邊不知，後來出去了才知道，大少爺不過是實驗體的另一個稱呼罷了。
他和林凌對視一眼，眸中帶著譏諷，可眼底卻全是凝重。
他們還沒有開始探討計劃，一切都已經開始了。
之前是因為有席越他們在，一是不想把他們牽扯進來，二是他們不能信任任何人。
所以早就默契地決定，在回海那邊的路上再商議具體的細節。
可是，也不知是不是他們暴露了，老頭兒沒給他們機會。
他們甚至只說了一部分的計劃，還沒有說到重點。
可是現在的情況不允許，計劃已經開始，之後要怎麼進行，只能隨機應變了。
海那邊的人出現，說明周圍的監控網已經布了起來，他們已經沒有了可以對話的機會。
有了海那邊人的帶領，林凌和傅元澤很快上了島。
林凌面無表情地看著四周，跟她記憶中的一樣，這裡黑暗、壓抑，周圍滿是難聞的惡臭味。
放眼看去，周圍都是一片片綠色，原本空氣應該是清新的，可是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知道，那些看起來乾淨的綠色之下，都是腐爛的屍體。
隨風飄來的不是清新空氣，而是腥臭難聞地腐爛味。
跟隨著這種味道，林凌和傅元澤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透明的玻璃實驗室，一直往下面走，然後再做電梯直達最頂端，那裡是老頭兒住的地方。
林凌和傅元澤站在透明的電梯里，從他們的方向還能看到海面，只不過是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到。
誰能想到，海那邊其實就像一個世外桃源，科技不弱，人力物力財力更是不弱。
如果不是縈繞不去地腐爛味，這裡精緻得像是個發達城市。
兩人一直被帶著走，彎彎繞繞地，不知道拐了多少個彎，林凌習慣記方向路線。
可是見老頭子的路，她從來不記，因為每一次都不一樣。
每一次她們走的路線都是不同的，這是老頭兒的謹慎，她記了也沒用。
她只需要記得這棟建築的最高處住著她最想除掉的人，就夠了。
無論路在哪裡，她只要能上得來這裡就可以了。
又走了十多分鐘，領路的人終於停了下來。
「請大小姐和大少爺在這裡等候片刻，老爺稍後就來。」
說完，領路的人打開一扇門，直接消失在原地。
林凌隨意坐在沙發上，懶懶道：「又要等半小時，煩死了。」
每次老頭兒找她，每次都要她等半小時，後來她實在是煩了，在等的地方搞破壞，才知道這死老頭早就在，只不過一直在暗中觀察她。
傅元澤在她對面坐下，一言不發。
他們兩個的關係應該是水火不容的，他對林凌有想法，可是不能說，所以每次在林凌面前，他總是很沉默。
這才是該有的狀態。
而林凌，永遠是那麼隨心所欲，她不會把任何人放在眼裡，自然也就不會把傅元澤放在眼裡。
即使，他曾經去帝都，他們之間有過交集。
可是現在林凌恢復了記憶，這一點瞞不住那老頭兒。
所以她索性大大方方地，什麼都不隱瞞，還像之前那樣隨意。
果然，半小時后，又一扇門開了，而那裡，原本是一面嚴絲合縫地牆。
一個頭髮花白地老頭子從裡面走出來，不，不應該說是走出來，他是被推著出來的，坐著輪椅。
林凌有一瞬間的驚訝，她記得老頭子的身體很好的。當初她逃跑的時候，還聽到他中氣十足地威脅聲。
此刻，老頭卻像是暮年已至，看著林凌的眼神渾濁無神。
「什麼意思？」林凌蹙了蹙眉。
她從回來海那邊就開始奇怪了，明明她當初是逃跑的，可是回來的時候，這些人非但沒有抓她的意思，反而特別恭敬。
好像她不是跑了，也沒有給海那邊帶來麻煩，而是出去做任務回來，這群人還很歡迎。
事實上，她那一次給海那邊帶去的麻煩不小，砸了他們好多設備。
她這次回來，都做好了拖一層皮的準備。
老頭名叫吳德，一個普通的名字，要不是這個地方，現在他看起來就像一個普通的老人。
如果不是林凌以前見過他可怕的樣子，她真的會相信眼前就是個平凡的老人。
但是她見過，所以她不信。
她一動不動，懶洋洋地側靠在沙發上，手撐著太陽穴，「這又是哪一出啊？」
吳德看著她，聲音蒼老，「看來你在外面過得不錯。」
林凌翹起二郎腿，「真不好意思，我在哪裡都過得不錯。」
吳德面無表情地看她，「這麼久沒回來，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林凌：「說什麼？」
傅元澤默默地走到吳德身旁，一副任由差遣地樣子。
然而，下一瞬，吳德卻突然暴起，給了傅元澤一巴掌。
直接把傅元澤的臉打腫。
林凌譏諷一笑。果然是裝的，這一巴掌的力氣快趕上成年人了。
她就知道，這老頭子沒那麼容易入土。
傅元澤微微弓著身，像是隨時等待著吳德的第二巴掌一樣。
「蠢貨，讓你做點事都做不好。」吳德緩緩站起身。
雖然看著蒼老，可是身體卻像青年人一樣健碩。
這是他替換了自己四肢的結果。
海那邊最厲害的人物，怎麼可能不給自己準備最好的。
林凌也站起身，收起了笑容，眼神涼薄，「別裝了，攤開說吧，我要人，你給不給，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