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又是一點點
「你胡說什麼？」趙澤方有些氣急了，「這裡條件不好，只要送到醫院肯定會有辦法的，縣裡不行就回市裡，再不行去京城，我就不信……」
「且不說京城的大夫是不是就能治好，你確定她現在的樣子能撐到那裡嗎？」姜小山問。
「你……」
要不是受過良好的教育，趙澤方這會兒已經要氣得罵娘了。
他擔心小可的身體，更怕因為這事兒老爺子也跟著撐不住了，可眼前這個傢伙偏偏要給點明了，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這位小兄弟，你是不是有什麼辦法？」趙全德卻沒有像孫子那樣焦急，反而向對方請教了起來。
「他又不是醫生，什麼都不懂，胡亂說的話，爺爺你可別當真！」趙澤方邊說邊向著姜小山的狠狠使了個眼色。
要是這傢伙敢再亂說的話，非要給他點兒顏色看看不可。
「這是我助手姜小山，他也懂醫術，不過……」姬清雪連忙介紹了下，但又不知道要怎麼去說他的醫術。
單單看正骨手法，姜小山是相當厲害的，可別的方面就不知道了。
趙全德卻沒理會，反而帶了幾分恭敬微微躬了下身子：「小山兄弟別介意，我這個孫子不懂事，剛剛我看姬大夫給小可針灸的時候，你好像搖了搖頭，是不是有哪裡不對的地方？」
姬清雪當時在給人治療，自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聽老人這麼一說，也奇怪地望過去。
「我搖頭了嗎？」姜小山一副無賴樣兒，完全都不承認做過的事情，「而且我家姬姐也沒有扎錯針，這點你放心好了。」
姬清雪微微鬆口氣，她還真怕自己哪裡出了岔子，沒有救人反而把人給害了。
哎，他剛才叫什麼？姬姐？這個傢伙怎麼叫得那麼……
正思索時就聽姜小山又補了一句：「就是姬姬姐下手輕了點兒，所以退不了燒。」
「你要是會就趕快救人！」姬清雪輕咬玉牙，這個渾小子越來越過分了，要不是有外人在，非得一巴掌拍他的嘴不可！
「我？我就懂一點點兒，問題是沒有給人扎過。」姜小山真誠道。
趙全德有些疑惑：「那小兄弟的針灸是給……」
「狼啊兔子啊，山裡能跑的都扎過。」姜小山仍然很真誠。
姬清雪一扶額頭暗暗感嘆，原來可憐的不只是狼啊！
「如果小兄弟針灸，退燒的把握大嗎？」趙全德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試探著問道。
「不大！」姜小山搖頭，「大概只有九成。」
院子里的幾個人紛紛瞪眼，差點兒沒一口血吐到他臉上。
你家九成的把握叫不大嗎？說話摸著良心好不好？
趙全德到底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瞬間就把這種小意思扔到旁邊：「我想請小山兄弟再給我孫女針灸一下可以嗎？」
「爺爺，你真覺得……他行？」趙澤方滿臉警惕地望著那個有些弔兒郎當的傢伙。
趙全德深吸一口氣：「我相信小山兄弟不是信口開河的人。」
「老爺子的眼光可真厲害！」
姜小山很不要臉地贊了一句，便捏起姬清雪的銀針，刷刷刷刷幾下刺了過去。
之前看姬清雪的速度就已經很麻利了，可跟現在相比，卻像是放了慢動作似的。
快還不是關鍵，最最關鍵的是這幾針還沒有扎完，昏迷中的趙可兒眉頭驟然皺了一下，似乎是疼到了。
趙全德和趙澤方都是微微緊張，姬清雪卻是眼前一亮。
銀針刺穴，不怕你酸疼脹，最怕像她剛才那樣，針都扎遍了，人卻沒有反應。
「小山兄弟，怎麼樣？」趙全德待對方取了針之後，急切地問道。
「量體溫試試。」姜小山隨意道。
趙澤方馬上動手，很快驚喜地叫道：「三十八度五，降下來了，真的降下來了！謝……謝謝姬大夫，謝謝姜大夫！」
此刻他看向姜小山的目光也沒有先前的敵意，原本看不順眼是覺得對方救不了人還添亂，現在人家真把人救了，他要還是有敵意那就是白痴了。
趙全德也微鬆一口氣，跟著說道：「實在是太感謝兩位小大夫了！」
「老人家不用客氣，這本來就是我們應該做的。」姬清雪微微笑了下，看姜小山更加順眼了一些。
跟她比起來，姜小山說的話就難聽多了：「是不用急著謝，這小丫頭的病還沒有好呢，要是判斷得不錯，我這幾針紮下去，大概能讓她多撐半天。」
趙澤方一聽急了：「你就不能……」
「澤方！」趙全德看出些端倪來，斥責一聲后又轉過頭去，「小山大夫，我孫女要怎麼才能治好？還得麻煩你給指條路。」
「既然你問了，那我就跟你明說吧，你孫女要是受風寒發燒，吃那些葯就能退了，要是受驚嚇發燒，剛剛姬姬姐那一通扎也就好得差不多了，可偏偏她都不是，她是撞了邪氣失了魂，你要是信我的，去找個有真本事的人，給她安個神喚個魂什麼的，這事兒也就過去了。」姜小山解釋道。
「喚魂？你這說得也太……玄了吧？」趙澤方很努力，才沒把「扯蛋」兩個字說出來。
「玄嗎？」姜小山目光落向老人身上的一個布袋，嘿嘿地樂了下，「我就那麼一說，你們就湊合著一聽。」
趙全德急忙道：「這個……我們對這裡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去哪兒找這種高人，不知道兩位小大夫……」
姜小山把頭扭向一邊，示意他啥都不知道。
姬清雪卻突然開口：「你學過喚魂術嗎？」
「我？」姜小山摸著下巴，「我只學了一點點。」
「你來試一下。」姬清雪揚了揚眉毛。
一點點，一點點，每次都是一點點，要是他那都算是一點點，那天底下多少專業的人都抬不起頭了！
誰知這次姜小山卻有點兒急了：「那啥，這回真是一點點！」
趙全德連忙一抱拳：「小山大夫，算是老頭子求你了，我就小可這麼一個孫女，不管怎麼說，請小山大夫試一下。」
「不是我……」
姜小山正要解釋，姬清雪揚起一份合同：「要麼聽我的，要麼你看著辦！」
「哎我去！」姜小山氣呼呼地道，「說實話你們咋就不信呢？我今天還就……」
「就怎麼著？」姬清雪一挺胸。
姜小山瞪著高山咽了下口水：「就……就試給你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