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們還有個妹妹
藍沁躺在床上，從懷中拿出一個玉佩，摸著上面的花紋。
這塊玉牌是她換衣服時，從身上掉下來的，是姬玥雅留給南宮沁雪的。
南宮沁雪寧可乞討為生，也不願將娘親交給她的東西典當。
怕娘親再擔污名，無法修鍊的她從不敢南宮府的大門半步……
痴兒，明日我便讓你們母女正大光明的回到南宮家！
翌日
清晨時分，藍沁被外面說話的聲音吵醒。
「昨天那麼混亂，也沒問他叫什麼。」
「也不知道娘親怎麼樣了。」
「大哥，你說他突然過來，會不會是因為娘親……」
「……」
藍沁坐起來理了理衣服，前去開門。
猛一開門，三位七分像的英俊青年映入眼帘。
想必這就是原身的三個哥哥了，除了昨日帶她過來的南宮旭揚，另兩個昨日也見了，只是沒顧上說話。
「是不是我們把你吵醒了？」
昨晚他們一夜無眠，想知道娘親在哪，想知道她們過得好不好，想知道她們受了多少苦……
天剛亮他們就忍不住過來了，但又怕吵醒了他，一直不敢敲門。
他們三個見藍沁一出來，就想問娘親的事，但又不敢問，生怕知道那是一個噩耗。
藍沁見他們欲言又止的樣子，就知道他們想知道什麼，又怕知道什麼。
「我們去正堂吧。你們想知道的都會知道。」
藍沁繞過他們，往院外走去。
兄弟三人對視一眼追了過來。
「一直還沒問你叫什麼呢？」
「你臉上的傷是誰幹的，你告訴二哥，二哥給你報仇！」
「……」
一路上兄弟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問東問西，就是不問他們最想知道的。
而他們問的，藍沁一字未答。
袖下的手中攥著那塊玉佩。
南宮沁雪，你的哥哥們好吵……
南宮府正堂。
正位上的南宮鼎海，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眼中布滿了血絲，目光獃滯的不知道想些什麼。
右垂手的位置上坐著南宮啟晟，昨日滿頭青絲已變的灰白，眼神空洞的垂著眼，眼底的青色昭示著一夜未眠。
依次坐著的幾人，無一不是青色的眼底，血絲的眼眶。
屋內寂靜無聲。
腳步聲傳來，藍沁步入正堂，身後跟著南宮旭揚兄弟。
藍沁坐在了左邊的主位上，掃了一眼眾人，目光停在了南宮啟晟的頭髮上。
不過一夜之間……
「我來這裡有兩件事，第一件事是還娘親清白，第二件事是讓娘親和妹妹入南宮家祖墳。」
她雖用了南宮沁雪的身體，但不能頂替她，然後抹去她的存在。
即使她不在了，也要讓她的家人記著她，念著她。
當年姬玥雅生子時無人知曉，又獨自在伏龍山居住多年。
謊稱姬玥雅生的龍鳳胎，也不會被拆穿。
她想了許久，這樣最合適了，她既用了她的身體，認她當妹妹理所應當。
南宮啟晟踉蹌著來到藍沁身前，雙手按在她的肩上搖晃著。
「你在說謊對不對，雅兒還那麼年輕，怎麼可能……」他忽然頓住，不忍心把那個字說出口。
「你娘親只是在生我的氣，你讓我見見她，求你讓我見見她！」
南宮旭揚兄弟上前攔著，「父親，你弄疼小弟了。」
從娘親離開之後，他們再也沒喊過他爹爹，也再也沒親近過他了，每次見面恭敬中帶著疏離。
但見他如此，他們心裡也不好受。
藍沁低下頭，暗中拇指搓著玉佩。
「娘親沒有恨過你，她說這一切不能怪你。」
「你若是心有內疚，就振作起來。別讓她們母女死了都不得安寧！」
在南宮沁雪的記憶中，從小就盼著能見到爹爹，常常問娘親，爹爹怎麼不來看她……
「母女？什麼母女？」
剛才藍沁的話他們都沒細想，直到再次提起，他們才明白話里的意思。
母女！妹妹！入祖墳！
她們……
「你有個女兒，很漂亮的女兒，她叫南宮雪，五天前身亡。」
「她一直希望能夠見見你，希望有哥哥們的寵愛。」
南宮啟晟悲痛至極，他的可憐的女兒啊！
「噗」
「父親！」
南宮啟晟吐血后昏厥。
藍沁的心一痛，她伸手捂著胸口。
南宮雪，你的心是在為他痛么？
藍沁手中多了一顆丹藥，蹲下給南宮啟晟喂下，「把他送到房間里休息吧。」
一直坐在正位的南宮鼎海扶著桌子站起來，「孩子。」
「是我對不起你們娘仨，我在這裡給你們賠罪了。」說著朝藍沁跪下。
藍沁往旁邊躲開，「冤有頭，債有主，你不是罪魁，這事也怪不到你頭上。」
南宮旭揚兄弟上前把南宮鼎海扶起來。
他們不約而同的看著那個瘦弱少年的背影。
他得受了多少苦，才扛得起這一切……
傍晚
偌大的府苑平靜無聲。
安旭閣。
藍沁在南宮鼎海給她準備閣院中，靠在樹下，雙手抱胸，低著頭，情緒有些低落。
她與南宮雪一樣，都有個好娘親，也都有個相同的願望。
她也想有個家，有人關心，有人責罵，有人牽挂，有人疼愛……
八百歲的她，還沒來得及長大，就再也沒了母親的護佑。
從此，偌大的仙域由她統領，三宮七殿三十二閣由她管轄。
從那以後，所有人怕她，敬她，畏懼她。
就連從小看著她長大的師兄們，見了她也要先行禮。
只有一人待她不同……
君莫羽，你知不知道，其實只要你開口，聖君之位我可以拱手相讓。
千年柔情，只為你一人存在，你卻把它丟入深淵，讓我情何以堪……
「小少爺！您快去瞧瞧吧。」婢女跑著過來，幾喘吁吁的說道。
「怎麼了？」
「大少爺他們從回房之後，不斷的要酒喝，已經喝了十幾罈子的酒了，誰說都不管用，二爺讓奴婢來叫小少爺過去勸勸。」
庭院中。
藍沁看著喝的滿臉通紅，說話都說不清楚的幾人。
「拿酒來…」南宮旭揚抱著酒罈子，嘴裡還不停的要酒。
不過分開了三個時辰，就這副模樣了，他們幾個是打算喝死么？
南宮啟昊見她來了，迎了過來。
「孩子，二叔本來沒打算讓人去打擾你，但你看他們這樣，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他們要是喝的有個三長兩短，他怎麼對得起大嫂啊。
「二叔，你讓人準備解酒湯吧，再讓人準備好筆墨紙硯。」
藍沁上前奪下酒罈，南宮旭揚搖晃著去搶奪，在看見是藍沁后，癱在地上。
「小弟，你說妹妹長什麼樣子啊，我從小就想，我要是有個妹妹，我一定把她寵到天邊……」南宮旭揚流著淚水，哽咽著斷斷續續的說道。
「我把她畫下來，讓你看看她，可好？」
「真的嗎？」南宮旭松把酒罈一扔，撲了過來，摔在藍沁腳下。
「你們乖乖喝下醒酒湯，然後回房間睡覺，睡醒了就能看到了。」
話音剛落，幾人連滾帶爬進屋去了。
「……」你們根本沒醉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