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青草連綿成片織就一張綠色的地毯,參天大樹舒展著枝葉為樹底下的造就一片陰涼。
蘇子桑手執著一朵大紅的牡丹花,饒有興緻的觀看著。
「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你說,這花好看嗎?」他不知是對著誰說這話,俊雅的眉眼裡滿是趣味的意味在。
不知是不是風吹動了樹枝,只見幾片落葉過後,一個雪白的絨團直接從樹上掉下,正正好的掉落在蘇子桑的懷裡。
蘇子桑看著只剩一半花瓣的牡丹花,嘆息一聲,暗道了聲倒霉,然後低頭看懷裡的絨團。是只白毛狐狸。身型幼小,皮毛雪白,微微的泛著瑩白的光。
這倒是奇了。他見過不少的狐狸,化形的沒化形的大崽子小崽子就是沒見過一個身上會發光的。正要細看時,小狐狸一個翻滾,滾出他的懷裡,然後白光乍起,小狐狸化作一個白衣青年,他執著一把寒霜雪劍,喝問道:「你是誰?」
「山野遊醫,蘇子桑。」微微一笑,謙和雅緻。誰知那青年抖了抖身子,一副惡寒不已的模樣,他說道:「你笑的也太嚇人了吧。」後退幾步,如臨大敵。
「嚇人?」他沒聽錯吧,這小狐狸竟然說他笑的嚇人。他微笑道:「說我嚇人也得你首先是人啊!」
小狐狸肉眼可見的抖了抖身子,囁喏了一聲,持劍跑了。
「我真的有這麼可怕嗎?」他摸摸下巴,站起身隨手將好不容易得來的牡丹花順手一扔,順著小狐狸跑走的方向慢悠悠的踱步而去。
這麼有趣的幼崽,他倒是挺期待能再次遇到的。結果一路從山林走到村落,蘇子桑的期待落空了。
那小狐狸跑哪去了?懷抱著疑問他回到借宿的村民家中。村民見他面色不渝,遂讓家中的小女兒去寬慰他。小女兒不願意,推推她姐姐,她姐姐也不願意。
她們的父親小聲的罵道:「一個個的都是些沒遠見的蠢貨,我怎麼就生了你們倆這遭瘟的東西來。」
姐妹倆相視一笑,攜手跑了出去。
老父親不放心的吼道:「天黑之前給我回來!」
「知道啦!」
「女兒頑劣,讓蘇先生見笑了。」
蘇子桑客氣的一笑道:「哪裡。令嬡們天真活潑,清純可愛,正是愛玩樂的時候。」
「唉,成天想著玩,也不想想若是遇到事了該咋辦。」
蘇子桑安慰的說道:「阿伯放寬心,今時不同往日,現在正是修養生息之時,各地都很和平。」
一牆之隔的鄰居春花嬸腳墊石塊,勾頭探腦往鄰居家瞧。
「嘿,春花你這是幹啥?鬼鬼祟祟的是不是惦記我家啥東西了。」
「呸。」春花嬸正想張嘴罵人,一看鄰居旁邊站著蘇子桑,當下就柔了嗓音,嬌柔的道:「哎呀,你怎麼說話的,多年鄰居你還不了解我嘛。」
鄰居被她噁心的夠嗆,直呼受不了。
春花嬸橫了他一眼,也不與廢話,只是問道:「唉,你見我家孩子了嗎?這死孩子到吃飯的點還不著回家,真真是恨不得打他一頓。」
「你家就一個獨苗苗,你捨得?」然後抬手一指門外,道:「你瞧,這不是回來了嘛。」
春花嬸下了牆頭,然後就聽得一陣謾罵和啪啪打孩子的聲音。
「讓蘇先生你見笑了。」
「哪裡,哪裡。嬸子關心則亂,關心則亂。」他抹了一把並不存在的汗,伴著隔壁打孩子的聲音回屋處理草藥。期間來給他送來飯食的他也只是讓端進來,頭也不抬的說呆會再吃。等忙罷了手中的草藥,正想歇一口氣時,屋外傳來一陣喧嘩聲,然後他的屋門被撞開,一個白衣青年抱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闖了進來。
「大夫,救命啊!」然後一看見他,疾沖的架勢就此停駐,遲疑了一會才過來,讓他救治這個小女孩。
他給小女孩檢查了一下,說道:「不是什麼大問題,只需要一枚丹藥即可。」
青年鬆了一口氣,他道:「那就好,那就好。」
蘇子桑不動聲色的笑了笑,拿出一枚上品丹藥讓小女孩服下,然後一轉身對青年道:「絕品丹藥,誠惠一萬靈石。」
青年看著他,半響才誠懇的問道:「如果我說我沒靈石,你會信嗎?」
蘇子桑反問道:「你覺得呢?」
青年沮喪的嘆口氣,道:「好吧,是挺難相信的,但我真的沒有靈石。」他家殿下把他踢下來時幾乎什麼都沒給他。
蘇子桑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掃視了一圈,嘖嘖稱奇道:「沒想到你這小狐狸穿的一身上好的雪蠶衣,身上竟無一塊靈石,實在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啊!」只把青年說的面色通紅,慚愧的低下了頭。
蘇子桑看了他一會,而後感嘆似的道:「絕品丹藥啊!一萬靈石啊!」然後話題一轉,問道:「所以,小狐狸你打算怎會辦?」
「我會還的,靈石我一定會還的。」
「什麼時候?」然後狐疑的看著他,道:「你是打算一年後還,還是打算兩年後還,又或者打算百年千年後再還。」他一攤手,無奈的道:「如果你真的打算日後還,那你打算怎麼找到我,要知道我是山野遊醫,居無定所。就算你有朝一日湊夠了靈石,打算滿世界的找我還丹藥錢嗎?」
一番話下來著實讓青年啞口無言,他無措的看著蘇子桑,都快急哭了。
蘇子桑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番,而後問道:「小狐狸,你懂醫理嗎?知道草藥長什麼樣嗎?」
「不知道。」
「嘖,合著我還得從頭開始教你。」他搖搖頭,問道:「我缺一個葯童,你願意當嗎?」
「但我對草藥一竅不通啊!」
蘇子桑道:「我可以教你。放心我也不過留你,十年,如果十年後你要走我絕不留你。」
十年?他家殿下倒是沒有給他定下回歸的日期,只是說找到了滾滾的家族聚集地他就可以回去復命了。妖界廣闊無邊,別說十年了,就算百年千年他也不一定能探索的完,既然時間充裕,那他便可以跟著大夫學習,畢竟技多不壓身。
「那我該怎麼稱呼你,是叫你師父嗎?」
蘇子桑遙遙頭,道:「你算我雇傭的,可不能這麼稱呼,你稱呼我為蘇大夫或者蘇先生吧。對了,還不知道你的大名呢?」
「我姓胡,名靈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