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溪邊的女子(上)
「劉二嬸,早飯吃了嗎?」張問天兩手提著編製簍子的破皮帶子,笑著問道。
「吃過了。欸,這不是小張嗎?怎麼回村了?大城市發展不順利?」
說話的正是同村的劉二嬸,她一身簡練的碎花紫襯衫配一條褲腳掛著幾滴泥漬的黑紗蓬鬆褲,把背著的那柄滿是爛泥土塊鋤頭垂到地上,看著張問天露出了憨實的笑容。
「還不是嘛劉二嬸,而且大城市哪有鄉下自在,我從小住著已經有真感情了,所以就想著回家裡陪陪娘,儘儘孝心,還能幫家裡務務農、乾乾活,就圖個清閑自在。」張問天嘆了嘆氣,回道。
回想半個月前,自己在任職公司處處碰壁,接連幾家公司都沒有能夠包容自己的一方天地,這才毅然決然地回到鄉下老家,準備好好種田過悠閑自在的生活。
雖說鄉下生活自在,但收入終歸是瘠薄的,相較於城市裡的工資水平可謂是天壤之別。
可誰又不想在大城市裡發展,但時代發展到這個時候已經接近臨界飽和,處處有困難,職場如戰場,同事就像是競爭對手,誰不想往高處爬?有時候一個不小心就可能因為幹得一點不好而丟掉飯碗。
而自己就是厭倦了這樣沒休沒止的職場生活才重回山村,過過安靜悠閑的小生活也挺不錯的。
畢竟近些年山村也開始慢慢發展了,像種植業、果蔬業、養殖業等國家都有鼓勵機制,說不定有更好的機遇等著自己。
聽到張問天如此說到,劉二嬸笑了笑,道:「說也是啊,我家劉二狗在大城市也處處不順利,都快三年了還沒混出頭,還是個小職工,唉你說這娶媳婦兒的錢都湊不出來,真夠惱人的。」
「還不是嘛,那劉二嬸,我先走了,回頭見。」張問天拎了拎簍子朝著劉二嬸揮了揮手。
「欸,好嘞。」劉二嬸往手上吐了兩口唾沫,重新背起鋤頭晃悠悠地離開了。
回過神,張問天滿臉失意,拉了一拉背上的簍子,繼續往山裡走。
今天一早,山裡下了一場綿綿小雨,話說雨後萬物生長,就連春筍都會冒出來,現在正處在春夏交替之際,可以采些上好的草藥,說不定能小賺一筆。
想著想著,張問天已經來到了後山的山麓。
這山村後頭有好幾座大山,連接在一塊兒形成了一幕幕山脈奇觀。
每座大山都高峻巍峨,裡面自然是長了許多珍惜的草藥,當然也有一些潛在的威脅。
眼前這條往山上的路是傳統的泥路,完全靠往山裡走的葯農踩出來的,一到下雨天就變得泥濘。
踏上這條山村大夥走遍的泥路,腳底一陣滋響,就像是踩在了柔軟的海綿上一樣,污濁的泥水頓時飛濺了起來,些許泥水沾到了褲腳和鞋跟上。
抬起腳,泥土塌陷留下了一個和張問天所穿的假耐克鞋同款的鞋印。
短暫時刻后,污泥水面恢復了平靜。
看著腳底的那抹爛泥,張問天並沒有惱怒,而是更加的開懷,這才像山村的樣嘛。
這條泥濘小路彎彎曲曲,有點盤山公路的感覺,為了省點力氣,大家往上走的時候都不是筆直地往上爬,而是稍微斜一點,像是閃電一樣上山,這樣比較輕鬆。
放眼望去,除了這條泥路,還有許多清脆的鳴叫縈繞四周,這都是靈動活躍的野生動物發出的,像是野兔、野雞和野豬。
而滋養溫潤這片空間的滿目綠葉在旭日的籠罩下顯得格外鮮明且翠綠,這一大片山林真像是一處世外桃源,沒有道德的淪喪和人格的扭曲,有的只是無邊無際的盎然氣息和萬物靈韻,和大自然生長的累累碩果。
輕輕吸了一口雨過天晴后的清新空氣,張問天心情大好,耳清目明,渾身充滿乾淨。
下雨天過後是草藥爆發生長的好時期,也是最佳的採藥時機。
所以一大早張問天就背著這個竹編大簍子準備去山裡遛一遛,說不定有好藥材,可以送去鎮上的中藥房賣掉賺點小錢。
小時候常年呆在山村,對這裡的的情況也十分熟絡,這麼多年過去了也不見絲毫明顯的改變。
山林里除了漫山的綠色,後山第一座和第二座之間還有一條涓涓溪水,是滋養很多草藥的聖泉。
不過再往後就沒人敢去了,第二座山頭往後不是葯農常去的地方,那裡危險更多,張問天自然也是沒去過,當然也是自己母親明文規定的。
一路往上走,沿著緩坡,隨處可見新長出來的蘑菇,有紅有綠,不過那些都是毒蘑菇,能吃的只有不起眼的灰白色的蘑菇。
遊走在山間除了要小心毒蘑菇不能採摘,還得小心一些有毒的動物,類似於蝮蛇、眼鏡蛇和其他有鮮艷紋路的蛇,除了令人害怕的蛇,毒蜘蛛,毒蠍子等都要警惕。
當然最大的威脅還是大體積動物,譬如黑熊、豪豬,還有豺狼虎豹等等。
途中這一幕幕景色讓張問天感覺到了山村生活的悠閑自在,自己樂於且嚮往山村小地方的悠閑生活
相較於大城市的繁華,山村的確貧窮了些,但自己可是大學畢業的,怎麼說也是本科出身的,一定要想個好辦法在山村中致富。
想著想著,張問天猛地發現左側的一顆垂倒的枯樹旁長著有許多奇怪的黑色蘑菇,看著個頭還很大。
快步跑近,濺起了大量污濁的泥水,張問天反而更樂呵。
「大自然,我來了!」
走近一瞧,張問天一怔,這根本不是蘑菇,似乎更像是靈芝,這大傢伙竟然生在這種陰濕的地方。
這幾顆靈芝雖然個頭不大,但是至少是普通蘑菇的五、六倍左右大,想到這地方進山採摘草藥的人並不多,說不定還有更多更好的草藥隱藏在一些犄角旮旯里,一時間張問天更為興奮,渾身有勁頭。
把著七株靈芝,張問天拿出小鏟子把靈芝旁邊的軟泥輕輕刨開,以防靈芝的根莖被破壞。
刨了幾個不足拳頭大小的坑,張問天順利把七顆靈芝取了出來,而後輕輕地放到了後背的簍子里,真有點害怕這些小傢伙在途中損壞。
這七株靈芝按照現在普通靈芝的價格怎麼也能賣出百斤大米的價格,夠自家吃數個月了。
「不錯,收穫很大!」張問天興奮之餘,竟哼起了小調。
隨後,繼續往大山上爬。
來到半山腰,張問天已經采了好幾種草藥,十三株重樓、九株當歸、十四株何首烏,還有二十九株黃連。
坐在石頭上,張問天擦了擦額頭的汗珠,感覺神清氣爽,很久沒有這麼好好的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了。
不過想著想著,張問天想到了十歲那年不辭而別的父親張岳,他對於自己和母親的不辭而別自此還是張問天心中的一個巨大的痛點。
問母親為何父親不辭而別,她卻說一切因緣,是命。
想著從出生到十歲是自己人生最幸福的時候,而十歲便是自己人生的轉折點,父親的離開使得這個家負擔沉重,母親辛苦供自己讀大學就為了有一天出人頭地。
但自己卻辭職回家,這一直讓自己很是愧疚,可母親卻還笑著說沒事。
總之無論如何,自己定要好好發展自家農產品,無論做有機食品、綠色食品、農家樂還是旅遊業,都要盡心儘力,等到將來為自己的母親在山村蓋一座大別野,再請十個傭人保姆伺候著,不能再讓母親這麼勞苦勞累一輩子...
臨近中午,烈陽當空,刺眼耀目的陽光讓張問天大汗淋漓,渾身濕透。
雖然已經相當累了,不過累也值得,收穫頗多,少說採摘了近三十斤草藥,滿滿的一大簍子。
回頭看了看滿滿當當的竹編簍子,張問天也覺得差不多了,就等下次再來採摘了。
此時張問天已經翻到了大山對面,這裡向陽,光線異常明亮。
忙活了一上午,有些渴了,便想著去溪邊喝口純凈的溪水解解渴。
來到溪水邊,未等張問天放下沉重的簍子,餘光所掠之處,猛然發現一抹醒目的煞白在溪水旁邊橫著,看著是一件衣服,還鼓鼓的。
遠遠一看,那好像是人!
看著那頭,張問天心裡一慌,這大山裡時有蝮蛇毒蛇滿地爬,還有毒蠍子毒蜘蛛到處跑,那說不定是同村的誰被毒物咬了。
想到此,張問天也不顧忌背上的簍子了,立刻甩下大簍子朝著溪水邊跑了過去。
跑到溪水邊,那根本不是某人忘記的衣服,明明是一個活生生的暈倒的人,還是一個女人,很漂亮的女人,美的有點不像話。
張問天好歹在大城市裡見過大世面,什麼御姐蘿莉校花總裁沒見過,但是看見這名絕艷女子心中還是隱隱悸動,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動,就像是小時候看見迪迦凹凸曼就想買的那種心情。
再細細一瞧,這女人真是生的一副好胚子,無論是臉袋還是身材都是萬里不出一個,高起的胸膛搭配絕艷俏麗的面龐活生生一副九天之上的仙女模樣,說艷絕古今,貌賽四美都不為過。
這副艷麗的如同畫卷似的美景看得張問天生吞了一下口水,不過隨即又正經了起來。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這名女子衣著古怪,真像是電視里那種古代大家閨秀穿的白花花的大袍子,她的額頭還有一枚桃紅色的花鈿,眉頭緊皺,好似萬分痛苦。
為了安全,張問天環顧了一下四周,並沒有看見毒蛇或者其他毒物,正當他迷惑之際,女子似乎還有點意識,感覺到了張問天的存在,便吃力地睜開她那迷人的丹鳳眼朝著這頭看來,口中喃喃說了一句話,但是張問天根本聽不清。
「你說啥?我沒聽清啊。」